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事。
她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床帳,揉了揉眼睛,不知道為何,太陽穴有些微微脹痛,渾身也好像有些不對勁,使不出力氣來。
“弦思?”
她好不容易才坐起來,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弦思馬上走了過來,看到她醒來,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翁主,你可算是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頭疼嗎,口渴嗎?”
“是有點口渴?!?p> 原本沒什么感覺,經(jīng)過弦思這么一說,她還真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接過弦思遞過來的鹽溫水,連著喝了好幾大口,才稍微緩解口干舌燥的感覺,然后她抬起頭,有些惘然的問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畢竟她對于昨天最后的記憶,好像也就停留在釀酒糟丸子特好喝,至于后面還發(fā)生了什么事,就想不起來了。
再低頭看自己,是和衣而睡,那就更加能說明問題了。
“翁主都忘了?”
弦思接過水杯,放在床頭柜,扶著她起來,才答道:“昨天夜里,珠兒送了甜湯過來,翁主覺得好喝,多喝了兩碗,也怪奴婢沒攔著,才會釀禍?!?p> “什么禍?”
她走出房門,院子里吹來的絲絲涼風(fēng),讓她有些混沌的腦瓜子,稍微清醒了過來。
“翁主喝醉了以后,把碗往地上一摔,緊接著就跑了出去,跑得快飛,我和音離,還有樣子了的妹妹們都追不上,最后只好稟報了夫人,讓夫人安排人,滿府邸的找?!?p> 弦思追了上去,給她添了一件馬甲。
“滿府邸的找?”
她聽到這里,驚訝的張大嘴巴,昨天的情形,她實在想象不出來。
“對啊,夫人可擔(dān)心你了,身邊的銀鈴姑姑和傅夏姑姑都派出去找了,不過最后找到你的,是額駙爺,額駙爺還真厲害,那么多人都沒找到,唯獨……”
弦思還在說著,可是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季青臨。
她喝醉了,滿院子跑,驚動了季夫人,最后找到她的是季青臨?
為什么會是季青臨?
一想到這里,她覺得太陽穴又隱隱痛了起來,昨晚那狼狽樣,沒被看到吧?
“弦思,我昨天是怎么回來的?”
“額駙爺找了幾個人將翁主扶回來的?!?p> 弦思如實說道。
她悄然松了一口氣,只要別和季青臨有任何交集就好。
“準(zhǔn)備沐浴更衣,然后到季夫人那里道謝?!?p> 她收斂心思,轉(zhuǎn)身回屋里。
弦思拉長音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交代干雜活的丫鬟,把木桶抬進屋里,再去挑熱水進來。
洗衣房那里,常年都燒著熱水,以備主子們不時之需,想什么時候洗澡,都不需要眼巴巴等著挑井水,生火燒柴。
泡了一個暖澡以后,她越發(fā)清醒,對昨夜的事,也朦朦朧朧想起了一些,卻也只有月光、芭蕉葉,和一個高大黑漆漆的身影。
事已至此,也改變不了了,她現(xiàn)在只希望,昨晚沒有酒后失態(tài),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吧,一想到在季青臨的面前鬧了笑話,再對比白月光似的沈白梔,她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人家那是踩在碧波上的仙子,而她則是酒后狂奔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