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中毒
一大早,整個云家都洋溢著新年的喜慶。今日掃灑的丫鬟們很早就開始在院子里作業(yè),云綢難得睡了個好覺,起得也早,看著果子爬上爬下的打掃。
石榴將春聯(lián)粘上漿糊貼在門上,云綢站在院子門口看對稱。
辰時,云桑過來叫云綢。
“父親讓我來叫你,明日就是家族考核的第一試,父親說事情要交代你和云崇。”
云綢放下雞毛撣子,拍了怕手,對果子道,“你不用跟我去,我自己去吧?!?p> 說罷,云綢突然咳嗽起來,彎著腰,咳得臉色通紅。
云桑連忙叫人端來水,石榴跑過來給她順氣,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但是因為咳嗽,臉色憋得有些發(fā)青。
云桑心里擔(dān)憂不已,“可是感染了風(fēng)寒?”
云綢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可能嗆了口冷氣?!?p> 云桑還是不放心,“真的?要不然,讓大夫過來給你診治一下?!?p> 云綢推著云桑,兩人出了門,“真的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知道嗎?”
見她生龍活虎的,云桑心里也放下不少,不過還是叮囑道,“如果真的不舒服,你立刻告訴我,我給你請大夫?!?p> 云綢連忙答應(yīng),“好?!?p> 兩人走到花園時,云綢突然哎呀一聲,道,“哥哥,我忘了一件事,你先過去吧,我回院子拿一下立刻過去?!?p> 云桑不疑有他,又叮囑了幾句就先走了。
云綢掉頭往回走了一段距離,等看云桑走遠(yuǎn),又站了一會兒,謝風(fēng)從假山里走出來。
“姑娘,他來了?!?p> 云綢問,“我父親的人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
謝風(fēng)道,“沒有,不過云家附近最近是多了些江湖人士走動,應(yīng)該是二爺請來保護(hù)西園的?!?p> “姜嬤嬤呢?”
“姜嬤嬤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了?!?p> 云綢眼看著云崇匆匆而來,對謝風(fēng)擺了擺手,謝風(fēng)一閃身沒了蹤影。
云崇有些狼狽的飛奔在來西園的路上,明日就是家族考核,作為唯一有希望通過考核的他自然很早就準(zhǔn)備過來聆聽訓(xùn)誡,可是沒想到今日出門這般不順。
先是馬車車轱轆掉了一只,好不容易快到云家了,又莫名其妙的栽了一跤,眼看就到了與云若庭相約的時間,他不得不放棄儀態(tài),飛奔而至。
云綢坐在西園入口處的花壇邊上,一手捂著胸口猛烈的咳著。
云崇聽到咳嗽的聲音停了下來,他慢慢走過去,發(fā)現(xiàn)是云綢咳得已經(jīng)臉色發(fā)青。
“師妹……你,沒事吧?”云崇連忙上去扶她。
云綢搖了搖頭,啞著聲音道,“沒事,就是有點咳嗽。明日就要考核了,沒成想今日就病了?!?p> 云崇一怔,“你要參加考核?”
為什么他從來沒有聽云若庭說過?
云綢苦笑道,“是啊,父親哥哥要考功名,我雖為女子,但是也想為二房出一份力。這些日子父親對我悉心教導(dǎo),為的就是明日一戰(zhàn),可是……”
她低下頭,一臉懊悔,“沒想到我病了,也許這是天意吧,我從小身子骨就很好,很少生病,卻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
云崇根本不想聽她的豪言壯語和內(nèi)心愧疚,他只聽到了“悉心教導(dǎo)”四個字,就像一顆石子在他的腦海里胡亂飛濺,撩動著他每一根神經(jīng)。
他的手在發(fā)抖,怒氣在慢慢往上竄。
云綢微微抬眼就能看到他崩起的太陽穴和隱忍的怒氣。
“師兄?”云綢叫了一聲,道,“我好多了,我們走吧?”
云崇看著她,走?他去做什么?難怪自從他被云若庭帶到身邊,除了訓(xùn)誡他讓他看顧二房,別的什么都不教,就連云家的產(chǎn)業(yè)到底有多少他都不知道!
原來,自己只是一個備選品。而他的親生女兒才是真正被寄予厚望的云家繼承者。
他是誰?不過是一個備用的,一個用來吸引大房仇恨的棋子?
真的是好一個云若庭,好一個二房!
云崇突然想到昨日聽到的傳言,他看著云綢,突然笑道,“師妹,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去了,好好休息,等你好些了再讓師父將今日說的話告訴你就好了嘛?!?p> 云綢又咳嗽了一聲,虛弱的搖了搖頭,“今日是大年三十,都忙得很,父親哪里有時間顧我一個人。再說我娘今日也有些不適,爹恐怕還要去照顧娘,我堅持一下就沒事了,我們走吧?!?p> 哦……連師娘也病了……
云崇突然一笑,他狀做無奈道,“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p> 語氣里竟然盡是寵溺。
云綢笑著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進(jìn)了云若庭的書房。
云若庭在書房里等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看到云崇扶著云綢過來了,想起云桑說的話,便上前摸了摸云綢的額頭,道,“還是不舒服?”
云綢搖了搖頭,“就是嗆了口風(fēng),沒事?!?p> 云若庭還是放心不下,他突然想到,那一日雖然識破了云若庭的計謀,可是他卻忽略了確認(rèn)云綢是不是真的沒喝那茶水。
云綢抱住云若庭,撒嬌的搖了搖他的手,“爹,我真的沒事,您有什么話就快說吧,今日是大年三十,我們還要回去貼春聯(lián)呢?!?p> 云若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好。”
晌午,大房一家人,除了云緞全都去了牡丹苑。
云老太太知道他們來做什么,便問道,“緞兒呢?”
劉氏道,“緞兒那日提前離席,沒有喝那茶水,就沒讓她來。”
云老太太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對劉氏道,“把解藥給我吧?!?p> 劉氏連忙將解藥拿出來,云綿卻上前一步,對劉氏道,“母親,我來吧?!?p> 劉氏不疑有他,只當(dāng)是女兒在老太太面前給她掙面子,從容的將解藥遞給云綿。
云綿將解藥的瓶塞打開,在帕子上倒出一顆解藥,先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咳嗽了幾聲,連忙將藥吃了下去。
云綿走到云耀庭面前,又倒出一顆,她突然咳嗽一聲,那顆藥又劃了回去,對云耀庭道,“失禮了?!?p> 然后又倒出一顆遞給了云耀庭。
她又走到劉氏面前,劉氏愛憐的看著女兒,柔聲道,“我兒先吃吧?!?p> 云綿溫柔一笑,道,“多謝母親?!?p> 云綿將那顆藥拿到手里,沒吃,又倒出一顆,她一愣,接著又咳嗽了一聲,那一顆藥滾進(jìn)了瓶子里。
劉氏連忙將云綿手里那顆藥塞進(jìn)了女兒的嘴里,道,“快些吃吧,已經(jīng)發(fā)作了?!?p> 云綿點了點頭,這一次,她直接將藥全都倒了出來。
只剩下了兩顆,可是當(dāng)她看到那兩顆藥時,頓時臉色蒼白。藥瓶從她手里滾了下去,碎在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