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青的氣海達(dá)到極致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丈之時,一片金色仙光從陳青的氣海中轟然爆發(fā)。
仙光凜冽,直沖天靈,灌入他的識海。
陳青只覺識海中一陣隆隆巨震,而后響起來大道天音。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道經(jīng)的經(jīng)文匯聚成一個個金色神紋,烙印入他識海。
陳青感覺自己的靈識在蛻變,在進(jìn)化,仿佛要進(jìn)一步蛻變成為神識,可以脫體而出。
緊接著陳青的識海中異象再起。
已經(jīng)達(dá)到極致的氣海開始掀起驚濤駭浪,金色的法力之海在滾動,仿佛有什么要從氣海中凝聚出來。
“氣海異象將成?!?p> 青衣道人盤膝坐在陳青身前,眸中清光閃過,直直盯著陳青的氣海,要觀察到氣海中的每一絲變化。
陳青的氣海同樣有道經(jīng)的神文凝聚,仿佛是一尊天尊在頌?zāi)钪澜?jīng),穩(wěn)固他的氣海。
嘩啦啦!
金色的氣海開始翻騰,有著什么東西開始冒出來。
一片金色的葉子從氣海平面上露出來,接著是第二片,第三片......然后是一節(jié)枝干,然后是一個小小的樹冠。
嘩啦啦!
從翻騰的氣海中長出了一株稚嫩的小樹,長著金色的樹葉和枝干,仿佛是有黃金鑄成,有道蘊在流轉(zhuǎn)。
小小的道樹高三尺三寸三分,符合道經(jīng)中提及的三生萬物之說。每一片葉子上的紋絡(luò)都像是最深奧的大道至理,闡述著天地的本質(zhì)。
緊接著小小的道樹下緩緩凝聚出來一個小小的人影,盤膝而坐,輕聲誦經(jīng)。
“大道玉樹,真我誦經(jīng)?!鼻嘁碌廊司従忛_口說道。
“想不到這小子竟能凝聚出兩種氣海異象,倒也不差。”道人面上帶上了一絲笑容。
不過氣海之上那副殘缺畫卷還在緩緩鋪開,如瀑布般的靈氣仍舊在流出充填進(jìn)陳青的氣海。
“啊啊啊啊。”
陳青開始發(fā)出了痛苦的聲音,他感到氣海仿佛要被撐爆一樣,被那副殘缺畫卷撐開了。
已經(jīng)成型的大道玉樹,和樹下凝聚的真我仿佛都要震散了。
“不好,阿青的氣海撐不住了。”
青衣道人面色大變,不在旁觀袖手。
他雙手極速捏印,將印決打入陳青氣海中,催動其中的小鼎開始鎮(zhèn)壓殘缺畫卷。
嗡嗡嗡!
小鼎連連震顫,承受著青衣道人的印法,開始震蕩出一股又一股神力波瀾。
鼎身上浮現(xiàn)出許多個神秘印記,各自發(fā)光,配合著青衣道人的印決一同發(fā)力,鎮(zhèn)壓殘缺畫卷。
殘缺畫卷的鋪開之勢終于受阻,停了下來,不再有法力涌出。
青衣道人繼續(xù)捏著印決,一道又一道法印從他手中施展出來,全都打入小鼎之中,并借小鼎之力烙印在畫卷之上。
已經(jīng)鋪開一角的畫卷被封印之力又緩緩卷了回去,到最后幾乎都快卷成一幅卷軸模樣了。
“不行,還是得留點空間才行?!鼻嘁碌廊俗哉f自話的嘀咕。
已經(jīng)全部卷成卷軸的畫卷又被他稍稍打開了一點點,留下了一個邊角微微敞開。
那一角畫卷露出淡淡的青色,有絲絲縷縷的靈氣在涌動,不過隨著氣海上的道樹晃動,又有一陣法力反哺,涌入了畫卷之中。
青衣道人見此情景,滿意的點點頭。
有進(jìn)有出,互有進(jìn)益,這才是大道。
他收回印決,不在出手。靜靜看著陳青自己穩(wěn)固下氣海異象。
過了許久之后,陳青緩緩醒來,睜開了雙眸。
他捏了捏拳頭,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那種強悍之感,仿佛比之前未到氣海極致圓滿之時強了數(shù)倍。
“難怪菩禪開辟極致氣海后,成果那么驚人?!标惽噍p聲說道。
他又運轉(zhuǎn)起道經(jīng)心法,一股暖流流轉(zhuǎn)全身經(jīng)脈,讓他肌體生輝,來四肢百骸的骨骼都在發(fā)光。
氣海極致,道骨天成。
他的氣海也亮起了一陣金光,有著輕輕地道音在回響,就如那日所見的菩禪一樣。
他開始以神識內(nèi)視己身。
經(jīng)過方才的蛻變,他的靈識已經(jīng)蛻變成了神識,可以說已經(jīng)有半步他在了筑基境上了。
“咦,這是什么?”他發(fā)現(xiàn)了異常,看到了氣海上的那株小小的大道玉樹。
樹高三尺三寸三分,上有道葉九十九片。
道樹不時便會輕顫,道葉一陣嘩嘩作響,震蕩他的氣海,替他凝煉法力,極為神妙。
“那是極致氣海的異象,大道玉樹。”青衣道人輕笑得回答道。
