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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縛

第二十五章,枯竭

仙魔縛 單走一個四 4002 2021-08-19 09:48:01

  行軍打仗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頂尖高手之間的對決也是一樣,楚天仇先沈年一步?jīng)_上去來,左手持戟右手握拳,將大戟當做鐵鉤使用,不讓沈年有后撤機會和他硬碰硬,要說不比短兵作戰(zhàn)比拳頭沈年可是求之不得。

  面對楚天仇的一拳,沈年左手拳右手掌合在一起使出一招合抱肘頂正中楚天仇拳頭,后者在拳勁上失利,左手驟然發(fā)力,沈年肩頭眾逾千斤,隨后楚天仇雙手抓住大戟尾部,側(cè)過身將沈年像掃落葉一樣揮掃出去,這一招酷似西林寺掃堂棍。

  沈年在飛劍禍水的幫助下得以快速受身落地,隨后他也趁楚天仇收招時的空隙趁機從他右后方發(fā)動攻擊,楚天仇立即轉(zhuǎn)身使出一招回馬槍,沈年早就料到,早就安排了禍水劍擋住回馬一戟,隨后他對準了楚天仇側(cè)肋結(jié)結(jié)實實轟了一拳,楚天仇也沒什么太大表情變化,只是第一時間選擇反握大戟,變成用戟柄末端連續(xù)出擊,在自己受傷的同時也給沈年留下了不少淤青,畢竟戟柄末端是圓滑的,楚天仇就算將戟法和槍法融會貫通,也不可能不用槍頭捅死人,兩人都沒占到什么便宜。

  沈年一邊馭使飛劍,一邊盡量不給楚天仇拉開身位揮舞大戟的機會,楚天仇也是第一次遇見如此難纏的對手,大戟揮舞不起來,他的優(yōu)勢就要大打折扣,并且沈年雖然初入一品境界,但是拳腳勢頭竟然比自己還猛,這哪里像是內(nèi)力貧弱的表現(xiàn),難道他根本就沒救陳素?

  雖說是在城南外開打,但是兩人不斷地變換戰(zhàn)斗地點,半個時辰的時間竟然到了大京城三十里以外的怒江河灘,楚天仇被沈年攆到江水上方,兩人竟然站在水面上廝殺,有時楚天仇被一拳打下水去,有時楚天仇一腳又把沈年給壓到水底,剛要拉開距離的時候沈年又從他身后浮出水面繼續(xù)纏著他,一時間江水波濤洶涌,兩人從水上打到水底,兩人擋在江底,來來回回的打斗產(chǎn)生的余波竟是截斷了江水。

  近有沈年拳腳壓制,遠有飛劍伺機而動,楚天仇仿佛置身泥潭,怎么都掙扎不出去。

  楚天仇被當成沙袋打了一路,就算是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何況是楚天仇呢!

  沈年再是出拳過來的時候,楚天仇右手放開大戟,雙手握拳高舉過頭頂,呈半蹲姿態(tài),隨后一招霸王舉鼎將沈年擊退。

  沈年手里拿著大戟說道:“我本以為還得追出十里路你才肯放棄你的兵器,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楚天仇說道:“你這魔頭打架怎地跟個無賴一樣,沒有章法?!?p>  “管他有沒有章法,有用就行了!”,沈年說罷,將大戟扔向上游,大戟經(jīng)過的水面竟然都被隔斷,兩人停手后,江水迅速漫過來淹沒兩人,江面重歸平靜,只是這種平靜持續(xù)了短短數(shù)息,水底下便再次洶涌澎湃起來。

  兩人在江底屏氣凝神,身在水中很大程度上減緩了兩人的行動速度和力氣,但是這也只是相對于一品高手平時的速度,尋常人依舊是難以捕捉二人速度,只能看見渾濁的江水從江底冒上來,江水就像是在那一處沸騰了一樣,時而高出水面數(shù)十丈,時而形成一道深不見底甚至可以撕裂帆船的漩渦,這個場面被清晨拖網(wǎng)打漁的漁夫看見,嚇得漁夫匆忙跑回家去,三天不敢出門,后來怒江便有了龍王的傳說,而多年以后河灘上也修筑了一座龍王廟。

  哪有什么龍王,造就這一奇觀的只是沈年和楚天仇在水下打斗。楚天仇終于是舍得出全力和沈年打了,沈年自然是求之不得,既然免不了一戰(zhàn),那就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正好沈年也要給陳素討回這筆帳。

