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那被黑煞踐踏了的無人之地,百里之外的棕馬草原倒更像是一片難得的人間樂土,自從巫師葬身雪窟后,困擾在棕馬草原原住民與移民之間的隔閡也隨之消失殆盡。農(nóng)耕與畜牧融合的景象處處可見,最為突出的,就是躺在木床上的唐鐵槍開始把牛羊折成份子并按每家每戶的人口數(shù)量分發(fā)給移居來的農(nóng)民,這一舉動為實提振了唐家在村落的絕對統(tǒng)治地位。
緊接著,唐鐵槍又派遣唐鐵炮六號跨過邊境遠(yuǎn)赴沙俄,并用全家僅剩的一袋金子,去購買了50條步槍及滿滿半車的子彈。自經(jīng)歷了大屠殺之后,唐鐵槍心里便清楚不過,身處亂世流年之中,唯有手里有槍,或許才能安穩(wěn)的睡個舒服覺!
于是,當(dāng)唐鐵炮六號帶著隨從并化妝成獵人,從遙遠(yuǎn)的邊境趕著兩輛馬車返回棕馬草原時,唐鐵槍差點沒高興的被一口肉噎死。
隨后,成功購得軍火的唐鐵炮六號又被父親委以重任當(dāng)起了巡防頭領(lǐng)。不久,尾隨在唐鐵炮六號身后的巡防隊伍就突破了50人,他們個個扛著長槍挎著白馬,他們白天訓(xùn)練,夜晚值守,辛苦卻沒有怨言。他們扛起了保衛(wèi)棕馬草原這片熱土的神圣職責(zé)!
時光荏苒,歲月蹉跎!
當(dāng)唐十五又一次被草場邊境傳來的零星槍聲震醒時,烏蘇早已在他的頭前放好了烤面包與奶茶。唐十五依舊還是老樣子,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微微蓄出了胡須。
唐十五打了一個哈欠后,又搓揉了一陣他那惺忪著睡眼,接著他又在帳篷里尋起了烏蘇的身影。帳篷之內(nèi),除了他自己以及躺在角落的那桿子老獵槍外,根本沒有烏蘇的半絲影子。見烏蘇不在,唐十五也大膽地對著烏蘇的舊襯褲擼起了管子,他估約的時間且翻到在地上盡情享受了一凡后便也滿足的笑了起來,接著,他又不緊不慢的收拾起身,在唐十五開滿了青春花朵的心田里,這種事也成了他排解煩惱的唯一方式。收拾完畢后,蓬頭垢面的唐十五便像換了一個人一般,似乎剛剛的茍且之事像塊薄薄的烏云一般被吹了個粉碎。唐十五見烏蘇任就沒有回來,便又愜意地端起擺在木桌上的的奶茶來了一陣痛飲,隨后,他穩(wěn)穩(wěn)地捏起一塊硬奶豆腐含在嘴里,又一頭沖出了帳篷。
一出門,唐十五便一頭撞在了正要進(jìn)來的馬拉克身上。
“急急忙忙的,你這是要哪里去?”馬拉克被唐十五撞的生疼,她扶著腰皺著眉頭噓了一聲,關(guān)心的沖著唐十五問了起來。
“我去找七哥,你別管!”唐十五口氣生硬,他繞開馬拉克又快步跑出了院子。
馬拉克見回頭看著兒子漸漸走遠(yuǎn),她又嘟起秀嘴埋怨了起來:“跟你爹一個樣,野蠻!莽撞!”說完,馬拉克緊抱肚子轉(zhuǎn)身要走。她一回頭,烏蘇卻已停在了她的側(cè)身。烏蘇笑盈盈的,她裹著的白色皮裙粘滿奶漬,她剛從牛棚回來。
烏蘇見馬拉克臉上隱藏著失落,她關(guān)心的輕聲問了起來:“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是誰又欺負(fù)你了?”
“被那死牛犢子給撞上了,越來越?jīng)]孩子樣了,都給養(yǎng)成了生瓜蛋子,現(xiàn)在還撞的老娘生疼。”馬拉克手捂肚子,滿臉嫌棄不說,她更不忘用嫉妒悔恨的眼神悄悄瞥烏蘇一眼。
“哦~!我以為你又受了委屈,”烏蘇笑了一下…停頓片刻后,她又見馬拉克雙唇緊閉,目光亂躥。烏蘇輕咬了一下嘴唇,又接著說:“孩子大了,有些事他明白事理!十五懂事,他跟著我你放心!”
