“咦,這大爺?shù)奶呛J真粘牙!”
“糖漿粘牙很正常啊,不粘牙才不好吃吧?”
丁嚀和任芮一人拿一串糖葫蘆走進東曉的大門。
“阿嚏——阿——嚏——”
“怎么了?感冒了嗎?”
丁嚀看任芮不舒服地揉鼻子。
“有點兒吧,可能是天氣冷了,涼著了,”任芮笑著擺擺手,“不過不打緊?!?p> “我看你還是吃點藥,加件衣服吧,感冒了很難受的?!倍撘У粢粋€糖葫蘆,含糊地說道。
“嗯,”任芮眼眸突然一閃,“啊,對了,上官臨說,他上次去明麗真辦公室,聽到明麗真和其他老師的談話,說她晚自習(xí)的時候要給我們調(diào)座位。”
“哦,”丁嚀咬糖葫蘆的動作一滯,驚到,“啊——”
“怎么了?”任芮瞇著眼,湊近她,好奇地盯著她的眼睛,“嗯?你反應(yīng)好大呀。”
“讓我猜猜,你,該不會舍不得你前面的那個小哥哥吧?”
話音剛落,丁嚀緊張地掃視周遭,生怕有熟人聽到剛剛這句話。
“你,你瞎說什么,”丁嚀瞪了任芮一眼,解釋道,“我的新書有一半在敏敏的書桌里塞著呢,如果換座位的話,我肯定得給人家騰出來吧??晌业臅酪踩麧M了,根本放不下了,所以我發(fā)愁啊,得提前想辦法吧。”
“教室的后面不是有個儲存室嗎,那里面每個人都可以占一個書柜,你放那里面不就好了嗎?!比诬菤舛ㄉ耖e地給她出主意。
“唉,此事說來話長,到教室再說吧?!倍摀u頭嘆氣。
······
“楊數(shù),接著?!?p> “甲賢良,你還我東西!”
“哎,不給,就不給。你能拿我怎么樣?”某人一臉欠揍的樣子。
“甲賢良,楊數(shù),你們把雜志還給王彭飛。”尹元名出來主持公道。
“元球,現(xiàn)在還沒上課呢?把你那班長的威風(fēng)收收吧。”
“甲賢良,你說什么?”
“怎么,說得不對?”甲賢良梗著脖子挑釁地看著某人。
“你——”
“欸,別吵,就玩兒嘛,怎么還真的吵起來了?”楊數(shù)出來當(dāng)和事佬。
“走開,不用你假惺惺。”尹元名真的生氣了,不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要出教室。
門口,上官臨剛要進來,笑著問:“元名,怎么了?”
尹元名沒作答,出了教室。
“快上課了,你去哪兒???”
上官臨也沒自找沒趣,回了自己座位。
其他人也漸漸散了,只剩甲賢良一言不發(fā)地站自己座位上。
靠墻的那邊。
“別看了?!倍摪焉蛎裘舻男∧槹庹?,“快復(fù)習(xí)語文吧,王老師上課要提問的?!?p> “哦哦,好。”
過一秒,沈敏敏又轉(zhuǎn)過來,問丁嚀:“哎,你說,甲賢良和尹元名之前不是關(guān)系很好嗎?怎么突然就反目了呢?”