  頂尖高手的決斗,更多是刪繁化簡,沒有多余的花哨的招數(shù),武功只是為了以動作配合內(nèi)力發(fā)揮最大的力量阻擊對手攻擊,到了一品境界,更多講究隨心所欲的戰(zhàn)斗,只要用起來順手,就算是一門武功了,天下武功也大多演變于頂尖的高手常用的動作和發(fā)力的技巧,比如西林寺的銅墻鐵壁功就是演變自銅人師祖以內(nèi)力包裹自身防御萬物的方法,經(jīng)年累月和后人的改進才有了現(xiàn)在的銅墻鐵壁功。

  所以別看兩人只是簡單的拳腳功夫,但凡換了個不到一品的對手,恐怕都擋不住兩拳。而沈年和楚天仇像撒豆子一樣不斷出拳,哪怕身在水底,周圍也被震出一個江水不侵的空間,江底也被余波不斷掘深,大量的沙石被推出那個狹小的空間,攪渾江水。

  畢竟是同一品高手硬碰硬,沈年也不能再分心馭使禍水劍,也不敢貿(mào)然用魚潛劍去抵擋楚天仇的拳腳,擔心適得其反,雖然他為了穩(wěn)定陳素傷勢耗費大量內(nèi)力,但是晉升一品也有其好處就是內(nèi)力生生不息,一邊用一邊恢復(fù),只要不用釜底抽薪的招數(shù),沈年短時間是不會油盡燈枯的。

  這點楚天仇也清楚,所以他必須讓沈年沒有足夠的時間恢復(fù),轉(zhuǎn)而和他比拼消耗。于楚天仇而言,就好比一湖綠水和一汪清泉的區(qū)別,只要舀的夠勤,泉水總會枯竭。所以他的拳頭越出越強,幾乎每一拳都抽掉他半數(shù)的內(nèi)力,剩下的一半內(nèi)力迅速補齊,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哪怕楚天仇體內(nèi)有一湖綠水也經(jīng)不住折騰,但是效果卻是立竿見影。

  沈年開始避其鋒芒,內(nèi)力本就不是最巔峰狀態(tài),經(jīng)不起這種竭澤而漁的消耗,楚天仇得理不饒人,在江底一拳一個大坑,就連狹小空間外的魚兒都連帶遭殃,怒江下游遍是被余波打死的魚,而大量的魚被嚇得往上游趕,使得上游的漁民一次打撈了十次的量,而處在沈年二人打斗的江段此后近半年都沒敢下水,生怕龍王發(fā)怒,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楚天仇蠻不講理的鐵拳逼迫的沈年不得不從江底出來,地勢開闊才有周旋的機會,前者達到目的,轉(zhuǎn)而前去上游拿回自己的大戟又再度殺來,似是方才氣勢使然,楚天仇的攻擊又多了一些霸道在里面,情況急轉(zhuǎn)直下,反倒成了楚天仇追著沈年打,那怒江之上的石崖峭壁都被楚天仇的大戟橫掃出一個棧道,脆弱一點的山頭甚至經(jīng)不起兩人隨手一撞,兩人逆流而上,兩岸的絕崖遭了重災(zāi),尤其是其中一處名為倒懸山林的地方,江水穿過一座龐大的石門向東流去,石門上方凈是三人合抱的石錐,就像是將南詔之地獨有的峰林倒掛起來一樣,故而得名。

  沈年一劍斬斷其中一根石錐,隨后一腳將其刺向楚天仇,后者轉(zhuǎn)動手中大戟,將那根石錐給攪得支離破碎,落進江里。

  沈年抓著石錐最末端懸在空中,楚天仇一腳將鬼斧神工一般的絕壁踩出一個裂縫,隨后借力躍向沈年,大戟朝著石峰一道橫掃,數(shù)十根倒懸石峰落下,原本的倒懸山林變得整整齊齊,而從此以后,這里又多了個新名字——“鬼撓船”,怒江行大船,于倒懸峰林必被水鬼撓穿船底而沉之,直到多年以后一位劍客以絕妙的劍術(shù)擊碎水底隱藏的石峰,大船才能穿過倒懸峰林。

  楚天仇乘勝追擊,沒了倚靠,沈年踩踏在下落的石峰上,恰是被楚天仇抓住七寸,想走走不了,想打又處于劣勢的情況,只能一邊躲避一邊反擊,內(nèi)力一直不能很好的恢復(fù)。

  沈年也并非全無勝算,體內(nèi)尚有五個魔頭死前留下的一品內(nèi)力,想要填滿自己快要枯竭的丹田,沈年或許完全解除其中一份內(nèi)力方可破局,只是若是完全將其吸收,以至于打破平衡,一旦所有內(nèi)力不受控制沖破張長風設(shè)下的禁制,他都兇多吉少,而一點一點的攫取就是杯水車薪,救不了丹田枯竭的大火。

