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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劍奶媽

第38章 借我

大劍奶媽 請教我包子 2296 2020-01-02 15:24:39

  中午,空蕩蕩的教室。

  周夏和女孩,默默吃飯。

  女孩皺著眉,一筷子一筷子,往外夾胡蘿卜。

  “挑食!”

  周夏嫌棄。

  “哼?!?p>  女孩拿好看的眼睛瞧他。

  筷子一轉(zhuǎn),把胡蘿卜往周夏飯盒里丟。

  “誒誒誒!”

  周夏哭笑不得。

  “你是小孩么!”

  “哼!”

  女孩驕傲抬頭,脖頸修長白皙。

  很快,周夏的白米飯上,多出一層紅紅的胡蘿卜絲。

  周夏眨眨眼,計上心來。

  學(xué)著女孩,把小肉丸往對方飯盒里丟。

  女孩睜大眼,好震驚。

  那表情像是在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周夏!

  震驚過后,女孩目光凝重下來。

  戰(zhàn)斗開始了。

  兩人夾起各自菜,不停往對方飯盒里丟。

  殺得難解難分,刀光劍影,激烈非常。

  直到燕玲吃完飯,慢悠悠晃回來。

  兩個人立刻假裝若無其事,乖乖埋頭吃飯。

  燕玲看了周夏好久。

  看得周夏很不自在。

  傍晚,夕陽好好。

  女孩安安靜靜走在路上。

  “叮鈴鈴!”

  單車停在身側(cè)。

  周夏好鎮(zhèn)定的。

  “你家,這個方向哦?!?p>  女孩定定看他。

  終于,周夏還是躲開了目光。

  “那個,好巧的,順路,我送你啊?!?p>  安靜,等待,心情好忐忑。

  會同意么?

  許久沒有回答。

  有些沮喪呢。

  單車沉了沉。

  心跳,加速了。

  周夏回頭。

  女孩乖巧坐在后座。

  兩條修長的小腿并攏,一只手抓住周夏的衣角。

  微笑,怎么也壓不住。

  “走了!”

  行人,車輛。

  路旁的桂花香。

  女孩飄揚的裙擺。

  周夏的襯衫好白。

  時光慢慢悠悠。

  一天天,日月交替,星羅棋布。

  偶爾,周夏的后座,會有女孩的身影。

  “一下子就到了?!?p>  女孩淡淡的聲音。

  “哦,是么?!?p>  周夏笑起來。

  車頭一拐,路過大街小巷,行于浩浩水旁。

  那時候夕陽好大好大,像是要往水里沉去。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單車歪倒在地。

  兩人并肩坐于長椅。

  出席夕陽壯烈的葬禮。

  迎接漫天的月與繁星。

  夕陽,水邊。

  兩人的輪廓,成了唯美的剪影。

  靠在一起。

  老棋房好多人。

  女孩好奇地湊近。

  眾人中央,周夏和一個男聲,對面而坐。

  兩人中間擺著圍棋。

  黑白交錯,平靜中,戰(zhàn)火四起。

  有人壓低了聲音,小聲議論。

  “這人誰啊,竟然挑戰(zhàn)羽學(xué)長?!?p>  “聽說是新來的轉(zhuǎn)校生?!?p>  “難怪沒見過誒……”

  “好像在三年二班,叫周夏?!?p>  “等等,這名字有點熟。”

  “對了,我在展覽室看過,周夏,不就是幾年前拿小學(xué)組冠軍的那人么?”

  “你這么一說,確實有印象。”

  “想起來了,聽說周夏去了外地讀高中,沒想到現(xiàn)在回來了?!?p>  “這么說來,信息就對得上了?!?p>  “有趣,如果真的是那個周夏,沒準(zhǔn)還真能和羽學(xué)長過上兩招?!?p>  聽著周圍學(xué)生的小聲議論。

