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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夢境詛咒

第二十六章 突如其來

我的夢境詛咒 亞彌達拉 3795 2019-12-21 18:10:30

  ‘太平街’行人異獸絡(luò)繹不絕,秋風(fēng)都伴隨一股胭脂水粉味,鶯聲細語的小姑娘不時朝面龐俊俏的少年指指點點,期間互相說了什么,面帶紅暈推搡打鬧。

  往前行進,熱鬧喧囂撲面而來,攤販叫賣聲都比往日賣力幾分,年齡各異,扎著頭巾,讀書人打扮的文人仕子,三五成群進入客棧,小二門前點頭哈腰,不一會店內(nèi)就傳來吆喝聲:

  “好嘞,地字客房三間!”

  掐指一算,原來已經(jīng)七月十三,在過幾天便是州試的日子。

  方遠環(huán)視四周,內(nèi)心感慨,渾然沒注意到房子正在背后偷偷打量自己。

  這時,一位身著翠煙長裙,外皮白色大衣,胸前淡黃色錦緞鼓鼓囔囔,身材極為奧妙的典雅女子從面前走過。

  他不經(jīng)意間扭過頭去,恰巧與房子眼神相對。

  場景格外尷尬。

  靜默中,方遠干咳幾聲,準(zhǔn)備轉(zhuǎn)過身體,卻聽房子說道:

  “等這幾日事情解決,我便帶你去城內(nèi)逛逛。”

  她收回視線,沉思幾秒,低聲說道:

  “你本可以跟他們一起應(yīng)考......”

  方遠慢下腳步,輕輕拍了拍房子肩膀,言笑說道:

  “可以跟阿姊共事,也是極好,想必你也知道我讀書不為應(yīng)考,功名利祿亦是過眼煙云?!?p>  王德馨在旁邊琢磨了片刻,隱約有些猜測,突然插在倆人中間,扯著嗓子說道:

  “你是怕自己考不中吧~”

  方遠呵呵,見房子眉頭舒展開來,便岔開話題問道:

  “那個你......”

  “你便喚我德馨好了!”

  沒有在稱呼上過多糾結(jié),他對諦聽閣這幾位滿懷好奇,按理說大家都是身兼靈感的同類人,便繼續(xù)問道:

  “德馨你是怎么加入諦聽閣的?”

  “啊......這個事情就說來話長啦?!睕]想到方遠會提出這個問題,她短暫斟酌后,說道:

  “陸校尉與家父關(guān)系莫逆,記得兒時經(jīng)常來我家蹭吃蹭喝。”

  見倆人神情有異,她快速略過這個話題,淺笑道:

  “說起來,本家風(fēng)尚武,我從小便喜歡舞刀弄槍,陸校尉哄小孩的功夫非常有一套,于是雕了一把木制大寶劍贈禮于我?!?p>  說到這里,她下意識緊了緊腰間長劍。

  “有次我被大伯家的小子欺負(fù)?!?p>  “他問我怎么不用寶劍呼他的臉?!?p>  “可我當(dāng)時乳牙才去,還是小女子呀?!?p>  “他說道,你可以用粉色的大寶劍啊,呵......沒想到陸校尉是這樣的人?!?p>  德馨沒有往下細說,轉(zhuǎn)而嚴(yán)肅道:

  “其實我家大伯還有個小女兒,同我關(guān)系極好,可是不幸夭折了......有那么段時日,我夜晚經(jīng)??梢钥吹剿?,后來陸校尉來了,稀里糊涂便解決了這事,我爹就把我交給他管教了?!?p>  方遠若有所思,點著頭問道:

  “所以你的劍柄為什么是紅色?”

  德馨瞪大圓滾滾的眼睛,說道:“因為我一直喜歡的就是紅色!我也沒有拿粉色大寶劍呼過堂弟的臉!”

  三人鬧騰著說著閑話,很快回到家中。

  收拾過程中,方遠悄悄將財神的靈牌藏在地板格里。

  將這東西帶往諦聽閣,顯然十分不智。

  至于財神背后的秘密,只得再找機會去探究了,所謂茍一茍,才活得久。

  有德馨耐心解釋諦聽閣衣食住行,倆人就沒多少家當(dāng)可拿,簡單用黑布打包些衣物,房子拖著方遠在靈位前虔誠上香參拜來了一番。

  三人前后腳走出院子,鎖好院門,房子端著亦然開出淡紫色花骨朵的‘應(yīng)聲草’,幽幽嘆了口氣。

  “你們有沒有看到房頂一只黑貓?”

