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人要懂得選擇和說話
“我……我覺得吧,”三當(dāng)家的咽了下口水,看了一下我,然后硬著頭皮說道:“這畢竟是日月國的內(nèi)部事務(wù),仙師不宜過于干涉?!?p> 三當(dāng)家的這么選,其實也是本著保命來考慮。他之所不選我,一來是我身為修真者干涉日月國內(nèi)政,這樣的修真者給出的承諾是否可信,他要打一個問號,更何況我都沒給過他承諾。
二來就算我履行承諾放他一馬,那也是他獨自逃命。那與其賭我是否會履行承諾,還不如用自己手里掌握的情報,跟身著夜行服的官軍們換條生路。
我見三當(dāng)家的竟然準備跟紅袍小將他們走,頓時眉毛一皺的說道:“我讓你想好了再說,你是張嘴跑馬車嗎?你想好了,你跟我還有條活路,跟他們可就是死路一條?!?p> 我不知道三當(dāng)家并不信我,我這么說倒不是在騙他,而是我覺得紅袍小將既然是身穿夜行衣,擺明就是不想身份暴露,而且他們對馬匪是下殺手的,難保三當(dāng)家的把情報告訴他們后,落個身首異處的結(jié)果。
我并不是反對罪有應(yīng)得,而是我并不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反的罪,是否要用命來抵。
“誒?仙師此話說的就過了,怎么跟我們就死路一條了?”紅袍小將發(fā)現(xiàn)三當(dāng)家的很是怕我,他頓時心喜的繼續(xù)說道:“他把情報跟你說了,你最多是讓他獨自逃命,但是跟我們卻說不定可以換一條逃命的出路,我想仙師一言九鼎,絕不會反悔吧?”
說實話,紅袍小將倒是真怕我臨時反悔,故而趕緊拿話堵我,難得他在這個場面中還能突然智商大爆發(fā)的,懂得拿話噎我。
“哼,最后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蔽倚挠胁桓实陌褎?p> 從三當(dāng)家的身體上移開,我瞪著他,等著他回答。
“后會無期?!比?dāng)家的跟我一拱手,然后連滾帶爬從馬車上摔到地上,他生怕我突然暴起,只好手腳并用的向紅袍小將跑去。
“切!”我十分不爽的把劍歸入劍鞘,心想自己真是多此一舉,既然紅袍小將插手此事,我頓時起了離開的心思:“靈兒,走吧,咱們不多管閑事,去京城?!?p> “誒?仙師莫急,我又沒說不共享情報?!奔t袍小將見我要走,他連忙讓手下帶三當(dāng)家的離開現(xiàn)場,然后自己駕馬攔住我的去路。
“這情報于我沒用了,既然你們都自己插手此事,我又何必多此一舉?”我躺在馬車上,冷冷的隔著馬車簾回應(yīng)著紅袍小將。
紅袍小將聽到我冰冷的語氣,心知我是不爽想要撂挑子了,他趕緊說道:“姑娘有所不知,我是偷跑出來的,跟我出來的也都是不怎么離開軍營的同袍,沒有姑娘相助,我們沒辦法剿匪?!?p> “那你還跟我搶人?”我聽他這話更加不爽。
“我這不是怕姑娘不肯分享情報嘛?!?p> “……哼!”我雖然被紅袍小將說中了想法,但是我又不想承認他說的是對的,只能冷哼一聲以示不滿,不過心里頓時也不那么氣了,我確實沒打算跟他們分享情報,我原本的打算跟他們的打算一比,我確實小家子氣了,這讓我不免有些惱羞。
紅袍小將知道不能跟女人講道理,尤其是在女人心氣不順的時候,他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姑娘,此處空曠容易被人窺探,若不嫌棄,不如跟我們走,我有一個去處可以當(dāng)做據(jù)點。”
“隨你?!蔽乙娂t袍小將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于是開口說道:“靈兒,跟他們走?!蔽艺f完,使用仙袋更換了車內(nèi)的陳設(shè),然后閉著雙眼,享受著柔軟的墊子和松軟的被子帶來的舒適感。
良久,隨著馬車停下來,一個士兵提醒我們到地方了,請我下車。
我有些舍不得這么舒服的被窩,不過還是起身下車。我發(fā)現(xiàn)我們身處一個院落,這院落有三間大房,若干小房,院子圍墻四周設(shè)有瞭望塔,上面有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弓弩警戒。
我跟士兵進了主間,看到了脫下口罩的紅袍小將,我開問道:“還不知道將軍貴姓啊?”