  這一次倒是沈年被楚天仇在一天之內(nèi)追出去兩百里遠,沈年一次性抽干內(nèi)力一夜之內(nèi)又拉開一百里路,在怒江的一處分支上了岸。

  伊洛城建在怒江與伊洛河的三岔河南岸,順著伊洛河往西兩百里便是曾經(jīng)大夏國都洛陽,曾是重要的水貿(mào)重鎮(zhèn),不管是江南來的還是北邊來的貨物,走水路想要進京必須通過伊洛城盤管,其中油水可想而知,曾幾何時伊洛城甚至還有小洛陽之稱,自從洛陽被亂臣賊子一把火燒了紫禁城,原本一片繁榮的伊洛城在短短四十年間一片凋敝,原來足以媲美三品京官的伊洛水漕運使也在遷都大京城之后油水大不如前。

  城內(nèi)學著紫禁城采用漢白玉修建街道橋梁,雖說凋敝四十年,不過破船尚有三千釘,盤踞在此的幾大家的銀子堆積如山,城內(nèi)的財富堆積起來甚至可以重修洛陽皇城,足可見當初的輝煌。

  沈年在此落腳,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合眼,沈年也有些疲憊,只不過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只能找個破廟打坐,休養(yǎng)生息,楚天仇趕來至少需要六個時辰,在這六個時辰里就看自己能恢復(fù)多少了。

  楚天仇也將內(nèi)力抽調(diào)大半,加上一邊全力進攻一邊追逐,情況只比沈年好不到哪兒去,他也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休養(yǎng)生息,兩人互相提防,生怕對方趁機偷襲。

  沈年盤腿而坐,將禍水劍橫在腿上,魚潛劍藏在袖子里防身,隨后進入了坐定狀態(tài),休養(yǎng)生息的同時也嘗試穩(wěn)定體內(nèi)躁動不安的魔氣內(nèi)力。破廟大多三教九流匯聚之地,不乏乞丐和地痞流氓,伊洛城內(nèi)民生凋敝,柴米油鹽比起外面要貴上一倍,也導致了城內(nèi)亂象頻發(fā),沒錢的人越來越多。

  所以偷盜行竊便是成了臺面上的活計,只不過大多都不敢偷盜名門望族的東西,偶有不怕死的前去嘗試,只是進去了從來沒見有出來的,大多都被富紳家養(yǎng)的豺犬吃的骨頭都不剩。

  不過因為幾大家族之一的李員外家三公子特別喜歡劍,不管是什么劍,只要他沒見過都是高價收購,所以落足伊洛城的劍客也是經(jīng)常被扒手光顧的一批人,沈年腿上的禍水劍,既不鑲金帶銀,又沒有華麗的外表,只是一把幾乎沒有劍柄只有劍刃的劍,沈年此前與楚天仇作戰(zhàn)也沒怎么持劍,就算持劍,那預(yù)留出來安放劍柄的鐵柄也足夠了,更何況自己哪有時間去給禍水劍裝上劍柄,自趙樹平進京城開始,他除了送陳素回到院子里休息了一個時辰之后幾乎都沒停下來。

  “你小點聲,萬一驚醒了你不怕像小六子一樣被削掉腦袋嗎?”,一個孩童小聲對身邊剛才不小心踩斷地上一節(jié)干樹枝的伙伴說道。他嘴里的小六子在半年前跑去偷一個路過的劍客的佩劍的時候打了個噴嚏把人驚醒,發(fā)現(xiàn)小六子在偷東西便一劍斬斷不到十歲的小六子的腦袋后揚長而去。

  江湖中人對成年人十分警惕,往往只是剛剛靠近,對方就醒過來,孩童就不一樣,他們身體輕巧,動作輕盈,并且沒有殺意,一般很難令打坐中的或是熟睡的游俠兒察覺,然后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佩劍去賣給李三公子。

  魚潛只能防止攻擊,對于沒有半點殺意的兩個行竊的孩子并沒有太多動作,反倒是沈年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

  兩個七歲的孩子踉踉蹌蹌的將二十斤重的禍水劍抬走,不得不說他們力氣確實不錯。

  沈年從不擔心禍水劍被他們拿走,反正只要它還在城中,他就還能控制飛劍,當務(wù)之急是要聚精會神恢復(fù)內(nèi)力,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

  早早就在廟子外面守好的大人拿到禍水劍之后,馬不停蹄的跑開,然后急忙送去城北劉木匠鋪花大價錢用上好的黑檀木做了劍鞘和劍柄,然后拿著裝飾好的佩劍進李府大門,賣了三千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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