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瑤居里，釀月正在剝桔子，高嬤嬤和于嬤嬤在繡著一些東西，青洛在擦架子。曉窈瀠看看高嬤嬤正在做的小衣裳：“奶嬤，許姨娘和當(dāng)年娘親的事情有關(guān)系嗎？”
高嬤嬤臉色有些凝重：“奴婢們知道的事情中，許姨娘是沒有參與的，但是別的就不一定了。奴婢們只知道二太太是有份兒的，其他的一律不知道，當(dāng)年知情的下人全部該送回家的送回家，知道的多了的，便殺人滅口。奴婢兩個是只知道一個影子，所以才得以活命?，F(xiàn)在那些送回家的，也沒活幾個了哎——”
堯纓湉仰起頭：“嬤嬤，那你們知道以前知情的人、活下來的，現(xiàn)在都在哪里嗎？”
于嬤嬤嘆了口氣：“都是上了年紀(jì)的人了?；钕聛淼模椭挥挟?dāng)時的小丫鬟我、珧苧和年輕的嬤嬤高曉月高姐姐和年老的嬤嬤管帤家的了，管帤家的就住在莊子上，她丈夫是莊頭，活兒不錯，已經(jīng)是在養(yǎng)著了。管帤家的也老了，估計問不出什么了，珧苧當(dāng)時才三歲，這現(xiàn)在過了十一年，她才十四歲，挺好的姑娘，又在凌瑤居漿洗房做事，應(yīng)該能夠找過來。”
曉遙潾懷疑道：“才三歲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記得事情呢？不過還是把她叫過來吧。青洛，你去把她叫過來吧！”
青洛應(yīng)聲把抹布放在一邊，走了出去，一會兒就帶來了一個長相穩(wěn)重的丫鬟，想必就是珧苧了。
珧苧跪了下來：“奴婢知道小姐們想知道什么，但是現(xiàn)在不方便說，怕隔墻有耳，奴婢這條性命就不保了?！?p> 曉窈瀠溫聲道：“高嬤嬤守著窗子，于嬤嬤守門，釀和青洛去把攬月、攬夢和釀華喊過來。珧苧你不用跪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安全了，你還記得當(dāng)年大太太林逸的故事嗎？”
珧苧點點頭：“奴婢知道一點，但不多。當(dāng)時逸大夫人長相很傾城，有很多男子趕著求娶，逸大夫人嫁給大老爺后，成功激起了二太太的危機(jī)感，因為逸大夫人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妝，使只有九十八抬嫁妝的二太太被壓了一頭，當(dāng)時三太太還沒有進(jìn)門，唯一的兒媳婦二太太再也不是人們注意的焦點，而逸大夫人是曉家費盡心思娶進(jìn)家門的，所以就......后來逸大夫人就失蹤了，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活著，她失蹤的那晚，桌子上留了一封告別的信，就是說她忍不下去了，還交代他會回來的。吸取了逸大夫人的教訓(xùn)，曉家就起了防范之心，便造假出了水家！然后奴婢就沒有知道的事兒了?！?p> 曉窈瀠打量了一下珧苧：“你愿不愿意在我們身邊伺候，當(dāng)一個......你現(xiàn)在就升為二等丫鬟如何？”
珧苧福福身：“奴婢謝小姐，奴婢日后定然忠心不二，誓死追隨小姐三人！”
堯纓湉看看珧苧：“珧苧姐姐，假如我們?nèi)齻€鬧翻了，成為了對立的三方，你會選擇誰？”
珧苧堅定地看著堯纓湉：“奴婢堅信，小姐們是不會鬧翻的！”
曉遙潾也看向珧苧：“珧苧，你小姐在克扣你的月錢，來二太太這里，待遇好得多，做一等大丫鬟！”
珧苧有一些懵：“啊？奴婢覺得小姐這里挺好的呀！奴婢做不成一等大丫鬟是因為能力不夠又不是小姐偏心。再說了，奴婢的月錢是大太太發(fā)的，不會出錯的，有可能是他們違規(guī)了呀！”
曉窈瀠滿意地拍拍珧苧：“不錯不錯，好好干！”
這會兒，攬月幾人也到了，但不只他們幾個，同來的還有一臉悲傷、強(qiáng)忍淚水的燕嬤嬤：“小姐們，老太爺不好了！老太太讓人都過去，讓七小姐去看看能不能救。太醫(yī)皇上都派來了，但是說是......”因為不吉利，所以沒有把話說完。
