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夫瞪了葛冬梅一眼,“你這是什么話!”
“爸!”葛冬梅雙眼一紅,雙眼蓄滿了眼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葛大夫立即妥協(xié)。
他這輩子就怕兩件事,岑良的拳頭和閨女的眼淚。
岑良死了,就剩下閨女能讓他讓步。
葛冬梅破涕為笑,岑歡,你要倒大霉了!
岑歡打了個噴嚏,倒掉桶里的臟水,一抬頭看到岑春蘭迎面走來。
她嘴角微勾,大白蓮還敢回來,勇氣可嘉!
岑春蘭一步一個腳印的把小岑歡忽悠瘸了,不但邋里邋遢的,還喜歡上了靳老二,造孽??!
自己可不是小岑歡,沒那么好忽悠。
上次她懲罰大白蓮失敗,大白蓮轉手就給她扣了個屎盆子,今天不收拾大白蓮那吖的,她就不是岑歡!
“春蘭姐,外面這么冷怎么還不回家?”
岑春蘭硬著頭皮走上去,眼珠子亂轉。
大白蓮又要害人了,岑歡暗暗嘀咕。
岑春蘭在距離岑歡三步的地方停下來,壓低了聲音,“歡歡,葛冬梅要讓葛大夫坐實你得了過人的病,你,你趕緊跑吧!”
“我為啥要跑?”岑歡挑挑眉。
“哎喲,過人的病要上報到公社,到時候公社會來人把你抓走,你還是跑吧!”岑春蘭一臉焦急,葛冬梅那里指望不上,她只能自己動手。
岑歡搶了她的姻緣,克死了她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還活得好好地,不能忍!
“噢!”岑歡淡淡的點點頭,大白蓮的尾巴快露出來了。
岑春蘭看上小岑歡的男人,想要取而代之。
現(xiàn)在靳老大死了,岑春蘭恨死了小岑歡,一抓住機會就想整她。
“你快跑吧,再晚就來不及了!”岑春蘭耐著性子哄岑歡。
“我又沒有過人的病,為啥要跑?”岑歡一臉理直氣壯。
岑春蘭想一巴掌把岑歡扇到天上去,這個油鹽不進的白癡。
她跺跺腳,埋怨岑歡,“歡歡,這都到啥時候了,你還這么任性。
咱們附近幾個村子就只有葛大夫一個大夫,他又只聽葛冬梅的話。
不管你有沒有過人的病你都有過人的病,你明不明白!”
岑歡審視的目光在岑春蘭臉上掃來掃去,“今天是你第一個傳我得了過人的病,你在害我!”
岑春蘭心里直打鼓,喪門星,喪門星變聰明了。
她一臉痛心疾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歡歡,你太讓我失望了,這么多年我對你咋樣,你還不知道嗎?
那是葛冬梅逼我說的,是她想害你??!”
“是嗎?”岑歡斜眼看著岑春蘭,臉上寫滿了不要騙我,我讀書多!
“當然,我咋會害你,我們是親姐妹??!”
岑春蘭信誓旦旦的,就差把心掏出來給岑歡看。
狗屁親姐妹,塑料姐妹還差不多!
岑歡惡心死了岑春蘭,想速戰(zhàn)速決,“那你去給村子里的人說清楚。”
“這,這咋說?。俊贬禾m有些為難,暗恨岑歡的聰明。
喪門星怎么會突然變聰明了呢?不,不可能!
一定是誰跟她說啥了!
“你不去說就是在撒謊。”岑歡看著岑春蘭,仿佛看穿了她的心。
岑春蘭堅決不承認,“我沒有,真的沒有,歡歡你要相信我!”
岑歡面對岑春蘭‘真誠’的眼神,點了點頭,“這樣吧,如果你沒撒謊就打自己三十耳刮子,不然你就會腸穿肚爛,滿地打滾喔?!?p> 她宣布完政策,裹緊棉衣走了。
血的教訓就在眼前,岑春蘭不敢不從。
岑春蘭瞪著岑歡的背影,如果視線能夠殺人,岑歡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她掄起巴掌,一下一下的打起來。
村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奔走相告,岑老大閨女瘋了。
岑歡走在路上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得差點笑出豬叫聲。
大白蓮,今天只是個開始,咱們來日方長。
岑歡回家后,炕還沒坐熱,就聽到有人在外面喊,“五妹,開門!”
隔壁王大牛咋來了?
岑歡下炕,趿上棉鞋跑去打開門,果然看到王大牛頂著雪花站在她家門口。
“五妹,我媽讓我給你送點黃豆!”王大牛將一小袋黃豆,塞到岑歡手里就走了。
岑歡掂了掂手里的口袋,這里面至少有五斤黃豆。
她望著王大牛的背影,扯開嗓門喊道,“大牛哥,替我謝謝王大娘,改明兒個我讓我哥去拜年!”
她就不親自去了,讓哥哥代表一下就好。
“哎!”王大牛應著,笑呵呵的回去了。
王大娘聽到岑歡的話,心里泛起了嘀咕。
那丫頭自從投河之后,人就不一樣了。
不但開始做飯,還打掃房子,讓哥哥來拜年,像個過日子的樣子……
岑歡提著黃豆回去,坐在炕上出神。
靳老爺子,小岑歡干媽對岑家兄妹好,合情合理。
小岑歡還在她媽肚子里,靳老爺子就把她指給了靳老大。
小岑歡出生后,父母雙亡,當爺爺?shù)睦秾O媳婦,孫媳婦的哥哥,能站得住腳。
干媽是小岑歡母親的同學,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家里條件好,沖著姐妹情分對小岑歡兄妹好,也說得過去。
王大娘只是岑家的鄰居,日子過得艱難。
家里兩個兒子年紀不小了,都還沒娶媳婦。
不但借錢給岑家錢,還給東西,這就有點過了。
岑歡百思不得其解,等岑楊回來她好好問問。
還有岑橘的問題,她都現(xiàn)在也沒弄懂岑橘為啥不在家?
現(xiàn)在還有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她那三個糧倉太危險,很容易暴露。
到時候她編,根本編不來啊!
那些糧食得藏起來才行。
想到這里,岑歡坐不住了,跳下炕頭就往地窖跑。
上次她著急,都沒仔細觀察地窖。
岑歡跑到一半,拐到廚房去拿了個煤油燈下地窖。
她站在地窖里,借著煤油燈微弱的燈光發(fā)現(xiàn)偌大的地窖空空如也。
三個糧倉就像和尚頭上的虱子一樣明擺著,岑歡有些頭大。
她仔細觀察計算了一下,在這里挖地洞藏糧食有可操作性。
但是小岑歡這么羸弱的身體承受不住。
而且挖地洞有動靜,會招來麻煩。
她頂著一臉包,被嫁出去的危險剛剛解除一點,不能再招惹麻煩。
岑歡拿著煤油燈在地窖里走來走去,半天也沒想出啥好法子,只得無功而返。
她總覺得頭上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掉下來把她穿成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