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峰被一片矮山環(huán)抱,云霧繚繞,遠(yuǎn)看非??~緲,像是一片世外凈土。
歲小天再次來到山門,感覺到了自然與祥和的氣息。
這里雖無懸木峰那般仙境絕色,但也是谷翠峰青、流泉飛瀑、草木繁盛、如同畫中世界。
守護山門的弟子換成了兩位綠衣青年,且有一頭異獸在旁守護。
那異獸體似莽牛,頭似窮奇,軀體龐大,奇丑無比,俯臥在山門內(nèi)側(cè),巨目圓睜,正在不善的盯著歲小天。
“敢問親傳弟子,來我赤焰峰是為何事?”其中一位綠衣青年問道。
“我來這里是為了訪友?!?p> 當(dāng)歲小天提及段刀鳴的名字后,守護山門的弟子和善了不少,道:“你來的巧了,鳴師弟剛剛出關(guān),我去讓人通報一下?!?p> 過不久時,山門來了一位紅衣弟子,將歲小天引進了赤焰峰。
峰內(nèi)非常瑰麗,翠山如玉,光華點點,瀑布垂落而下,聲如萬馬奔騰,咆哮不息。
很多云霧繚繞的山峰上,隱約可見一些殿宇樓閣,非常虛幻,頗有一絲仙境意味。
最令歲小天驚訝的是,群山中央有一座獨特的高山,通體赤紅,寸草不生,蒸騰著氤氳之氣,形如一座正在燃燒著的塔。
“您是親傳弟子,我們不敢過問您的名諱、來歷,但是還請您自覺遵守門規(guī)?!?p> 紅衣弟子態(tài)度很好,講的也很明白,將歲小天帶至一處別致的院落之后便離去了。
“大哥,我來了!”歲小天內(nèi)心非常激動與高興,大刀闊斧的進入了院落之中。
這時,西首假山那邊,傳來一男一女兩個人談話的聲音。
歲小天心中狂喜,暗道:“大哥在那邊,看我嚇?biāo)惶『俸佟碑?dāng)下收斂氣息,躡手躡腳的靠了過去。
“你不要鬧了好不好,我不過就是一個親傳弟子的身份,怎么可能給你表哥弄到赤焰峰來,我真沒這個本事啊!”說話之人,正是段刀鳴。
“我不嘛,鳴哥你最厲害了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幫幫我嘛……”女子在苦苦哀求。
“呦呵,兩人還挺親密,大哥談戀愛啦?”歲小天來了興趣,極力隱藏著自己的氣息,認(rèn)真聽了下去。
段刀鳴道:“你叫我說你什么好?為了你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可這事我真辦不到??!”
女子嗔道:“呸!誰稀罕你為我做那些事!”
“那最好不過了,你走吧,我的朋友快到了?!?p> 女子道:“我不走,除非你答應(yīng)我,否則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段刀鳴道:“我的姑奶奶,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想想別的辦法成不成?我……我怎么跟你說你才明白???!”
女子弱弱的說道:“我知道此事不易啊……”
“知道不易還要難為我?”
歲小天隱約聽出了大概,甚覺無趣,當(dāng)下心中實在難忍思念之情,于是做了個鬼臉,準(zhǔn)備一下子跳出去。
女子又道:“那……那你看這樣行么?”
“哪樣???”段刀鳴聽的莫名其妙。
歲小天心說:“真墨跡,愛咋滴咋滴吧!”隨后扮著鬼臉,左腿一蹬,整個人就飛了出去,騰空之時大喊:“大哥!”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瞬間令他目瞪口呆,心中蕩起層層波瀾,任由自己摔倒在了一旁。
就在剛才的一剎那,他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子,正在踮著腳,親吻著段刀鳴的臉頰。
這原本只是戀愛男女最為平常不過的事了,根本就不值得大驚小怪。
然而令歲小天無比震驚的是,他認(rèn)識這個女子。非但認(rèn)識,而且還十分的熟悉。
此女不是別人,居然是魔女白龍舞!
段刀鳴和白龍舞頓時被嚇了一跳,分離開來之后大叫道:“是誰?”
“何方狗賊!”
二人定睛去看,只見一個男子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側(cè)臥在地,兀自一動未動。
白龍舞惱羞成怒之下罵道:“何方狗賊?竟敢在一旁偷聽,你活膩了吧!”
她尚以為是段刀鳴所說的朋友到了,取出紅色長鞭,抖手便打出了一道火蛇。
“啪”的一聲脆響,歲小天額頭中招,疼且不說,總算從一種奇怪的境地中恢復(fù)了些神智。
白龍舞殺氣騰騰,持鞭再上,被段刀鳴一把攔了下來。
“你是誰?為什么叫我大哥?”
段刀鳴皺著眉頭,死死地盯著歲小天。
他雖然覺得眼前作怪之人有些面熟,可是仍未認(rèn)出這就是自己的五弟歲小天。
其實這也不怪他,五年前歲小天經(jīng)歷過一劫難,隨后便容貌大變。
五年后,歲小天整個人的氣息也同以前不同了,段刀鳴能夠覺出他眼熟來,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白龍舞怒不可遏,怒斥道:“段刀鳴你滾開!你裝什么蒜,明明是你朋友,還裝作不認(rèn)識,今日我算知道了,你竟然比那倔小子還無恥!”