  方遠瞥到一閃而過的黑影,向倆人好奇問道。

  ‘可能是只野貓吧,上次我見到過,那眼神靈動的很?!?p>  房子隨意回應(yīng)著。

  這時,‘咯吱’一聲從巷道前方傳來。

  鄰家老嫗露出腦袋,得知她們暫且要搬出去一段時間,頓時唏噓不已。

  恐怕真正擔(dān)憂的是沒人給她捎帶咸魚吧。

  透過半掩的房門,方遠再次看到屋內(nèi)搖椅上躺著的人,他姿勢幾日未變,如同定格在那里,心中不由充滿怪異。

  老嫗寒暄了幾句注意安全,早點回來的話語后,便轉(zhuǎn)身回屋去了。

  德馨大大咧咧,沒想到還是個話嘮,幾人說笑著,繼續(xù)朝前走去。

  這時,拐角破敗小院內(nèi),隱隱傳來幾聲悶沉嚎叫,方遠立即注意到,這四周多出幾家面生的小販老板,他們不約而同轉(zhuǎn)頭望去。

  街道氣氛似乎出現(xiàn)微妙變化,大街上喧鬧的人群,說話聲不由就低了下去,皆露出詫異之色。

  經(jīng)過短暫眼神交流,靠近巷口的倆人立即拋下商攤,在路人不解中,闊步朝里走來,剩下幾人在外,隱隱成圍攏之勢。

  他們身材壯實,眼神警惕,行走間姿態(tài)沉穩(wěn),顯然個個身懷武藝。

  此時德馨神色一肅,臉上笑容頓時不見,右手向劍柄摸去,而房子更像炸毛的貓,全身重心下沉,腳下擺出步子,她們同時向前,將方遠護在身后。

  難道是官府來人?調(diào)查財神一事?

  方遠暗自猜測,抬頭見此情景,也不由心生感動,但內(nèi)心深處,還是尷尬多點。

  巷口倆人神情明顯一愣,氣息一窒。

  他們感官中,面前這倆個女人,恍然間仿佛變成噬人兇獸,只要自己稍有動彈,恐怕就會撲上來吃人喝血。

  這是氣入六臟,外至四肢皮毛,達到行遍全身上下,已經(jīng)初步把武練到了以勢奪人的境界。

  他們心勢被奪,進退不能,甚至連抬手都做不到。

  這時,身后幾人已然看出不妥,其中一黑面男子突然上前,停在巷口處,雙手在胸前快速隱秘地比劃了個手勢。

  “嗯?”

  德馨鼻子輕哼,氣勢松懈下去,房子心有所感,疑惑望來。

  “好像是自己人,放他上前,看看有何話要說?!?p>  這時巷中倆人才覺的全身一松,頃刻功夫,后背竟然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不由目露畏懼之色,直著身子,慢慢向后退去。

  那黑臉男子明顯輕出了口氣,他交替快步上前,停在眾人五步之外。

  方遠并沒有感受到四周氣勢變化所帶來的影響,方才只見兩個漢子走到一半,突然面露驚恐,就像掉入稠黏水中,身體動作立即緩慢下來,直至呆立不動,片刻又快速向后退去,讓人不明所以。

  “來者何人?”

  “在下巡察使周歸,對面可是王家女公子?”

  德馨與來人一問一答,皆壓低了嗓門。

  女公子?這稱呼惹得方遠暗自好笑。

  她身體隱秘地顫動了一下,連忙擺了擺手道:

  “得,得,得。”

  “既然是自己人,你們繼續(xù)辦事,我們就先行離開了?!?p>  男子當(dāng)即沉默不言,退出半個身位,很是恭敬地行拱手禮。

  三人走出一段路程,方遠忍不住問道:

  “你認(rèn)識那些家伙?”

  “印象不深,但領(lǐng)頭的確實是我爹下屬?!?p>  先前她提到過家中與陸校尉關(guān)系莫逆,其實很容易聯(lián)想到她爹身居官職,方遠僅僅沒往這方面想而已......這個官二代。

  隨著他們離開,巡查使的人迅速圍攏上去,經(jīng)剛才一鬧,如今神色頗為緊張。

  經(jīng)過這片街區(qū)的路人,在周歸出示令牌后,都低著頭匆匆撤離,不敢惹事生非。

  與此同時,畢家內(nèi)枯井旁。

  畢啟神色難看,原本翩翩公子的形象,如今捉襟見肘,衣裳更是沾滿泥土,狼狽異常。

  “怎得發(fā)出如此大動靜?”妘氏從房內(nèi)出來,嬌聲喝到。

  “娘......財神不見了!”畢啟神色復(fù)雜,略帶驚恐道:“孩兒再三確認(rèn)祭拜物品有無出錯,接著怎么呼那詞語,都見不得任何動靜??!”