不得不說,他對這個弟子確實是很滿意。
不論是心性,氣運,天資,緣法,都是上上之選。
“氣海異象,大道玉樹......那樹下那個小小的身影呢?是我的道影么?”陳青問道。
他在那個誦經(jīng)的小小身影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仿佛那就是他。
青衣道人輕輕點頭,說道:“也算是吧,那是真我,或者說叫道我,也是氣海異象的一種?!?p> 陳青點點頭表示理解,道:“那日菩禪氣海中顯化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了?!?p> “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種出大道玉樹?!标惽嗖挥傻孟氲?,有了一絲攀比的心思。
青衣道人也沒有打斷他,修行之路,自然是有著競爭的,有競逐比較之心才更能奮發(fā)向上。
事實也確實如此,陳青自從看到菩禪先他一步達(dá)到極致氣海之后,心中確有不甘,有著爭勝之心。
朋友之間,也從來都不是沒有競爭比較的。
不過是他們都對彼此抱有著最大的善意罷了。
“師傅,那我這氣海中的殘缺畫卷如何處理?!标惽嘤謫柕?。
方才他以神識內(nèi)視之時才發(fā)現(xiàn)也看到了被封印而卷成卷軸靜靜躺在氣海之上的殘缺畫卷。
本以為在借其開辟氣海之后已經(jīng)被師傅取出,不曾想還放在他的氣海上。
“什么怎么處理。那是你的機緣,自然由你自己處置?!鼻嘁碌廊舜笫忠粨],說道。
“這幅畫卷雖然殘缺,但是想來來歷極大,恐怕弟子承受不了?!标惽嗨妓髁艘环f道。
回想起方才那股差點被撐爆氣海的感覺,仍舊有點心驚膽顫。
“放心,為師已經(jīng)將它封印,以后留待你自己修為增長后,慢慢開啟便可?!?p> “你遲早有一天,也會走到為師這個程度的?!鼻嘁碌廊诵Φ?。
陳青又想起了方才師尊一掌碎天,一腳裂地,如同毀天滅地的神魔般的情景,不禁有些怔然發(fā)愣。
有一天,我也可以達(dá)到那種境界么?
嗯,我可以!
既然師傅都這么說了,那我肯定也可以。
“好了,如今你極致氣海已經(jīng)修成,我們也當(dāng)離去。”
“回山,筑基。”青衣道人長身而起,說道。
陳青也緩緩起身,沒有多言。
下山游歷一年有余,也是該回去了。
青衣道人大袖一揮,將陳青卷入衣袖中。
而后縱身一躍,遁入了無盡的虛無之中。
咻!
無盡虛無之中,一道青光從他離去的方向射來,砸在了方才他們盤坐的那個三丈方圓的小空間。
砰!
那片小世界最后的遺留,也就此被轟碎,化作飛灰,消失在了虛無之中。
嘩啦!
人間界中,天都山外。
靜謐的空間忽然打開了一條縫隙,像是被人生生從里面撕開一樣。
兩個身著青衣的年青人從中走出,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模樣,另一個稍小些,約莫十七八歲。
正是陳青師徒二人。
青衣道人于無盡虛空中遨游,尋到天都山的坐標(biāo)之后,隨手撕裂空間走了出來。
可惜陳青被攬在衣袖中,沒能看到這一手,否則肯定又是一陣諂媚溜須。
天都山此刻早已經(jīng)沒了旁人。
有山河大印出世之后,大唐帝國的軍隊就已經(jīng)接管了此地,將所有人都攆走了。
不過此處本身也沒什么人了。
本身能進(jìn)去的都進(jìn)去了,沒進(jìn)去的也早就離去了。
武王開啟虛空通道之后,從里面出來的人,也都自發(fā)離去,沒有誰想再留在這個地方。
歷來有古老的小世界被發(fā)現(xiàn),都少不了腥風(fēng)血雨,但是像這次一般九成以上都死絕的情況還是極少見的。
至于大唐的軍隊,在武王出來之后,就已經(jīng)全部撤離。
不論青衣道人能否真如他所說的一般,將那片小世界鎮(zhèn)壓毀滅,軍隊留下都沒有意義。
若是成功了,自然徒勞。
若是青衣道人失敗了,那小世界破碎,其中的怨氣和陰煞之氣都極具侵蝕力,不是軍隊能夠輕易應(yīng)付的。
甚至還會有極強的小天地本土生靈出現(xiàn),只有相應(yīng)的強者出手應(yīng)付才行。
陳青兩人落在天都山頂,來到了地藏菩薩留下的封印之門旁邊。
此刻的而封印之門已經(jīng)隨著小天地的崩碎而消失,留下了一個有絲絲縷縷怨氣閃沒的大坑。
青衣道人隨手一揮,一道清光閃過,將整個大坑,連帶大半個山頂全部抹去。
“做事,要掃清一切后患?!鼻嘁氯苏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