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杖斃
她現(xiàn)在憤怒,并不是多喜歡蕭韻這個丫頭,而是因為這種奴大欺主的行為竟然就這么發(fā)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這已經(jīng)嚴(yán)重的觸犯到了她的底線!
蕭老夫人這一輩子最愛的東西是什么?還不是蕭家的面子?
可瞧瞧這兩天都發(fā)生了一些什么破事?
要這些事兒傳了出去,不就是在將她的面子往地上扔,把整個蕭家的臉面往地上踩?
這讓蕭老夫人如何忍受得下去?
“砰——”一個茶杯被狠狠的炸到了楊氏的腳下
老夫人厲聲道:“楊氏,這件事情你又如何解釋?前頭事情的賬我還沒和你算清,這才過了多久,你竟就又敢要指揮你的嬤嬤如此欺辱府上的大小姐,你這毒婦到底是何居心,莫非真的要咱們府的名聲都給毀的一干二凈不成?”
楊氏徹底慌了,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到如此地步。
蕭韻這死丫頭,近來如此牙尖嘴利,莫非是撞了邪不成?
“母親,我,我真的不知道此事,我,我真的是無辜的???我一直以來都將大姐兒當(dāng)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看待,又如何會舍得如此待她?我……”
“老爺,您得幫幫妾身,您是最知我心意的,我是什么樣的人您還不知道嗎?”
楊氏扭頭看向蕭衍,目光中滿是懇求,盼著蕭衍在蕭老夫人面前幫她說上幾句話。
蕭衍滿臉不耐煩地掃了楊氏一眼,心中也自有幾分煩惡。
老實講,他對楊氏在后院里的所作所為,也并非一無所知,不過是見事情沒有鬧騰開,便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蕭韻畢竟是小輩,委屈不委屈的,關(guān)上門一家人之間,本不必分辨的太清楚。
可是,現(xiàn)在楊氏把這些事情都攤開在了外人面前,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些日子,蕭衍忙得焦頭爛額,好容易才讓前些日子的流言給平息掉,沒想到楊氏竟然又搞出了新的事情。
“哼!看你做的好事!”蕭衍對著楊氏冷哼一聲,目光中滿是警告之意。
楊氏在蕭衍冰冷的視線下,不由自主地一陣瑟縮,低下了頭。
“母親,楊氏的脾氣秉性你也是知道的,她并非不知輕重之人,斷然不會做出此等事情的。這件事情必然是那個刁奴的不是,那是刁奴的擅自作主。我看不如就將刁奴給杖斃了,如此也算是給大姐兒一個交代,這件事情也就罷了吧!畢竟,家丑不可外揚(yáng)……”
蕭老夫人閉了閉眼,到底不好再反駁蕭衍這話,只好作罷。
但是這心里卻狠狠的記了楊氏一筆,對楊氏的不滿也越發(fā)的深重了起來。
這個讓人不省心的東西!
杜嬤嬤怎么也沒料到是這個結(jié)果,神色驚慌,跪在地上想要辯解一些什么。
可未等她話音出口,蕭老夫人便不耐煩的揮揮手。
登時,便有幾個粗使婆子上前,把杜嬤嬤捂住嘴拖了下去。
“韻兒,起來坐吧!此事,實在是委屈你了?!笔捓戏蛉搜凵裎㈤],沒有把話說下去,但話中的意思,眾人俱都明白。
蕭韻感激應(yīng)聲是,起身行了個禮,在蕭老夫人下首挑了個位置坐下。
她坐下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在場的人。
只見眾人的面上,有驚懼,有憤怒,有不耐,卻唯獨沒有一點點對她的關(guān)心。
蕭韻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且?guī)е鴿鉂獾闹S刺。
這種事情,她前世早就習(xí)慣了,只是遲遲不愿相信罷了。
蕭老夫人許是故意的,想要給楊氏一個教訓(xùn)。
那幾個粗使婆子抓了杜嬤嬤之后,竟然直接搬來刑凳,就在這屋外頭打了起來。
聽著那外頭那“砰砰砰——”的杖責(zé)聲,楊氏捏緊了椅子扶手,臉色蒼白。
蕭靈君更是已經(jīng)嚇的花容失色,雙眼含淚。
從她記事開始,杜嬤嬤便在母親身旁了,她從未想過杜嬤嬤會有這般下場。
最終,她按耐不住向老夫人求情道:“祖母,您就放過杜嬤嬤吧,那杜嬤嬤縱然有錯,但是她好歹也是咱們府中的老人,她在咱們府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您這次放過她一次好不好?”
老夫人神色不動地喝著茶水,連眼皮子抬都不抬。
“祖母--”
“靈兒!”蕭靈君還想再說一些什么,卻突然被楊氏打斷,她愣愣的看過去,只見楊氏強(qiáng)撐著笑容勸慰她。
“你祖母做事情自有她的分寸,咱們做晚輩的自然不能多說什么,所以,你也莫要多說了。”
“畢竟這件事情要怪,也只能怪咱們母女看錯了眼,信錯了人,所以才會闖下如此禍?zhǔn)?!?p> 聽著楊氏這意有所指的話,蕭韻低頭喝茶,眸光中一片幽深。
現(xiàn)在的狀況已經(jīng)很直白了,明明就是老夫人看楊氏不順眼在教訓(xùn)這個媳婦。
既然如此,那便不干她什么事情了。
蕭韻便也樂得待在一旁當(dāng)布景板,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卻忍不住直撇嘴。
蕭老夫人看似對楊氏十分嚴(yán)厲,似乎很看不上的樣子。
可實際上,以楊氏的所作所為,這點處罰,可謂是不痛不癢。
楊氏這次做的事情,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了京城所有貴婦之間,讓整個蕭府貽笑大方。
換成規(guī)矩嚴(yán)一點的人家,把楊氏休棄了都不為過。
可自始至終,府里都沒有把處罰放在明面上,總是透著些小家子氣。
連最基本的規(guī)矩都沒有,也無怪于蕭府只是表面上一團(tuán)和氣。
嘆息著搖了搖頭,蕭韻已經(jīng)不想再看下去了。
杜嬤嬤的命運,已經(jīng)注定了。
只是,今日這事,卻絕不只是仗斃一個杜嬤嬤便能交待過去的。
蕭韻不喜麻煩,可既有人對她動了殺心,她卻也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蕭老夫人和蕭衍心心念念的,都是蕭府的名聲,那她便從這方面來說便是了。
蕭韻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張了張嘴,正打算說一些什么的時候,突然被一個從里屋出來的婢女打斷。
那婢女蕭韻認(rèn)得,是蕭寧靜的婢女,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