“在下福關(guān)副將,錢多多,跟錢舉人是本家。”錢多多起身跟我行禮。
我聽到錢多多的名字,不免楞了一下,心想這貨不去做生意可惜了,不過鑒于這貨性格魯莽,我倒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于是擺了擺手,對他說道:“本家談不上,我不過是建州一個農(nóng)村的孩子,不敢攀錢將軍的高枝。”
錢多多見我這么說,他認為我是自視甚高瞧他不上。所以他面有不爽的也不請我落座,反而問帶我進屋的士兵道:“去看看消息打聽的怎么樣了?”
“是!當(dāng)家的!”士兵說完出了房間。
“當(dāng)家的?”我對士兵的這個稱呼有些好奇,我見錢多多不請我落座,我也不客氣的直接自己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錢舉人莫要多想,我們不過是為了隱藏真實身份,所以臨時換的稱呼。”錢多多怕我多想連忙解釋起來。
“哦,我沒多想,不過就算是老百姓,看你們的行事作風(fēng),也會覺得你們是軍人吧?”我想到哨塔上面的守衛(wèi)和院子里的黑衣人的行事作風(fēng),心想就是小孩一看他們也會猜到他們是當(dāng)兵的啊。
不想,錢多多聽到我的話后,不僅沒覺得這是個問題,反而大手一揮,頗為自豪的說道:“沒辦法,怎么說我們也是拱衛(wèi)京師的最后一道防線,各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再怎么扮演江湖人士,還是會不自覺的露出英姿。”
我看著錢多多洋洋自得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我覺得那個白袍小將比你適合剿匪。”
“我也這么覺得!”錢多多竟然沒聽出我的嘲諷之意,反而像是遇到知己一樣,興奮的跟我說:“我當(dāng)初也是建議由我堂哥來指揮,他心思比我細膩,適合指揮,我就適合沖鋒陷陣,可惜沒人聽我的?!?p> “對了,你之前不是還怕我把你們賣給二皇子嗎?怎么現(xiàn)在反而找我?guī)兔??”我開口問道。
“嘿嘿,”錢多多尷尬的撓了撓頭的說道:“其實在看到你抓住三當(dāng)家之前,我都不是很相信你,盡管我堂哥說你可以信賴,還說咱們是同族的,不過我確實很懷疑你,畢竟朝廷跟天盟系有過約定,除非朝廷主動要求,不然修真之人不得干涉朝政。”
“所以,你懷疑我的根源僅僅是因為我是修真之人又參加科舉考試?”我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家伙。
“是啊,修真之人本來就天賦異稟,你一邊修真,一邊科舉,是誰都會懷疑你的用心吧!”錢多多倒是不避諱這個問題。
“那你為什么不考慮一下,我考科舉可能是朝廷主動要求的呢?再說我修的是無為功法,多少不是修真的人,都修的是這個功法。這功法自動渡劫晉升境界,關(guān)我何事?這也能是我的錯?”我情緒有些激動的說著,我情緒激動主要是錢多多的話讓我發(fā)現(xiàn)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眼前這貨都可能懷疑我科舉的用心,那更別說那些靠從政吃飯的老狐貍們。我說這些話,與其是懟錢多多,不如說是試圖說服我自己心中突然出現(xiàn)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