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張云諫派人送了食盒過來是出于什么目的,本著不浪費(fèi)的原則,她將食盒里的糕點用碟子分裝,推到弦思和音離面前。
而她自己,也揪著蜜餞,將苦藥汁喝下去。
不愧是太醫(yī)世家,對于自己寫的藥方子,很清楚該用什么樣的蜜餞才能化解那苦澀的味道。
后背的撞傷并不嚴(yán)重,喝了藥,十天八天就能消腫化淤血,她并沒有想過,和張云諫還有交集的機(jī)會。
再次看到張云諫,是林婉然安排的。
季家世代武將,人才輩出,多受皇上倚重,在朝中也有相當(dāng)大的影響力,與之交往的名流自然不在少數(shù)。
大家都震驚數(shù)月前,樊安瑭及華元公主一家被滅門的慘案,又詫異皇上竟然將華元公主的遺孤賜婚季青臨。
都說皇上雖然下手狠辣,不念手足之情,卻又心懷慈悲,給華元公主的女兒的下半生找了足夠結(jié)實的依靠。
季家的嫡孫娶妻,又是皇上親賜,前來祝賀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哪怕是過去了大半個月,依舊還有登門道賀的。
一般的客人,季安北和林婉然接待就行了,遇到比較重要的長輩,還是得小兩口出來見客。
林婉然將她拉到身旁,挽著她的手,細(xì)細(xì)說道:“待會來拜訪的,是張?zhí)t(yī)和他孫子,云諫你是見過的,你爹和伯父們常年征戰(zhàn)在外,平日里動刀舞槍的難免受傷,這些年來,都多虧了張?zhí)t(yī)一家的照顧。”
林婉然欣然說著。
她安靜的坐著,聽到張云諫的名字,心想可以當(dāng)面給張云諫道謝,似乎也不錯。
先進(jìn)來的是一位體格精瘦,頭發(fā)胡子斑白,精神氣卻很好的老頭兒,他一身灰色長袍,袖口間鑲著墨藍(lán)色的滾邊,身后跟著一個年輕男子,像是學(xué)徒。
而張云諫并沒有在其中。
“又來打擾你和安北小子了。”
張?zhí)t(yī)雙手背在身后,踱步走進(jìn)來,慈眉善目。
“張老,你來了,銀鈴,去把老爺請出來。”
林婉然起身上前去扶張?zhí)t(yī)坐下,算起來,她和林婉然都是張?zhí)t(yī)的晚輩。
張?zhí)t(yī)笑瞇瞇的坐下,抬起頭,目光在她身上打轉(zhuǎn),而后才說道:“這位就是青兒的娘子?”
“正是,叫月兒?!?p> 林婉然笑著點頭,候在他身旁。
“喝青兒喜酒那天,青兒只顧著喝酒,其他的都沒顧上,月兒,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p> 張?zhí)t(yī)看著她,笑道。
她走到林婉然身旁,施禮說道:“張爺爺好。”
“哈哈,都好都好,我和老季是世交,看著安北長大,又看著青兒長大,要是天見我憐,許我多幾年福壽,說不定還能看著你和青兒的孩子長大。”
“張老,你都說到哪里去了,月兒年紀(jì)小,臉皮薄,這些話,該讓人臉紅了?!?p> 林婉然雖然這樣說,可是笑意卻在臉上明晃晃的展現(xiàn)出來。
到了兒子娶妻的年紀(jì),自然就想著抱孫子了。
她看著眼前笑得歡暢的兩人,在心底嘆氣,這個愿望,大概不會那么輕易的實現(xiàn)。
“林姨安好?!?p> 外面響起了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還有張云諫的聲音。
她抬起頭朝著外面看過去,看到季青臨和張云諫兩個人,并排往這里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