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透過林木照射在蜿蜒的山道上,雖然道路已經(jīng)被平整過了,但還是不能通行大車,只能以推車和騾馬裝載貨物。
之所以田鈞沒有將山道擴寬到可以通行大型馬車的寬度,除了牛頭嶺勞力嚴重不足以外,還有擔心妖市發(fā)展過快過大,超出田鈞的庇護能力,引來不必要的覬覦。
包打聽和許保平的隊伍前后隔著不遠,兩人則走在兩隊的中間,一邊低聲的攀談,一邊警惕的觀察四周。
行進間偶爾能遇上牛頭嶺巡山妖兵,大多以不同習性種類為一隊,一般都在五到十妖為一小隊,如獅虎豹熊狼這些兇猛的妖兵則是五只一隊,披掛輕重不一的鐵甲,手里也都是長刀大戟重錘戰(zhàn)斧的重兵器。
路過時看向商隊都眼冒綠光,舔著牙齒不舍的走了過去,嚇的商隊里的刀手和雜役都不敢大聲出氣,而商隊里的騾馬也都緊張不安,只有許保平和包打聽還有另外一名叫伍杰的同為后天境的武者,才能站的住腳,穩(wěn)住心膽安撫眾人。
相比之下,十妖隊的妖兵反倒沒有那么嚇人,十妖隊一般都是由蠻牛類做盾牌手,鹿馬等妖做槍矛手,山豬等做刀斧手,猿猴等做弓弩手,遇上這些隊伍雖然還會有些害怕,但不至于嚇的走不動道。
除此之外還有山林間時不時冒出的鼠、獾、松鼠、兔子、刺猬、黃鼠狼等等小個子的妖兵,三五成群的從樹上或灌木叢路過巡查,不過看這些小家伙就背著些吹箭小弓短刀繩索的東西,就知道他們只負責搜索打探而已。
除了這些地上的,偶爾還能見著天上巡邏的鷹隼妖兵,只不過天上的妖兵飛的有些高,只能勉強看到拿的似乎是弓弩和標槍一類的兵器。
“乖乖類,這牛頭嶺的妖兵還真是雄壯威武啊,看著戰(zhàn)力似是不比咱滇國的禁軍差什么啊?!彪m然不是第一次見著,但包打聽還是忍不住感嘆道。
“嗯,這些妖兵不但兇悍,而且還能以軍伍約束,又兼具兵甲齊全,估摸著郡兵是不成的,還得國都的禁軍才能一戰(zhàn)?!边@許保平早年也是從過軍的,不比包打聽的眼力差。
“就是不知那牛大王何等威風,能夠駕馭的著這么多熊虎之師,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說道這包打聽有些擔憂。
“唉~想這么多又能怎么辦,天塌下來有個高的盯著,咱們還是先掙口飯吃吧。”許保平倒是想的開,這牛頭嶺大王真要攻打萬縣屠城吃人,他們這些平民百姓能怎么樣,只能期望國主供奉的那些大法師們?yōu)樽约簣蟪鹆耍椭荒苡羞@些期望而已。
山嶺腳下還有一道不算大的小河攔路,小河上架著一座一丈來寬的木橋,看管木橋的是一隊十幾只的鱷妖兵,身形彎曲但極為健碩,不算尾巴也得有五尺多高,看似跟人差不多,但卻更加壯實,手里的家伙也是三股兩股的鋼叉,還有些背負了幾只較為短小的飛叉。
橋的一邊更是有一半人半鱷的妖將,躺在一張原木粗制的大床榻上曬著太陽,那妖將也沒披甲,上身一件短馬甲,下身一條短褲,土黃色的肚皮朝上曬著,背部和頭部呈墨綠色,雖然沒站起來,但估摸著也得有七尺高,床榻邊上還叉著根丈二長的九股鋼叉,那鋼叉也是件神兵重器,可叉可砸估摸也得有幾百斤重。
商隊眾人不敢喧嘩,乖乖的聽從一名紅毛貍妖的指揮,略做檢查后就給放行。
就在商隊緩慢過橋時,橋?qū)γ娴纳降郎贤蝗粋鱽硪魂囙须s的嚎叫和鳴笛聲。
那躺在橋邊床榻上的妖將一個激靈,翻身竄起,拔起鋼叉一個跳躍,跨過了十余丈寬的河面,橫叉擋在對面橋頭處。
妖兵也是反應迅速,余下五妖仍然守在原處,其他鱷兵快速沿著橋邊跑到橋?qū)γ妗?p> 正在帶隊的包打聽愣了一下,然后就招呼手下原地不動,不要擋著妖兵的道,待妖兵們擦身而過后,趕緊帶人推著車子和騾馬返回,只不過似乎是感覺著危險了,原本已經(jīng)適應妖兵們的騾馬都有些不聽話了,其他刀手雜役也都有些慌亂,在包打聽的喝罵聲里雜亂的返回岸邊。
還在岸邊沒有上橋的許保平也在貍妖的指揮下,把隊伍都挪到路邊上。
就在眾人雜亂的躲回岸邊時,天上出現(xiàn)了幾只鷹隼妖兵,橋?qū)γ嬖斐苫靵y的妖獸也出現(xiàn)了,一頭渾身是傷,身上還插著不少箭矢標槍,足有兩丈長的巨狼竄出山道,嚎叫著撞向牛頭嶺水路都兵鱷大年了。
就見著那鱷大年不慌不亂,一聲低吼,肌肉鼓起,渾身冒著紅光,舉著九股鋼叉狠狠的砸向沖撞而來的巨狼。
“轟隆~”的一聲巨響,隨著炸起的音波和碎裂的泥石,那巨狼與鱷大年同時被撞的倒飛而回。
