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不夠了解曲笙,曲笙被扶著坐下了,氣還沒喘勻就眉頭緊皺的看著莫景寒,“神醫(yī)出事了,蕭攬抉有危險?!?p> 晴天霹靂。二人也算是不錯的朋友,但曲笙說出事了,“你是如何知道的?”莫景寒扶住曲笙的椅背,手上的力道加大,隱隱有些顫抖。
原來鄒娘子定期會收到蕭攬抉的信件,一來是足跡,二來就是錢,沒有明月軒一些鋪子的支持,蕭攬抉不能跑遠,于是每月甚至每周會有信告知鄒娘子,哪里的鋪子如何,自己需要多少,再就是一些鄒娘子不肯說的內(nèi)容。
總之這些信件的往來就是蕭攬抉和鄒娘子的聯(lián)系,是一根線,牽著遠走的蕭攬抉和熟悉的人。
“這么說來我也許久沒有他的消息了,那又是如何確定他出事了?”莫景寒還是沒放松下來,蕭攬抉也不是所有人都敬仰的,像是一些位高權重者,根本不把江湖人士放在眼里。
曲笙有些亂,一堆詞吐泡泡一樣的往外冒,破碎找不到頭緒。什么“胡商”,“云南”,“鋪子”,她也著急,“怎么關鍵時候話都說不清楚了?反正就是蕭攬抉在云南斷線了,你那弟弟又正是云南的?!?p> 莫景寒算是明白了,“你覺得蕭攬抉因為跟我關系好就被他忌憚了?可也不至于殺了?!边@話最后一個字到底還是在曲笙手里的東西展開后,變成顫音。
“這你必然認得,是蕭攬抉的東西?!蹦鞘且粔K破碎的玉,上頭還有一些浮雕,看得出來是很好的工藝,若是莫景寒肯定能認出來是蕭攬抉的,這還是她從鄒娘子那里拿的,“說是信里帶的,也不知是不是有一,竟然卡在正中間?!?p> 曲笙越想越害怕,這該是什么人,這么囂張。但她最后一點希望在莫景寒的神色深下來之后也破滅了,“這的確是他的東西,是誰?”曲笙看他緊緊地握著那碎片,手上都滲出了些血絲,“若是你去云南就帶上我,沒得商量,這事與我也有莫大的關系?!?p> 自己的任務說不定只有在云南才能解決,至此,曲笙對胡商的遺書終于確定了,的確是有些詭詐,全篇的和樂語句,卻在信到自己手上后傳來死訊。
“我要去看看,我要查清楚,暫時不能跟你解釋,但是那封遺書若是我查不出來我就有性命之危。”曲笙從未有過的嚴肅沉重,就那么定定定看著莫景寒,想從他的眉目中找出一些支持自己的神色。
莫景寒抿唇,曲笙便低下頭,她知道他如此就是不愿意,“我知道了,不過不管你信不信或是愿不愿意我去,我都是要去的,這次不是我多管閑事了,是我自己的性命?!?p> 曲笙脫下披風遞到身邊的侍從手里,“我走了,鄒娘子現(xiàn)在想必很是傷懷,我們會盡快啟程,到時候你不要攔我。”
鄒娘子是一定會去找的,“我和明月軒的存在就是為了神醫(yī)大人,若是他出了事,我也沒必要繼續(xù)守著一個沒有主人的空殼子了。”她不久前才親眼看著鄒娘子有些面如死灰的說出這些頹喪的話。
但是曲笙沒有反駁要沒有安慰,這個時候她的信仰幾乎是崩塌了,“那我們收拾收拾去找他?!?p> 曲笙回去之后就開始著手這些,要收拾的不多,但也只能明日清晨出發(fā)了?;椟S的燈光下,鄒娘子神不守舍的看著最后一封信,曲笙坐在附近,也只能關懷的投去視線,隨后就看著自己手里已經(jīng)打包好的報包袱,“雖然也有些私心,可總歸是放不下蕭攬抉的安危。”
【小度提醒主人不要這么著急,只是信沒有按時到,說不定是忘記了或者什么事情耽擱了。】
小度這孩子如此一副輕松的模樣倒是讓曲笙有些不理解,“你這話也說不通的,若是忘記了,那么不符合蕭攬抉的習慣,鄒娘子也不是那大驚小怪的人,我問過,一月都不曾來信了,而且那信上的碎片正是他愛如珍寶的玉玦?!?p> 這樣不是出事那還能是什么?曲笙補充,“若是如你所說遇到了麻煩,得是多大的麻煩才能讓他連寫信的時間都沒有?”這么一說曲笙更慌了,不行,得趕緊了。
“咱們何時出發(fā)?”鋪子都已經(jīng)上好門板了,短時間都不會開業(yè),不是不放心手下的姑娘們,可若是被找到了被連累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二人面面相覷,卻都認定了要線放下生意,去云南查清楚。
“等上一刻鐘,咱們就出發(fā)。”鄒娘子擦了擦眼角,燈光下曲笙看見她的眼睛已經(jīng)很紅了,心里喟嘆,這也是忠心了。
二人就這么坐著,在有些悲戚的氛圍里等待著,“還沒來?!?p> “什么?”曲笙看見鄒娘子癡癡的看著門的方向,她在等什么人嗎?
【主人笨吶,這若是等人,早該到了,如此緊急的事情該一早就約定好。】曲笙恍然,那就是等不確定的東西了,“若是沒有,咱們還是出發(fā)吧?!?p> 曲笙背起自己的包袱,卻看鄒娘子遲遲不動作,“怎么了?”
這個時候天還沒亮,城門口睡眼朦朧的第一批士兵正取了自己的甲胄往值守的地方去。隊首一人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黑影,一瞬間閃過。
“什么人?”他瞬間就驚醒了,一切睡意都遁走,只剩下驚慌,這時候可別出什么事,援兵趕不及過來,遭殃的就是他們了。
這小兵心里不由自主的出現(xiàn)了之前那被封喉的同伴,頓時腿哆嗦起來,“都給我警醒著點,有人偷襲!”
于是人人自危,卻再也沒看見這所謂的黑影?!按篌@小怪的?!币粋€站崗的士兵擦了擦鼻子,心里不忿也只是肇慶,如以往任何一個清晨一樣,持著兵戈看向遠處。
這天是起了濃霧了,大家也就多注意些。
不過鄒娘子卻有些咳喘,“我這是老毛病了,你別管我,咱們快些走,”她不解釋,但曲笙的眼神一直逼視著,最終也還是低下頭,對那個未知的未及嘆息。
皇城畢竟離城門還是有些路途的,到了一半曲笙就有些體力不支,“不該?。俊逼饺绽镒约旱捏w力也不至于如此差勁,怎么今日只不過是走了這么一小段就力有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