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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間九姊妹

第二十七章:二姐的探訪

凡間九姊妹 帶路神 3090 2020-03-26 07:07:20

    二姐是因為氣憤而離家的,因為她已經(jīng)感覺到在那個家里繼續(xù)生活下去,就必然會給她帶來人生的災難。離家出走的二姐,雖然一時沖動離開了那個家,卻還沒有想好要到哪里去。世界雖大,卻似乎沒有一個能讓二姐覺得能夠去的地方。

  就在二姐不知所措的時候,二姐的腦子里突然閃出一個念頭——回家!這個念頭其實由來已久,只是一直被二姐壓抑著?,F(xiàn)在,她就象找到了一線希望,也感覺到她似乎有了回家的理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承諾,她早就這樣做了。

  二姐一想起富家山那個家,想起那個家里的父母,想起那些哥兄姐妹,她就象一只極其脆弱的,長期漂泊在外的小鳥兒,倍覺傷心,并不可控制地掉下了眼淚。

  山路崎嶇,二姐一個小女孩兒,很快就走得有些累了,可二姐只要一想到那個家,想到馬上可以見到那個家里的哥兄姐妹,尤其是想到如果能夠得到父母的同意,從此再也不回到這個墳墓一般暗無天日的家,不再面對那個讓她既可憐又惡心然而又無奈的傻子,她就覺得這種逃離象是越獄,既有恐懼又有非常強烈的期待。

  想到很快就要見父母,二姐下意識地摸了摸那個小包,那個曾經(jīng)上過學的書包。書包里裝的除了她的一身換洗衣服,還有幾個準備用來充饑的芝麻餅子。那芝麻餅子,是養(yǎng)父在世時,偷偷賣柴給她買的,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一直舍不得吃,放在那個衣柜里收著藏著。

  想到養(yǎng)父養(yǎng)媽,二姐又不由得一陣傷心。她現(xiàn)在最渴望的,就是倒在媽的懷里,好好地哭一哭,然后再向爹好好的傾訴一下她這些年的種種委屈和思念。然而,山路卻是那般漫長,她差不多都走不動了,卻還只走一半。望著那崎嶇的山道,二姐真想坐下來歇歇,可她不敢,她怕自己一旦歇下來就走不動了,便繼續(xù)前行。每走過一道山,再看著下一道山,二姐就象越過了一次障礙,看到了一個新的希望。

  二姐第二次回到她渴望已久的富家山那個家時,已經(jīng)是中午時分。一家人正在桌子上喝著清水粥說笑的時候,二姐突然走進了家門,叫了聲爹,又叫了聲媽,突然眼前一黑,暈倒了。

  爹和媽趕緊走過來,扶起二姐。一家哥兄姐妹,也趕緊過來看二姐。

  暈倒之后的二姐,睜開雙眼,重新看到了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爹和媽,還有那些哥兄姐妹,禁不住笑了起來。

  爹媽知道二姐是一個人跑回來的,但他們并不知道二姐自那次回去以后,家里發(fā)生了那么大的變化,更不知道二姐在那個家,已經(jīng)是個沒爹沒媽,還要終日面對一個傻不拉嘰的傻子的孤娃子。因此,當二姐在痛苦的訴說中,將所有發(fā)生的事情一一地告訴爹媽之后,不僅爹媽哭了,連那些聽故事的哥兄姐妹都覺得二姐可憐而哭了。

  平日里很少流淚的爹,經(jīng)歷過太多世事的爹,居然也在那天淚流滿面。淚流滿面的爹,望著二姐,似有話說,卻不開口,看得出,爹想說什么,卻又象在顧慮什么。

  終于是媽忍不住開口問了二姐,那現(xiàn)在這個情況,咋搞?

  媽與其說是在問二姐,不如說是在問當家的爹。

  爹還沒有表態(tài)的時候,二姐就提前發(fā)聲,她似乎是在向父母哀求,爹,媽,我想回來。

  媽想表態(tài),但她不敢盲目表態(tài),便只是看爹怎么說。

  爹嘆了一口長氣,那口長氣,不象是表態(tài),倒象是他當初的錯誤決定,又象是對二姐表示他一個父親的失職。他想了想,說,要娃子回來怕是不難,難的是那個傻子哥怎么辦?

  母親也是因為這個才遲遲沒有開口,她接過父親的話說,要不,先讓娃子回來再說?

  爹沒有直接回答媽,而是看著二姐問,你那個傻子,究竟傻到什么程度?他不能自己照顧自己?

  不能。二姐如實地說,如果我真的走了,再沒人管他,他也許會餓死,他弄不了飯,也做不了事,又傻又笨,還讓人生氣!

  盡管爹和媽都是聰明人,但他們還是無法聽懂二姐這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又意味著什么。二姐說到這里,眼淚就出來了,這不是她有意的,更不是她想要的,而是不可控制的。

  爹和媽能夠感覺到二姐所受的苦難,但他們只是想到一個傻子對二姐帶來的生活方面的困撓,并沒有聯(lián)想許多,他們甚至覺得,二姐不會有其它方面的困撓。

  媽就有些為難,她不想表態(tài)讓二姐回還是不回,因為她太知道爹這個人的家庭教育和做人的態(tài)度。

  爹又嘆了一口長氣,看著二姐問,這個情況,你說咋弄?我們當然同意讓你回來,但如果你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你那個傻子怎么辦?別人又會怎么看你,怎么看我們這個家?