“我的天哪!那巨狼竟然是頭沒化形的人仙境大妖,難怪兩天了都還沒抓住?!眲倓偡祷匕哆叺陌蚵狊@呼到。
或許受到剛才那巨狼與鱷大年拼殺的嚎叫與煞氣的沖擊,商隊的騾馬紛紛腳軟趴窩,還有一頭膽小的竟然被嚇死了。
商隊眾人也是臉色難看,那妖將級的巨狼如果流竄出去,萬縣估計還是只能嬰城自守了,縣外的村寨只能自求多福了,當下眾人都有退意,但是留在這還能有那與妖狼對戰(zhàn)的牛頭嶺妖將,離開這,萬一那妖狼再次跑出,路上遇上商隊,那豈不是更慘。
就在商隊恐慌不安時,那巨狼搖搖頭,重新站了起來,嗜血的眼瞳怒視著擋路的鱷大年。
“你,讓開,我不吃你。”巨狼有些生澀的將這段話說出。
“吃我,你這小狼還沒睡醒嗎?”鱷大年感覺手臂都有些麻,五臟也有些震蕩,但鱷大年嘴不饒妖。
“嗷嗚~”憤怒而又焦急的妖狼不得不忍著傷痛再次準備進攻。
天上的幾只妖兵也不斷射下箭矢,騷擾這巨狼,這時從山道里又沖出一頭半人半豹的妖將,那妖將足有近八尺高,身上灰色重甲都有些崩壞,還有一些爪傷滲著血跡,手里揮著一桿虎牙大槊,正是游擊大將豹大富。
原本準備再次進攻的巨狼不得不停下來,防備前后兩名妖將。
“豹大將怎的這么狼狽哎?”有些嘴欠的鱷大年不禁樂著一張鱷魚臉笑話起豹大富了。
本就臉色難看的豹大富聞言臉色更黑了“我不過是有些大意而已,這妖狼只是逃的有些快而已,你守在一邊別讓妖狼跑了就行,我自己就能拿下他?!?p> 鱷大年本來還想再來撩撥兩句,但看著惱火到快豹斃了的豹大富,鱷大年還是理智的閉嘴了。
看著操起丈八大槊的豹大富,巨狼壓低身子準備迎敵,不敢有絲毫大意,身上的幾道深可見骨的槊傷都是這頭該死的豹妖留下的。
豹大富的豹臉上也有兩道傷痕,那是巨狼的利爪在拍飛豹大富的頭盔時留下的。
“嗷~”
一道低吼,豹大富裹起風沙,沖向巨狼,槊尖隱于風沙間刺向巨狼。
巨狼也不甘示弱,伴著嘶吼中,催動法力憑著爪牙撲向襲來的豹大富。
連續(xù)不斷轟鳴的爪兵交擊聲中,豹大富再次用槊再巨狼身上留下了幾道血涌而出的傷口,巨狼卻只是拍中了豹大富一下,被圍捕數(shù)天導致渾身都是傷,巨狼體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
可是求生的欲望使得巨狼不甘心就此倒下,至于投降更是沒有出現(xiàn)在這頭孤獨的巨狼腦海里。
鱷大年很聽話的沒有攻擊,笑吟吟的看著豹大富與巨狼再次撲擊在一起。
“鱷大年,你怎么光看著不上?”這時一聲好聽的女聲傳來,鱷大年扭頭一看,原來是從河道游來的分水將軍蚺小青,與鱷大年和豹大富不同,蚺小青是上半身是個杏眼桃腮嬌俏可人的美人,下半身卻是青色鱗紋蛇身,披著一身胸口被撐的鼓鼓的黑色皮甲,手中一對爛銀風火勾,簡簡單單的束發(fā),額前還一抹鑲著寶石的頭環(huán),不看下半身,整個就是一位英姿颯爽的美艷女將。
牛頭嶺上的男妖隨便怎么化形,田鈞都不管,大多都是隨著田鈞的造型整幅半人半妖的猙獰面孔,并以此為豪。
只有老狐貍胡善文化形為一名儒雅的中年文士,而且是不帶一點妖形的化形,他兒子胡崇陽也只有一對狐耳沒有化完,卻是個俊俏的少年郎,可把田鈞嫉妒壞了。
而被田鈞看中的幾名女妖則都是按照田鈞的要求化形的,蚺小青就是在大王的指導下化形成現(xiàn)在的模樣,雖然蚺小青覺得自己有把握更好的化形,但大王的話卻又不敢不聽,畢竟乖巧懂事才會招大王的寵愛。
鱷大年眼見著是蚺小青問話,雖然對蚺小青化形后的“丑”模樣很不感冒,但架不住大王寵愛這模樣的女妖啊,只得客氣回話。
“是蚺將軍啊,豹大將說自己就能拿下那妖狼,讓我只管守著不讓妖狼逃跑就行?!?p> “喔,豹大將前日在大王面前夸口一日就能擒拿那妖狼,結(jié)果失了手,丟了面子,難怪這般惱火?!蹦球判∏嘁彩菐е鴫男^戰(zhàn)斗,一點上去幫忙的意思都沒有,顯然很樂意看那豹大富的笑話。
鱷大年自然知道為什么,那豹大富自持大王手下最早最強的四員大將,向來驕傲瞧不起其他妖,對于女妖更是看不上,常言她們這些女妖只待在山上服侍好大王就好了,為大王打江山守基業(yè)的事兒只交給他們男妖既可,這自然得罪了幾名有心建功立業(yè)的女妖了,現(xiàn)在也就樂意看那豹大富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