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柳公子可是對阿瑟有意?”半弦開門見山,柳蘇確實也是考慮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阿瑟姑娘蕙質(zhì)蘭心,知書達理,確實是小生心之所系。阿瑟雖然之前一直住在山上,但是言語談吐都非尋常女子,可見師傅您教導有方?!甭牭酱嗽挘胂乙豢跉獠铧c沒有上來,較為生硬地說道:“柳公子客氣了,我只有阿瑟一個徒弟?!?p> “無妨,不久就將再有一個的?!?p> 在外等候的琴瑟卻是很憂心,不知道師傅同柳公子會說些什么,希望柳公子不要透露出什么才好。
等了半個時辰,琴瑟才看見師傅和柳公子從書房出來,她連忙走上前,柳蘇同她點了點頭,半弦默不作聲地看著,動了動嘴唇,終是沒有說些什么。
回去一路上,半弦也沒有出聲,琴瑟跟在后面也不知該怎么開口。
一回到草屋,半弦就將自己關(guān)進了房中,沒有再出來,琴瑟心不在焉地放好琴,開始做飯的時候,一直在走神,以致于半弦還未出門就聞到了一股糊味。他出門看見渾然不知的琴瑟嘆了一口氣。
“阿瑟,飯糊了。”
“什么?!”琴瑟連忙抽出柴,結(jié)果因為太匆忙燒到了手指,起了一個水泡。半弦很是心疼地給琴瑟上藥。
記得琴瑟第一次做飯的時候也是不小心燒到手指,半弦給她用冷水洗了好幾遍,才用一些草藥給她覆上,后來半弦沒有讓琴瑟做飯,結(jié)果琴瑟自己就偷偷做。半弦知道后,也沒有說些什么就只是將那種草藥制成了膏藥,一直備著。
“師傅……我疼……”
半弦上藥的手一頓,這是琴瑟十歲以后第一次說疼。琴瑟一直都是一個乖孩子,一直都是,不怕苦不怕累,很是省心。
“疼就忍著,多大的姑娘還要說疼啊。”姑娘大了,就要嫁出去了。
“師傅……”琴瑟委屈道,半弦雖然面上不好看,但是上藥的動作明顯輕了很多很多。
“阿瑟,自明日起,你可以……”不下山了嗎?可是半弦還是停住了。
“怎么了?自明日起要怎樣?”琴瑟抬起頭,一雙眼睛亮晶晶地,如同天上的星星。
“無事?!?p> 半弦想著,他是留不住她了。
半弦的身體又開始抱恙,但他這一次努力忍著,最起碼不讓琴瑟知道。琴瑟回來的時間卻也越來越晚,半弦靠在門口的那棵大槐樹上,一朵又一朵槐花落下,落在他的身上,他握著一瓣槐花,那槐花在手心里靜靜躺著,躺著。后來起了一陣風,將它吹落,半弦掙扎著去追逐,卻被樹枝絆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那朵槐花越來越遠。
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他看見琴瑟站在他面前,一聲一聲喚他“師傅”,最后柳蘇來到面前,牽著琴瑟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他想喊卻怎么也出不了聲。
“師傅,師傅,山下是什么???”
“山下是另一個世界?!?p> “師傅,師傅,你為什么不下山啊?”
“我怕冷?!?p> “可是山上不是更冷嗎?”
“我怕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