  “不見了?”妘氏先是一愣,不知想到什么,眼睛徒然睜大,“難道......”

  這時。

  砰!

  院子大門被一股巨力轟然砸開。

  畢啟張開臂膀轉(zhuǎn)身護住妘氏,厲聲問道:

  “何人膽敢私闖民宅!”

  “巡檢司辦案,立即束手就擒!”黑面男子大吼一聲:“上!”余下人員立即呈扇形包圍過去。

  “怎么是官府的人......”

  妘氏瞪目結(jié)舌,完全沒想過此事會與官府扯上關(guān)系,她視線掃過,不由瞳孔緊縮,房頂、圍墻之上具有人守候,顯然是經(jīng)過周密布局。

  “怎么辦?我不能被抓......畢啟這個拖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要不是他,這些......”來不及多想,包圍圈逐漸縮小。

  妘氏下意識摸向藏在腰腹中的玉佩,不由心口一痛,她輕咬銀牙,眼神透露出一絲決然,忽地轉(zhuǎn)身,投向井口。

  “快!快!別讓她逃了!”變故發(fā)生極快,黑面男子促聲而上。

  “娘?”

  畢啟見眾人轟然沖出,回頭望去,恰好瞧見一絲余影消失在枯井之中,瞬間心臟都好像停止了跳動,他肝膽俱裂,趔趄著撲過去查看,可井底早就空空蕩蕩。

  眾人一擁而上,將畢啟控制起來,周歸上去查看,發(fā)現(xiàn)井底另有出路,當(dāng)下?lián)]手道:

  “井底暗道漆黑無光,行動不便,你們幾個,去屋內(nèi)尋來照明工具,一個半老徐娘,跑不了多遠,務(wù)必緝拿歸案。”

  “是!”

  幾個被點大漢,立即領(lǐng)命而去。

  大的跑了,小的還在,這男子本來面目極黑,此刻臉色陰沉下來,不怒自威。

  他匐下身子在畢啟耳邊低沉問道:

  “在哪里?”

  畢啟四肢被束,面如死灰躺倒在地,口中吶吶說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哼!”

  “堵住嘴巴,帶上黑罩,準(zhǔn)備即刻押往府衙。”

  周歸冷笑幾聲,又朝身邊漢子耳語一番,那人立即點頭,轉(zhuǎn)身走出院外。

  這時,房門處傳來聲響,他循聲望去,眉間不由擰出川字。

  三人迎面走來,可手中只有一盞巡夜燈。

  也是,這玩意尋常人家哪會多備幾個,他心里暗嘆,交代道:

  “趙留、陳奇,你們身法靈活,這事便交于你們,辦好之后計功受賞?!?p>  “大人,請放心!”

  被叫道名字的倆人頓時面露喜色,雙腳一蹬,挨個跳入井中,洞口燈光很快被昏暗掩蓋。

  “你體型高大,不必心懷缺憾,留在這里接應(yīng)他們,到時一并請功?!?p>  “大人嚴(yán)重了,張祝哪敢,出發(fā)前屬下曾請來倆位‘門神’要不要......”

  呵呵,不就有個身在‘聽墨’的兄長嗎。

  周歸臉色轉(zhuǎn)瞬即逝,平靜說道:

  “拿我瞧瞧?!?p>  張祝即刻抬起頭,從懷中掏油紙畫像,恭恭敬敬,雙手呈來。

  “原來是下位門神,倒也可以做個預(yù)警,有心了,將畫像貼好,走程序吧?!?p>  “是!”

  張祝轉(zhuǎn)身,瞬間臉色變冷,與剛才判若兩人。

  周歸不在管他,等待幾刻后,朝四下問道:

  “有沒有什么線索?”

  “大人,找到幾份書信,小的判斷,這家戶不久前還住在衛(wèi)城內(nèi)!”

  “哦?”周歸皺起兩道墨黑長眉,語氣充滿驚訝。

  這時,剛剛被差遣出去之人恰巧回來,他臉色難看,在周歸耳邊低聲說道:

  “大人,四周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總共六處院落,其中三家荒廢,無人居住,巷低一家柴米油鹽俱全,估摸暫時出門去了......”

  周歸立即想到女公子身旁那倆人,接話問道:

  “還一家呢?”

  這漢子呼出一口氣,穩(wěn)定心勁后,馬上回道:

  “那家就在巷子斜對面,屋中男主已經(jīng)死去多時,尸體都臭了,女主則好像剛剛逝去不久,身子還沒僵硬,此地有些邪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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