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雅卻不怕他,鼻子輕輕哼了一下,轉(zhuǎn)身看著她,笑道:“嫂嫂不要理哥哥,他就是驢脾氣,犟得很?!?p> 才不過一小會,她便有些喜歡上這個小妮子。
是個歡脫活潑的孩子,青燈古佛也沒磨掉與生俱來的性子。
她學著林婉然,伸手拍著季青雅的頭,也打趣的說道:“嗯,我不理你哥哥?!?p> 季青雅重重的點點頭,然后扭頭看著她娘說道:“娘親,好久都沒逛過臨安城的街道,讓哥哥和嫂嫂陪我逛逛好嗎?”
“你才剛回來,風塵仆仆的,也不在家里歇息歇息,盡是想著往外跑?!?p> 林婉然不同意,搖了搖頭。
“娘親,你不知道,那廟里什么都沒有,整天就幾個老尼在吃齋敲木魚,山前屋后除了菜地就是魚塘,我都快膩死了。”
季青雅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撒嬌似的后鼻音,每個字都被她略微拉長了一點點。
林婉然依舊不為所動。
“傅夏,帶雅兒下去更衣。”
說著,林婉然也站了起來,一同往季青雅的庭院走去。
季青雅呶了呶嘴,一百個不樂意,抬起頭看了看爹爹和哥哥,沒想到兩人不約而同的移開目光,看來并不想與她“同流合污”。
最后,季青雅回過頭來,眼巴巴的看著她,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煞是惹人疼愛。
“雅兒,快去更衣吧,市集就在街上,早點去晚點去,也跑不了?!?p> 她做嫂嫂的,自然不能一味慣著。
季青雅這才消了要出去玩的心,撅著嘴腦袋一甩,將長長的發(fā)梢甩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這一走,像是把屋里所有的生氣都帶走了。
整個廳堂里,安靜的有些不真實。
季青臨也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在季青雅離開之后,也跟著走了出去。
這些她都看在眼里,無所謂的收回目光,不是她先走就是季青臨先走,反正他們兩人是不可能忍受同處一室的。
更何況還說起了沈白梔的事。
季青臨是個孤清高傲的人,沈白梔既然是他喜歡的人,那么必然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全部都拿到沈白梔的面前,又怎么舍得做出男女茍且的齷齪事,玷污了沈白梔的清譽。
她覺得真是腦子進了漿糊,竟然提出這種建議。
活該被厭惡。
看來以后,季青臨和沈白梔的事,她是看也不看,想也不想,理也不理。
既然在這里沒別的事,她趁著椅子扶手站起來,想回到梧桐苑,繼續(xù)坐她的秋千,不經(jīng)意間,看到站在昏暗的角落里,花姨娘和她那一雙孩子。
穿著主子般的光綢錦衣面料,妝容頭飾也很精致,卻如同奴才那樣,蜷縮在角落,無人問津。
哪怕是活潑如季青雅,從頭到尾,連一個眼神都吝與給予。
她望過去,花姨娘微微頷首,臉上不慍不怒,似乎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然后她也轉(zhuǎn)身離開。
季府里的事,她當一個旁觀者看待就行了,里面的深潭,并沒有打算去細細研究,況且她作為林婉然的兒媳,和花鈿兒那一房,并沒有任何交集。
哪怕是一輩子不往來,不說話,也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