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近一個小時,舒語看了眼時間,有點不好意思地對魏瀚說:“魏瀚哥,我午休時間快結束了。”
“嗯?!蔽哄諉T示意了一下,等待對方來結賬,“我送你回去。”
兩人走到電梯口,恰遇上聚餐人群,舒語看了看前方的人數(shù),問魏瀚:“要不行扶梯下去?”
反正也就四樓。
魏瀚應了聲“好”。
兩人便從扶梯一路往下,到達三樓時,舒語的視線掃過一旁的運動區(qū),店里一個熟悉的背影令她不自覺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
“那個……”舒語皺著眉頭,不太確定,“好像是舒昊?”
可是這個時間點,他不應該在學校上課嗎?
遠遠望見那人似乎和店里的小哥起了什么沖突,小哥拉著他的手臂不讓走,而他在竭力甩開,但距離有點遠,并聽不清兩人在吵什么。
舒語心生忐忑,二十多年的習慣,令她在大腦反應過來以前,便小跑了過去。
魏瀚掏出墨鏡戴上,幾步便跟上了她。
“舒昊?”
爭吵的兩人聞言都轉過了身,舒語冷著臉,想動怒,但那種感覺太過陌生,最后只剩下無奈:“你在這里干嘛?”
舒昊白了臉色,低著頭不說話。
店里的小哥見狀,拽著舒昊的手看向舒語:“你是誰?”
“我、我是他姐姐?!?p> “姐姐啊,那正好,他想偷鞋,被我逮住了,你說怎么辦?”
“偷鞋?”舒語震驚又無語。
在她以往的印象里,“鞋子”的唯一用途是穿,所以舒適就好,價位并不重要。
但舒昊生日那天發(fā)生不愉快后,她回去查了一下他口中的那個牌子,終于明白了,原來對現(xiàn)在的孩子而言,鞋子除了穿,還帶著一種攀比意味。
“我沒有?!笔骊还V弊?,面紅耳赤地反駁,“我都說了!我只是忘了結賬!”
舒語靜靜地望著舒昊,那是舒昊第一次從溫柔、甚至怯懦的姐姐眼里,看到滿滿的怒氣。
見他心虛地低下頭,舒語的心徹底寒了。
她原以為舒昊只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有些任性自私,但本性是不壞的。但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在她沒發(fā)現(xiàn)時候,變得越來越墮落。
“我剛才是想報警的……”
舒昊一聽店員要報警,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甚至口不擇言地朝他吼道:“我姐夫是許湛!你敢報警他弄死你……”
“舒昊!”舒語忍無可忍地截斷了他的胡言亂語,眼睛里因憤怒和失望,積攢了滿滿的淚光。
她咬牙切齒,語氣冰涼:“你簡直無藥可救!”
“這……”見舒語一副要哭的樣子,小哥也有些猶豫了。
他其實并不知道許湛是誰,猶豫的原因只在于畢竟是未遂,到警察局好像也說不清,而且畢竟不是他自己的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況,眼前這小姑娘臉上的難過,讓他隱隱起了同情心。
“那、那要不算了吧,你們帶回去好好教……”
“對不起,麻煩您報警吧,做錯了就該負責。”舒語冷冷地吐出三個字,頭也不回地走了。
店里的三個人,表情各異。
魏瀚剛想舉步跟上,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店員小哥:
“方便借一步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