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信,這樣的傾城之姿,這樣的處變不驚是一個普通的鄉(xiāng)野大夫會有的。
楚燁的眼神暗了暗。
女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這時,轎子忽然停了下來,轎外傳來青染的聲音:“殿下,到了?!?p> 洛漣隱約中聽到青染的聲音便趕忙睜開眼,立時一張靜靜凝視自己的俊逸臉龐便映在眼中。
一瞬間的安靜。
楚燁并沒有窘迫,他依舊緊緊的盯著洛漣,絲毫沒有撤開的意思。
反倒是洛漣,因這突如其來意料之外的場景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以她的個性,若面前的是尋常人,她定會大大的翻個白眼,問他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啊,然后淡然別過臉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以實際行動來告訴他他的行為是多么的可笑。
可此時,她竟然可恥的再次想到花圃旁他環(huán)住自己的情景,不僅如此,在他的注視下,她的內(nèi)心竟然還有一絲絲的羞澀!
洛漣忽然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她這棵自穿越之后就再也沒開過花的鐵樹,似乎發(fā)芽了。
竟然,還是這個初見相看兩厭的人。
“你……”
洛漣朱唇輕啟,話音未落,便見楚燁忽然湊近自己,一手緊緊牽制住她的手腕,冷冷問道:
“女人,你到底是誰?”
楚燁的聲音很輕,可那雙冰冷的眸子卻讓洛漣感覺被澆了一桶冷水一般,從頭到腳升騰起一股寒氣,腕間的壓力讓她略感疼痛,腦中的胡思亂想幾乎頃刻間煙消云散。
她不動聲色的與他拉開些距離,淡然道:
“殿下何出此言,洛漣不過是個鄉(xiāng)野大夫,僅此而已?!?p> 楚燁詭異一笑。
“哦?本宮怎么都看不出來,你僅僅是一個‘鄉(xiāng)野大夫’”。
洛漣微笑,不置可否。
楚燁星眸微瞇,又看了洛漣片刻,這才將她放開,轉(zhuǎn)身向轎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洛漣的視野中。
見楚燁走了,洛漣緊繃的身子這才松了下來。
幾乎是癱坐在椅凳上,輕揉手腕,想到方才的心情,洛漣凝眉。
世間傳言燕齊國太子身體孱弱胸?zé)o大志,與自己的母妃很是親近,可這幾日的相處,洛漣卻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
初見,他身子孱弱,似乎手無縛雞之力??墒窃谂c她獨處時,無論是那晚他環(huán)住她的腰還是方才他鉗制住自己的手腕,她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那絕非一個孱弱之人能有的力量。
至于那趙貴妃,楚燁表面與她很是親近,甚至連自己的老總管被其一聲令下帶走都不敢說一個不字,兩人在燕齊國君面前亦是母子情深,可是,洛漣始終忘不了楚燁眼中那個微不可察的情緒轉(zhuǎn)換,以及那聲不怎么溫暖的“母妃”。
若她的擔(dān)心是真的,那這太子楚燁,絕非世間傳言是個胸?zé)o大志之人,反而在她看來,他很危險,非常危險。
面對這樣的人,她又怎能動一些不該動的心思呢?
還有……那個盈盈……到底是誰,莫非,真的與她這原身有什么關(guān)系?可為何大家聽到那個名字,都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拍拍自己的臉,洛漣迫使自己從不該有的遐想中抽身出來。她忽然想到那日興高采烈的雪靈跟她說要告訴她一個秘密,她絕沒有聽錯。
想到此處,洛漣迅速向墨韻軒跑去。
……
與此同時,太子宮東南角的翠玉軒內(nèi),忽然傳出一陣碎裂的聲音,屋外的下人們聽了,紛紛去別處找活干,盡量離開這是非之地。
至于為什么,在這從來都藏不住事的宮里,消息最靈通的下人們自然是知道的。誰都不愿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惹禍上身。
“主子,你這是做什么呀!”
月欣的貼身侍女翠兒趕忙拉住怒氣沖天的月欣,讓她遠(yuǎn)離屋內(nèi)其他的易碎品。
要知道,她這主子在這太子宮的地位很是尷尬,茶杯摔碎便罷了,若是摔壞了屋內(nèi)一些名貴擺設(shè),怕是太子會降下罪來。
“我真是低估了那小賤人,沒想到她那張臉竟還跟國君的故人相似?還真是便宜她了!同是回太子宮,殿下竟與那小賤人同行,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聞言,翠兒趕忙捂住月欣的嘴,然后去窗邊細(xì)細(xì)瞧了瞧,見門外沒有人,這才些許放下心來。
“主子,這里是太子宮,萬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若是讓有心人聽去了,怕是主子要吃虧了!”
“呵,自我成為太子的夫人之后,每次趙貴妃設(shè)宴,他都是同我同去同歸,唯獨這次!我忍辱負(fù)重這么多年,本以為能穩(wěn)固太子身邊的位置,沒想到這樣輕易就被一個賤民奪了去!讓我怎能甘心!”
“主子何出此言呀!”翠兒拉住月欣,在她耳邊輕聲道:“那賤民不過是同太子同乘一轎罷了,八字沒一撇的事,主子怎能這樣沉不住氣?況且,離席的時候主子也看到太子殿下的表情了,在奴婢看來,殿下對那賤民可是生氣的很,尤其那賤民還膽敢在陛下面前造次!奴婢覺著,殿下與那賤民同乘一車,八成是想問些放不到臺面上的事情,比如……陛下看到那賤民那么失態(tài),太子殿下定然會好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p> 翠兒說的有理,月欣聽了,起伏的胸膛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說下去?!?p> 見狀,翠兒讓月欣坐下,輕按她的肩膀。
“況且,主子一開始便想讓陛下對這鄉(xiāng)野大夫有好感,現(xiàn)在看來,陛下不光對她有好感,對那賤人的樣子就像是看到舊情人一樣,主子還怕自己的計劃實施不了嗎?主子應(yīng)該高興才是??!怎么那賤人不過是有幸跟太子殿下同乘一轎,主子就這樣沉不住氣了呢?”
月欣沒回答,卻長長舒了一口氣,翠兒知道自己說在點子上了,便繼續(xù)道:
“不過有一件事奴婢有些想不通,還要主子指點?!?p> 月欣挑眉,斜睨了一眼翠兒,而后閉上雙眸。
“說?!?p> “主子想讓陛下看上那賤人,順理成章的將那小賤人被陛下收了去,這樣那小賤人就失去了跟主子競爭的機會,這奴婢懂??墒侵髯訛槭裁匆谮w貴妃的筵席上如此呢?若是被趙貴妃查出來,怕是會降罪在主子頭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