“說的也是,我見他一大早沒出來,想過來看看,沒想,他跟沒長眼的牛犢一樣,給我的痛苦不說,竟又蠻不搭理著跑了出去,這哪像一個兒子對母親的作為?”馬拉克略有無奈,頓時她又?jǐn)D出一臉無奈!
“你的兒子,你還不知道他什么樣?他或許一會兒就回來了。放心,我覺得他挺好!”烏蘇提重了語氣,她不失威嚴(yán)的安勸道。
聽烏蘇這么說,馬拉克先是垂著頭提眼瞄了一下烏蘇那白皙的臉,緊接著,她又趕緊堆出一副愧疚像,一時間,或許馬拉克瞬間之內(nèi)已經(jīng)又明白了一些道理:作為母親,她本該與唐十五走的最近,然而現(xiàn)在卻行同路人。身為人母,這個責(zé)任自然歸她自己莫屬!
見馬拉克愁容堆疊,烏蘇的好心腸又犯了寬慰的毛病,她走上前去,又試圖安慰起唐十五的生母(已被歲月腐蝕了自信可憐女人)馬拉克來。
寒暄一陣,烏蘇釋懷地抬頭望了望原本冷清的藍(lán)天,清澈之中,她又看到幾條長長的云帶沿著太陽的光線從東南方向飄了過去,與此同時,牛羊們饑餓的燜嚎聲也如滄浪一般此起彼伏的四處蕩漾,正當(dāng)烏蘇與馬拉克再也無言相對的時候,突然,從西北方又躥起一陣夾著雪粒的寒風(fēng)。烏蘇瞥見馬拉克徹底放棄了抱怨,她便貼心地與這個苦難得女人作了深情地道別。
馬拉克沖著烏蘇輕點了一下頭,也便踩著小碎步,繞在烏蘇身后,一個勁地又朝著唐鐵槍的睡房挪了回去。同時,烏蘇也麻利地掀起簾子,她搖著頭,又鉆入了帳篷……
當(dāng)馬拉克踏上臺階,她又沒忍住回頭望向遠(yuǎn)方,她的視線繞過畜欄和矮墻,直至她搜尋到邊境上的那片樹林,那是潔白雪原上為數(shù)不多的一片棕黃,此時,那片枯黃凋零的樹林卻熱鬧非凡,烏鴉的叫喊與槍聲互相交織著被風(fēng)傳來,馬拉克看的明白,她知曉那正是唐鐵炮六號帶著隨從瞄準(zhǔn)烏鴉練習(xí)射擊。
看到這兒,馬拉克又試圖想瞧瞧通往樹林的那片雪白原野,然而她瞧見只覓食的野兔蹦來蹦去,她沒有瞧見兒子一絲一毫遠(yuǎn)去的線索!馬拉克失落的收回眼神,她又悻悻地開了木門。
唐鐵槍沒等馬拉克雙腳進(jìn)屋,就又嚷嚷著要喝奶酒。馬拉克起初全當(dāng)沒聽見,但思忖片刻后,她還是備滿一壺酒,她看上去依舊被心事纏繞,稍許躊躇,她又趕緊舉著酒壺倒出半壺,她害怕唐鐵槍喝不飽,但她更害怕唐鐵槍喝過了頭。她換了容光,她掀開簾子,端著酒菜,她如回巢的喜鵲一般挪進(jìn)了唐鐵槍的睡房……
十二月草場并沒有在嚴(yán)寒中被徹底凍僵,這片大地只是蓋著雪被緩緩的睡了過去。生活在這里的人們自然也明白不過,在這樣寒冷的冬季,除了吃飯睡覺照看牲口外,其他的作為都是累贅,增加痛苦不說,更別無他用。
由此,整個村落除了槍聲鴉鳴狗吠之外,就只剩下了半夜女人的喊叫聲!那是幸福的聲音,也是希望的聲音,在這些聲音背后,也預(yù)示著棕馬草原的未來不乏后繼者。也就在這個冬天,馬拉克也再次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