  爹雖然沒直接表態(tài),卻已經(jīng)把意思說得很明白。

  二姐只好搖搖頭,不再說什么。

  大家都覺得二姐傷心可憐,卻都感覺到?jīng)]法兒幫她。

  二姐傷心的時候,爹突然想起似的問二姐,你那養(yǎng)爹養(yǎng)媽走的時候,特別是你養(yǎng)媽走的時候,沒問過你什么?沒向你要求過什么?

  問過。二姐說,也要求過。

  她怎么說?爹問。

  二姐象作老實交代似的對爹說,養(yǎng)媽在她死的時候,要求我一定要把傻子帶著,至少要帶到他真正長成大人,能夠自已管自己,不至于餓死的時候。

  你答應了?爹敏感地直起身子,看著二姐問,好象是在考試二姐的智慧和性格。

  嗯。二姐如實地說,我答應過她了。

  那你養(yǎng)媽還問沒問過允許你回家的事?爹繼續(xù)盤問,似乎是在尋找另一種答案。

  問過,二姐說,她說,如果我一定要回家,她也表示理解和同意,她只是要求和希望我能夠把傻子帶大后再說。

  爹第三次嘆長氣,這一口長氣,比上兩次嘆的還長。

  嘆完這最后一次長氣的爹,還沒有明確表態(tài),而是這樣對二姐說,我的個傻娃子,你都已經(jīng)表態(tài)了,那傻子哥又是這個情況,你叫我這個老子怎么表態(tài)為好?說不讓你回來吧?于心不忍。說讓你回來吧,于理不順。你自己說說,如何是好!

  該是二姐表態(tài)的時候了,大家都看著二姐,希望二姐能夠說出更充足的理由,讓爹媽同意她回來。所有的人,包括爹在內(nèi),內(nèi)心深處都是同意二姐回來的,并且覺得二姐真要這樣做了,雖然有些對不住那養(yǎng)父養(yǎng)母,卻也完全說得過去。

  二姐如果聰明一點,在這個關健時刻,說出那個家沒了爹和媽之后的恐怖氣氛,還有那個傻子的無意欺負,不只是所有人都會站在她一邊,恐怕連爹都會改變想法。

  然而,二姐卻最終還是隱瞞了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自己表態(tài)說,算了!我還是回去為好。

  這才是我的娃子!爹感動得掉了眼淚,有些泣不成聲地說,我的個娃子,你這是命呀!怪就怪,我們當初不該放你走!事到如今,你養(yǎng)父養(yǎng)媽又愛你一場,那傻子又不能自理,你就當修心,就還苦撐幾年吧。說不定過幾年,他就能自己管自己了,那時候你想回來也好,嫁人也好,都隨了你。

  爹!二姐白了爹一眼,說,真有他不讓人操心的那一天,我就回來伺候你二位老人,一直到老!

  又說傻話!媽說,女兒家長大了就得嫁人的!

  媽!二姐又白了媽一眼。

  不說這個!爹話鋒一轉,說,你們姊妹之間,說些讓你們的二姐開心的話兒吧。

  幾個姐妹就擁著二姐,到他們各自的閨中去玩。說是閨中,其實也就是各自的床鋪。那些床鋪,也不是一人一個,而是幾人共一個。再次相見,讓高興的姐妹們開始爭寵似的搶著二姐,讓二姐既感到高興,又感到心酸。如果她沒有離開這個家,這時候她也會跟這些姐妹一樣地快樂。

  吃午飯的時候,爹象是有意識地問二姐,你這不在家,你那傻子哥中午不就要餓一頓?

  嗯。二姐點著頭說。

  那你吃了飯就回去?爹接著問二姐。

  二姐這次沒有嗯,只是點了個頭。

  幾姐妹都希望二姐不要回去,要回去也得玩兩天再回去,但大家都知道這不可能,因此大家心里都有些郁郁不樂,剛要進行的飯中說笑也因此而被擱置。

  雖然已經(jīng)走累了的二姐,剛剛放下飯碗,就要準備回程了。雖然還有滿滿的一下午的時間,二姐還是害怕天黑之前走不回去,因為她已經(jīng)走累了。如果走不回去,天黑了,她就更害怕在路上遇見什么。

  一家人把二姐送到山咀上,看著二姐一個瘦小的身影,慢慢地在大家的視線中消失。即使是明知二姐已經(jīng)走出了大家的視線,大家還是不愿意回轉身來,冥冥之中,大家心里都因為看到剛才二姐那個孤獨的影子,產(chǎn)生了一絲不愿意多想的特異感覺。這個特異感覺,在若干天后,終于得到了證示。不過,在二姐發(fā)生悲劇之前,我的細哥先來了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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