曉窈瀠、堯纓湉、曉遙潾急匆匆地帶上攬月攬夢和釀華，隨著燕嬤嬤往壽安堂走，一邊問道：“那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父親、叔父母親他們都在嗎？燕嬤嬤？”
燕嬤嬤一邊疾步走，一邊回答：“都在呢！除了生病的許姨娘、不舒服的二太太，其他人都到齊了，二太太慢點兒過來，老太爺發(fā)病了，誰也不好過??！聽說這次又是中風(fēng)，上次好不容易調(diào)養(yǎng)好過來——這可怎么得了喔！”
曉窈瀠幾人幾步走到了壽安堂，一堆人都站在門檐下等著，林氏更是不停地往里面張望。見他們來了，曉媱清先走了過來：“七妹妹快進(jìn)去看看！祖母和府醫(yī)、太醫(yī)都在里面呢？”
曉窈瀠沖她點點頭：“好的，但我沒有帶藥，只能看了再說?！北銕е鴶堅聰垑艉歪勅A進(jìn)了房間。
進(jìn)了房間，撲面而來一股藥味兒，太醫(yī)坐在老藤椅上、府醫(yī)站在一旁，老夫人坐在床上，握著躺在旁邊的老太爺?shù)氖帧择簽u幾步走到床前，先朝三人福福身：“祖母不要把自己熬壞了。敢問太醫(yī)如何稱呼？”
太醫(yī)恭敬道：“老朽不敢當(dāng)。老朽姓程，程太醫(yī)。老朽看老太爺這已經(jīng)控制不了了，若是七小姐也沒有辦法，可能在幾時后，老太爺就是彌留之際了！”
曉窈瀠眉頭皺起來，上前為老太爺搭脈：“脈象紊亂無章......沒有力氣......不夠快......無力......”眉頭越皺越緊：“這次中風(fēng)，簡直是把祖父本來就脆弱的體質(zhì)弄垮了......幾乎比上次糟糕數(shù)倍......好像......祖父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糟了！我來晚了！已經(jīng)是接近彌留之際了！現(xiàn)在他醒不過來，但我可以給祖父喂藥，勉強(qiáng)維持他的生命和意識，只要今天晚上熬過去了，就沒有大礙了，除非再中風(fēng)一次......但今天晚上會十分兇險！除了我之外，還得有人輪流守夜！昨晚也在照顧許姨娘沒有睡好......攬月，你照舊去抓藥，拿到了不用給我看，直接去煎藥，越快越好！”遞給了攬月一張方子“釀華你去搞定一下門口的人！攬夢回去拿我的針套、藥簍子，順便把燕嬤嬤叫進(jìn)來陪著祖母！祖母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丫鬟們應(yīng)聲而去。
老夫人擺擺手：“不用管我，我沒事，今晚我就在這里守著。你睡著了我接著守！七丫頭，你有幾分的把握？”
曉窈瀠有些焦急：“共有十分的話，連一份也沒有！這次中風(fēng)應(yīng)該能好，但依我看老太爺?shù)拿}象，很有可能會是再發(fā)一次！到時候剛剛好的、體弱的祖父就完全沒有抵抗力......所以......”、
攬月端著兩碗藥回來了：“小姐，兩碗藥都來了！”
曉窈瀠挑了棕色藥汁的那一碗，把它分成兩份，在這期間，老夫人問：“我能做些什么嗎？”
曉窈瀠也不客氣，遞了一碗藥汁給老夫人：“您可以把它喂給祖父。又看向攬月：“去廚房要白胡椒、生姜水，再來一些白芨！祖父一會兒會咯血，但不會太多，只會把堵在身體里的壞血全部卡出來，所以......再去拿一個盆子，不出我所料的話，祖父一會兒血暢通無阻后就會醒了！”又把把脈：“攬月先別走！再去要一點紅花活血，祖父幾乎全身血液都不暢通——紅花不要太多了，否則會害死祖父的！”
攬月出去了，攬夢又回來了。帶回來了一個竹編的大簍子。曉窈瀠從簍子里取出一個陣套，拔出幾根針來，為老太爺?shù)氖质┽?，帶出了幾滴污血后，老太爺竟奇跡般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