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身體可好,上次的藥,都服完了嗎?”
想到從前種種,張云諫只覺得內(nèi)心一陣苦澀,仿佛心口醞釀了多年,終于長出一根花枝,花枝上冒出一朵含苞的花葩,即將綻放之際,被無情的折斷,丟在地上,任人踐踏碾磨。
他的心境,樊月自然是不知道的。
對于在路上不慎撞了滿懷的陌生人,彎腰低聲道了一聲歉意以后,就和那天手里的面具一樣,早就丟到九霄云外。
“多謝張公子費心,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要是張公子沒有要緊的事,我有些乏累,想先回房休息,招呼不周,還請張公子見諒?!?p> 說完,她也不管張云諫的臉色,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哪怕她身旁跟著弦思和音離,和張云諫的見面,在其他人眼里看來,依舊歸屬于孤男寡女,這萬一傳出個什么不好的流言出去,她非得自裁才能還季家一個清白。
張云諫自然是再沒理由追上前去,他那些往事,注定了只能慢慢嚼爛,然后咽到肚子里,不能吐出一個字來。
“翁主,那張公子想做什么?”
路上,弦思小聲問道。
她搖了搖頭,無從所知。
“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一個人追了過來,也不怕被人瞧見,就算不愛惜自己的名聲,難道也不顧及一下翁主你的清譽嗎,實在是太可恨了,可得好好說一頓。”
弦思依舊忿忿不平的說著,這種事要是放在宮里,膽敢有哪個男子尾隨嬪妃身后,和嬪妃說悄悄話,馬上就得拖出去五馬分尸。
“和季夫人說這些有什么用,除了添堵氣以外,也解決不了什么?!?p> 她倒沒有弦思的忿忿不平,只是覺得奇怪,張云諫給人的感覺,不像是那種輕浮的男子,至于做出這種舉動,她也想不明白。
也許,當(dāng)真只是處于醫(yī)者父母心的習(xí)慣,追上前來問一聲安好?
“那也不能任由那賊人亂來?!?p> “我尋思著張公子也沒做人神共憤的事,就被你貼了賊人二字,有點冤啊?!?p> 她笑了起來,覺得弦思有些小題大做。
“翁主,我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那賊人膽敢對翁主你心生歹念,我定然不饒他?!?p> 弦思依舊在那里哼哧哼哧,還捏緊了拳頭。
“消消氣,你家翁主我呀,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還不至于被人看見了,就心生歹念。”
“誰說我家翁主不是傾城傾國的大美人了?”
弦思急了起來。
“音離,你說說看?!?p> 弦思伸手拉了一下一旁音離的衣袖,問她的意見。
音離抬起頭,看了看自家翁主,又看了看弦思,然后重重點頭。
“翁主,你看,不僅我這么想,音離也是這么想的?!?p> “被自己侍女夸長得美,也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她無奈的搖搖頭,親娘眼里沒丑崽呢。
“翁主,今晚吃飯,在房間吃,還是飯廳吃?”
向來沉默寡言的音離,忽然間問了一句。
剛才和季青臨鬧了不痛快,在飯廳吃的話,必然還會出事。
“怎么能不去呢,怎么說我也有個季少夫人的頭銜?!?p> 要是事事處處都躲著季青臨,這三年,必然過的畏畏縮縮,她在季青臨的眼里,既然都成了名符其實的毒婦,自然要干毒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