段刀鳴先是手握長刀,防備著歲小天,隨后忙給白龍舞解釋道:“你胡說什么,我不認(rèn)識他啊?!?p> “你胡扯!”
“我真的不認(rèn)識他啊,不信你問問他!”說完指向了歲小天。
可二人轉(zhuǎn)過頭來一看,面前空空如也,哪里還有歲小天的影子?
白龍舞恨恨地跺了跺腳,持鞭欲追。
段刀鳴卻再次攔住了她,搖頭道:“此人手段了得,追不上了?!?p> 謝龍舞猛地甩開胳膊上的大手,叱道:“鬼才信你,你個混蛋!倘若辦不成事,瞧我怎么收拾你!”之后憤然離去……
歲小天利用師傅賜予的令牌,極為順利的走出了赤焰峰。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剛剛是怎么了,完全是下意識的選擇了離開。
“大哥越來越英俊了,魔女也越來越美了,二人郎才女貌,我該替他們高興才對啊,怎么……”
歲小天想不通、搞不懂,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引來很多弟子異樣的目光。
“快看快看,那個親傳弟子怎么了?”
“我天,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噓,小心引禍上身……”
接下來,歲小天所過之處,幾乎人人為其讓路,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這個“走火入魔”的瘋子。
此時的歲小天確實有些狼狽,蓬頭垢面,額頭帶痕,那一臉萎靡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與“傻子”聯(lián)系在一起。
“切,無聊!”
歲小天無奈的搖了搖頭,決定換一身衣服,找個陌生人來說說話。
九塔門內(nèi)很廣闊,也不知走了幾座山巒,一襲黃衣的歲小天,在一間小酒館內(nèi)坐了下來。
修仙之人雖不似塵世那般燈紅酒綠,但也可像凡人一樣小酌怡情,鍛煉自己的心境。
小酒館古色古香,背對桃花林,也算是有些意境。
酒菜貴的嚇人,歲小天付了一塊中品靈石,僅僅換來三個小菜外加一壺竹葉青。
要知道,普通的紅衣弟子,不知道要攢到何時,才能在這樣的小酒肆“怡情”一次。不得不說,這對大部分弟子來而言,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
歲小天自然不在乎些許靈石,靜靜地坐在一張八仙桌旁,腦子里胡思亂想著。
不一會,一個大個子青年,端著酒菜走了過來,看到歲小天后遲疑了片刻,驚疑不定的問道:“兄弟,我們好像認(rèn)識吧?”
歲小天聞言一怔,轉(zhuǎn)過頭來看了那人幾眼,而后叫道:“好漢大哥?”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歲小天初到九塔門之時,認(rèn)識的那位性格單純的大個子。
當(dāng)初大個子背負(fù)三尺長劍,聲稱自己是五行門門主之子,硬要在一堆長老面前替歲小天出頭,屬實令某些“罪魁禍?zhǔn)住绷夹纳线^意不去。
眼下二人偶然相遇,都顯得很激動與高興。
大個子道:“多年未見,你我兄弟二人必須喝個痛快!”
歲小天道:“那是自然,有酒有肉,一定要大醉一場!”
“喂喂喂,有沒有人吶,沒看見來客人了么?”
“真可笑,一個酒保而已,還妄想大醉呢,呵呵……”
“話不能這么說,他這樣的人,哪里有靈石換酒喝啊,興許是上一位顧客喝剩下的口水酒吧,哈哈……”
幾個黃衣弟子一邊大笑著,一邊找了張桌子圍坐了下來。
“酒保你傻啊,愣著干嘛?”
“還不快上酒上菜,你個廢物!”
幾人皆二十五歲上下,毫不留情面的諷刺。
歲小天一聲嘆息,看得出來,大個子在九塔門過的并不如意。
他目露寒光,逼視著前方幾人,道:“哪里來的幾個廢物,都給我滾蛋,這里爺爺我包了!”
“大膽!”
“放肆!”
“想管閑事是么?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誰?!?p> “是你?!”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眉心有痣、長相嫵媚的女子怒目圓睜,面露憤怒之色,死死地盯著歲小天。
“安師妹,你認(rèn)識他?”旁邊的幾個弟子問道。
那個女子的表情變幻不定,沉聲道:“我當(dāng)然認(rèn)識,他不該穿這種服色的衣服,他是赤焰峰的親傳弟子?!?p> 歲小天記起了與眉心有痣女子見面時候的場景,暗自嘆了口氣,感覺這個世界可真小,沒想到在這里遇見她。
“什么?他……他會是親傳弟子?”旁邊,幾個黃衣弟子皆不可思議的瞪大著雙眼。
大個子看上去并無意外之色,強顏歡笑,道:“對不住各位,今日小店被我的朋友包下了,還請各位改日再來。”
歲小天發(fā)出一聲嘆息,心道:“五年來,到底發(fā)生了多少令我意外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