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再見辛老
“太變態(tài)了!”江河干嘔一聲:“活熊取膽,老子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么變態(tài)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陳征連連搖頭。
徐眠怒道:“嘰嘰歪歪什么啊?還不快去取熊膽,太陽要下山了!”
江河滿臉鄙夷,來到另一只黑熊尸體旁,舉起大斧用力劈下去,磨盤大的熊頭隨之落地,鮮血濺了一地。
“看到?jīng)]有,應(yīng)該這樣做!”
“滾尼瑪?shù)?,直接斬首,你這樣就不變態(tài)?!”
兩人隔著老遠(yuǎn)互噴,同時手上不停,開始剝皮取膽。
眼見天色將暗,兩位獵戶也加入進(jìn)來。
“吳少!吳少可在?!”
兩人噴的正歡,山腳處突然傳來一陣呼喊。
徐眠:“你倆誰姓吳?有人叫呢?!?p> 兩位獵戶相視一望,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不多時,聲音的主人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
來者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大漢,滿臉橫肉,龍行虎步,輕輕一躍便有將近一丈遠(yuǎn),三兩下便來到眾人身前。
“吳少,可算找到你了!”
中年男子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提起衣服隨意往臉上一抹,便直奔徐眠而來。
“我……找我嗎?”
徐眠指了指自己,眼前的人他有點(diǎn)印象,是老舅找的靈農(nóng)。
中年靈農(nóng)大嘴一咧:“吳少可真愛開玩笑,不找您找誰??!快些回去吧,谷中來了客人,正是吳爺差我來尋您!”
徐眠愣了半晌,沒去思考來的是哪門子貴客,悠悠說道:“我姓徐!吳念是我舅……”
話音一落,江河與陳征的笑聲立馬響起。
中年靈農(nóng)的笑容僵在臉上,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俺是個粗人,徐少勿怪!”
“咳~”
徐眠干咳一聲,壓下笑聲,道:“誰來了?”
“不認(rèn)得。”大漢搖頭:“只看到一個細(xì)皮嫩肉的小娘子。”
“哦~”江河起哄道:“可以啊你徐眠,細(xì)皮嫩肉的小娘子,說吧,背著我們干了多少壞事!”
“屁話!”
徐眠眉頭一皺,該不會是吳誠誠偷偷跟來了吧!
這可糟了,萬一讓糟老頭子知道,又把誠誠扣在島上咋辦。
一想到這里,徐眠是心急如焚,什么熊掌熊膽,統(tǒng)統(tǒng)拋之腦后,貼上輕身符,直奔山谷。
江河:“唉~等等我們,熊膽還沒取出來……”
“走,送給兩位大哥?!?p> 陳征說完便撿起熊掌,緊跟徐眠而去。
就這樣,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趕回山谷。
等徐眠急急忙忙跑回居住的小院,太陽還完全落下山,到了院門口,遠(yuǎn)遠(yuǎn)聽到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
“吳爺,小老兒給您添麻煩了~”
“辛老不必客氣,待會兒小眠回來,你們問他吧,事發(fā)之時我正好外出,不在島上……”
徐眠喘著粗氣推開院門,一眼便瞧見堆滿了笑容的辛老頭,直接愣住了。
“徐小兄弟……”
辛老頭滿臉疑惑,似乎不明白徐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吳念:“辛老,您和小眠認(rèn)識?”
辛老回過神來,笑道:“來的時候和徐小兄弟同坐一列動車,十來天前才在迷霧谷分別?!?p> 吳念哦了一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
辛老頭:“緣分啊!不知江小兄弟和陳小兄弟可在?”
徐眠剛要回話,倆人便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背上還背著幾只大熊掌……
月上柳梢,眾人吃過晚飯,靜靜地圍在桌子前,都看著徐眠。
“是這樣的?!?p> 徐眠思索半天,終于想好說詞:“原島主牛百川發(fā)現(xiàn)新月島地下有一條水脈,水脈旁邊還有一株魚尾蓮。我和舅舅來到島上,那牛百川不肯離去,想將魚尾蓮和水脈據(jù)為己有。事發(fā)之前舅舅正好去鳳棲島招靈農(nóng),牛百川見有機(jī)可乘……
就這樣,我是躲過一劫,可惜唐老爺子躲在礦洞中,礦脈坍塌之時不幸被落石砸中,等劉家人找到他時,已經(jīng)走了。
這事說起來全因我而起,唐老爺子如果不是看不慣馬六的丑惡行徑,給我報信,他也不會死~”
說完,徐眠抬頭看了一眼,辛老頭沉默不語,那位名叫唐敏的婦人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才五六歲的小皮孩兒躺在媽媽懷里,一臉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人。
徐眠是做夢也沒想到,一路上和自己聊得開心的三人是奔著唐銘而來的。
“唉~命也!”
辛老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在迷霧城與三位小兄弟分別后,我們便徑直去了鳳棲島找劉家人,幾經(jīng)波折才知道唐老弟死在新月島?!?p> 天聊到這份上,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大家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兩位,節(jié)哀順變!”吳念勸了一句,又道:“天色不早了,兩位長途跋涉,不如早些休息,等到明天,讓小眠帶你們?nèi)タ纯刺评蠣斪?,了卻心愿。”
徐眠忙起身將兩人請到客房,一切布置妥當(dāng),正要告退離去,唐敏將他叫住了。
“徐小兄弟,我父親……”唐敏咬了咬嘴唇:“我父親可有留下遺言?”
徐眠搖頭:“當(dāng)時我們分三路躲入礦洞,誰也沒料到牛百川如此心狠手辣。等劉家人找到他時,已經(jīng)……”
唐敏站在門前,久久不語。
徐眠嘆了口氣,道:“我記得以前唐老爺子是住在不遠(yuǎn)處的院子,他走后那院子也沒人住,不如我去看看,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一兩封沒來得及寄出的書信?!?p> “我跟你一起去吧!”
唐敏望了眼屋內(nèi)已睡熟的兒子,拿出一個紙燈籠,滿滿關(guān)上房門。
一路無言,兩人來到唐銘的住所,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桌椅已布滿厚厚一層灰塵,窗前房梁上,也結(jié)了許多蜘蛛網(wǎng)。
點(diǎn)燃油燈,就著昏黃的燈光,唐敏開始整理房間。
徐眠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似乎對那個滿臉諂笑的老頭子似乎有了新的認(rèn)知。衣柜里只有三五套衣物,卻疊的整整齊齊,整個房間里多余的東西基本沒有,桌椅床、一個茶壺五個茶杯,還有書桌上一封剛開了個頭的書信。
干凈簡潔,與徐眠想象中獨(dú)居老人的房間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