丁嚀全神貫注地背課文。
“我覺得,他倆根本不可能是因為今天這點小事兒,或許,是因為楊數(shù)?”某人自己條條是道地分析。
說到這,丁嚀停頓了下,無意般地抬頭掃視了下前面這兩人。
“話說,楊數(sh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沈敏敏將筆抵在白嫩的下巴,入神地想著。
沈敏敏是一個很聰明,而且很漂亮的女生,她膚白如凝脂,美目倩兮,櫻桃小嘴撅起來撒嬌的時候,分外惹人。她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很有感染力。另外,她性格爽朗,不管和女生還是男生,她都能玩得開。
像她這樣的人,既是男生們喜歡的理想型,又是女生們的好閨蜜。就連位垚這個平常不怎么和其他人溝通的人,也會回答幾句她的問題。
像她這樣的女孩,讓人感覺,嫉妒她都是一件非常不堪的事情。可丁嚀還是愿意承認(rèn),她嫉妒沈敏敏。
兩個想得出神的人,殊不知,老師已經(jīng)來了。
尹元名:“起立,老師好?!?p> 王老師溫和地笑道:“同學(xué)們好,坐吧?!?p> 下了課,同學(xué)們都已經(jīng)去吃飯了,丁嚀留了下來。
不一會兒,她拿著從家里帶來的小扳手,進了教室后邊的儲藏室。
東曉的每個教室的后面,都專門開辟了個小的儲藏室。就像運動員們擁有自己的換衣柜一樣,東曉的每個學(xué)生都有屬于自己的書柜。而書柜都排列在儲藏室里。
丁嚀是最后一個報道的,所以,其他的書柜都早被人家占了,等她要給自己找一個書柜時,只剩三個被破壞了的書柜。
那時,丁嚀沒辦法,只好將新書都放書桌里了。
此刻,丁嚀探索了一圈,看中間的那個書柜壞的不是很厲害,就是門掉了,修一下就好。于是,她決定選它為自己的書柜。
她蹲下來,左手扶著小門,右手握著扳手,開始有模有樣地擰螺絲。
瞧著即日就可成功的樣子,然而,二十分鐘過去了,卻依然沒有任何成效。
可丁嚀一直都是個執(zhí)拗的性子,她想做成的事情,如果沒有達到她的期望,她是不會放棄的。
于是,她繼續(xù)擰,小腿蹲麻了就站起來跺跺腳,然后再蹲下:“怎么就不行呢?是不是朝這邊擰幾圈會好一點?看著怎么簡單,為什么這么難呢?”
“哎,我肚子還沒吃飯呢,她已經(jīng)抗議了,你讓我快點修好你好不好?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我的小書柜,啦啦啦啦——”
丁嚀無聊地都哼起歌了,可是,工作都沒有任何進展。
“呵,照你這樣,再過一百年都修不好。你知道怎么使用扳手嗎?!”
丁嚀被這樣的聲音嚇得直接跌坐地上,小腿的酥麻刺激得她的腦神經(jīng)目前還保持著清醒:
“他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他站這兒多久了?那我剛剛哼的那些他都聽見了?嗯——丁嚀,你這回丟大發(fā)了!??!”
丁嚀聽不見他在說什么,她臉頰辣紅,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那個倚著門框,雙手環(huán)胸的男生。
時間就這樣詭異地凝固了。
倏然,位垚皺了皺眉,發(fā)現(xiàn)這女生似是又出神了,他沒好氣地說:“喂,你不起來嗎?”
丁嚀此時驚訝地看著他,看著他那只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剪整齊的手,他的手腕處,還戴著一塊兒深藍色的腕表。他真的很喜歡藍色啊!
丁嚀眼眸閃了閃,心思一轉(zhuǎn),鼓起勇氣,誠懇地盯著位垚的眼眸,問:“你,可以幫我修······修書柜嗎?”
停頓了三秒,位垚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子,不知怎的,話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先起來?!?p> 丁嚀心緊了緊,他是不想幫我嗎?可我已經(jīng)邁出一步了,難道還退一步?那更丟人。所以,她不甘心,仍盯著位垚:“你······你如果不幫我修書柜的話,我就······就不起來!”
話一出口,她即刻就后悔了,丁嚀,你什么時候開始耍賴皮了,你怎么這么沒出息?
于是,她又馬上說:“額,不用了,不用幫我修了,我······剛開玩笑的,你不······”
位垚起先也有些意外,因為,此時的她,好像和平常喜歡裝小透明的她很不一樣。所以,此刻,位垚不自覺地打斷了丁嚀,朝她伸出手,“可以?!?p> 丁嚀這下更震驚了,隨即,她反應(yīng)過來后,不顧形象地咧嘴笑了。
在位垚看來,那時的丁嚀,笑得那樣的單純和可愛,就像一朵盛開得無所顧忌的海棠花。
她的眼眸里終于不再是一片冰湖,一片黑夜。
瞬間,位垚的耳后根蔓延上可疑的紅暈,他呆呆地看著丁嚀。
丁嚀果斷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位垚的手里,憑借他的力道站起身來。
那刻,位垚感覺這個女孩的手好小,好軟,好涼。那是他長大后,第一次握一個女生的手,除了自己的好“兄弟”溫恬外。
反應(yīng)了三秒,位垚的理智和淡然也盡數(shù)回籠,所以,他當(dāng)先沒什么表情地抽出了手。
丁嚀的笑意頓了頓,然后也恢復(fù)了自己的正常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