  女孩往中間看去。

  周夏執(zhí)白子。

  和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目光如龍,飽含攻擊。

  每一子落下,篤定而自信。

  像是從最開始,就已鎖定了輸贏結(jié)局。

  一顆子接一顆子。

  兩人你來我往,隱約間馬長嘶劍如虹,兵哥所向,方寸間,天地自成。

  當(dāng)然,得有一定棋力,才能看得出其中兇險與妙處。

  女孩津津有味。

  周夏似乎早有定計。

  羽學(xué)長思考良久,方才落子。

  他的白子便緊跟著落下。

  如鎖定獵物的狼王。

  緊追不舍,不給獵物絲毫喘息之機。

  雙方落子越來越快。

  老棋房無人說話。

  只聽得落子聲清脆如山泉,又急促如驟雨。

  周夏微勾起嘴角。

  他雙手放空。

  他目光如龍。

  當(dāng)敵人是空。

  兩分鐘。

  羽學(xué)長咬著嘴唇,緩緩落子。

  緊跟著兩聲落子清脆。

  周夏不假思索。

  或者早已胸有成竹。

  他戰(zhàn)法無窮。

  他左右開弓。

  此刻氣勢如虹。

  羽學(xué)長額頭密布汗珠。

  時間的箭頭,都指向他鎩羽而歸的地方。

  這一場不流血的戰(zhàn)斗,成王敗寇的鐵則,和現(xiàn)實一樣。

  最后的白子落下。

  羽學(xué)長持著黑子的手懸停半空。

  許久許久。

  周夏手指放松。

  看到了對面,懊喪的臉孔。

  黑子無力墜落。

  眾人圍觀,目光聚焦。

  羽學(xué)長的聲音,分外清晰。

  “我輸了?!?p>  一瞬間的寂靜過后。

  有人不敢置信地驚呼。

  交頭接耳七嘴八舌議論不休。

  轉(zhuǎn)校生以絕對的實力宣告。

  蔚藍高中圍棋社迎來新的王。

  “愿賭服輸?!?p>  “好,棋譜給你?!?p>  周夏掃視一圈。

  與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遇見。

  舉著棋譜,羞澀一笑。

  這一笑,那個青澀內(nèi)向的大男孩,又回來了。

  棋盤上大殺四方所向披靡如同王者的,是他。

  騎單車吃午飯羞澀笑的大男孩,也是他。

  這不沖突,這很正常。

  女孩跟著笑起來。

  好好看。

  周夏想著。

  “這個給你。”

  女孩看著手里的棋譜。

  “為什么?”

  “你不是喜歡殘局么,這里的殘局還不錯?!?p>  “哦?!?p>  女孩眼中,有莫名的光。

  “跟我來。”

  她拉起周夏的手。

  兩人到了無人的老棋房。

  分黑白子,對弈。

  這些天,兩人也經(jīng)常如此。

  但這次不同。

  女孩先行,第一手,卻落在一個很是奇怪的位置。

  周夏學(xué)棋這么些年,還沒見過這種開局。

  想了想,問了八成也沒回答,接著下吧。

  一手接一手。

  因為女孩第一手的失誤,一局結(jié)束得很快。

  女孩并不見沮喪。

  很快開了第二局。

  她霸道地先行,周夏笑笑,讓她去了。

  第一手,又是那個奇怪的地方。

  周夏皺眉。

  如是八局。

  女孩次次如此,局局?jǐn)”薄?p>  終于,周夏還是問了。

  “為什么這么走?”

  這時,第九局剛開。

  又是那個位置的第一手。

  聽到周夏的提問。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

  用食指點著棋盤上唯一的黑子。

  “答案。”

  說了這么一句,不管周夏如何詢問,再無下文。

  奇怪。

  周夏想了許久,也沒搞懂。

  轉(zhuǎn)眼又是幾天過去。

  兩人走得越來越近。

  騎著單車,周夏帶女孩去動漫之家,給她看自己最喜歡的角色手辦。

  身材修長,戴著黑色頭盔,整個人裹在黑色風(fēng)衣中。

  他身邊,還有個長相乖巧的女孩,只可惜雙腿不便,坐在輪椅上。

  “這位,是魯路修。”

  “這位,是娜娜莉?!?p>  周夏介紹著。

  同時露出羞澀的笑來。

  “我知道很中二啦?!?p>  “但是,為了某個人,與全世界為敵什么的?!?p>  “確實是我曾經(jīng)的夢想?!?p>  語氣里帶上幾分憧憬。

  “這個故事啊,大概就是魯路修,為了保護娜娜莉,并且給娜娜莉一個美好的世界,從而化身顛覆天下的魔王,大刀闊斧地改革,自己一人承擔(dān)起所有的罪與惡,然后自殺,最后留給了娜娜莉一個美好世界?!?p>  女孩眼睛好亮好亮。

  她盯著娜娜莉。

  露出復(fù)雜的神色來。

  “與世界為敵……”

  “昂,是的。”

  “娜娜莉?!?p>  女孩喃喃。

  一天的課程結(jié)束,放學(xué)。

  “好大的雨啊?!?p>  “糟糕,忘帶傘了?!?p>  “怎么辦,回不去……”

  放學(xué)時間,突然暴雨,學(xué)生們圍在一起,交頭接耳。

  “怎么,沒傘么?”

  周夏在人群中,找到女孩。

  “嗯?!?p>  “真巧,我也沒有?!?p>  女孩靜靜地看著周夏。

  少年燦爛的笑。

  “不慌,有辦法?!?p>  于是,三分鐘后。

  男孩和女孩,蒙著校服外套,沖進雨幕。

  啪地一腳踏進水坑。

  四濺的水花,劃過弧線,晶瑩的水珠曲面,映出兩人緊貼的身形。

  靠得好近好近。

  周夏聞到女孩長發(fā)的幽香。

  是什么洗發(fā)水呢?

  他想著。

  世界在大雨中變得夢幻而迷離。

  盛大朦朧如同夢境。

  在傘的森林中,蒙著衣服的兩人,像是異類。

  他們橫沖直撞,放肆奔跑。

  借我一個雨天。

  借我諾言。

  借我橫沖與直撞。

  借我不停歇的冒險。

  借我輕狂如少年。

  借我白衣的青春一瞬。

  借我一瞬握成永遠。

  借我變?nèi)绮辉淖儭?p>  借我坦率與磊落。

  借我與你相守的流年。

  借我勇氣一往無前。

  借我漫長的愛戀。

  借我永遠的永遠。

  PS:

  改自現(xiàn)代詩《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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