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再怎么難受也就是雞叫之前的一個時辰，在這之前都是難熬的時間，可不像。林甫，忍著笑常常就不只是一早上。
“你這是捅了雞窩了，這么惹一身毛回來？”他笑的都說不順溜話了，莫景寒渾身亂糟糟的，尤其是腦袋上飛舞著的那幾根雞毛，實在是顯眼。
他即便是羞紅了臉也只能先去洗干凈，可問題就是沒處洗，隔壁家的舞女也不是日日都好心情的愿意借地方給他洗簌。所以這就需要莫景寒來了，“姐姐，我想借個地方，不知方不方便?！?p> 想必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子從小到大也沒求過幾次別人，這么低聲下氣的說話更是少之又少，如此特殊情況實在是難為了他，不得不一連幾日的敲別人家的門，軟語相求，誰叫林甫找的房子太窮酸了，而他們又確實是捉襟見肘呢？
好在這莫景寒口中的姐姐也實在是好說話，這還沒多久就打開門，盡管她的眼神是迷糊的，總是這樣帶著沒睡醒的慵懶，莫景寒就是不知道為何也習(xí)慣了。
“姐姐，那個，我想借你家的院子和水池?！边@女子也是租的屋子，不過后院帶了一小口水井，實在是十分便利的，自從她好心收留了沒地方洗澡的莫景寒第一次之后，他就很不客氣的有點依賴了。
此時聞言也沒怎么猶豫就開門讓人進(jìn)來，還在揉著眼睛，弟弟你該不會是想給那養(yǎng)雞的老劉打下手吧，怎么沾了這么多雞毛，那可使不得，老劉多少有些奸詐，我怕他吞了你的銀子沒處說去?！?p> 這還是個熱心人，不過莫景寒張了張口也不好解釋，只是歉意地一笑，“我不小心跌進(jìn)了。哪里，這才弄臟了，馬上就好，不會打攪姐姐太久的，對不住了?！?p> 他現(xiàn)在還是十一二歲的模樣，所以大多數(shù)人看了也沒什么戒心，只當(dāng)是個有些淘氣的孩子，偏偏林梟的臉也嗯孩子氣，叫人一看就心生喜歡。
莫景寒在后院用冰涼的井水把頭上沖了好幾遍，終于感覺舒服些了，走出去時還是聽見了忍俊不禁的笑聲，“是我頭上還沒干凈么？”莫景寒伸手抓著自己頭發(fā)，有幾分懊惱，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被那小姑娘騙到后廚去。
只不過是給了一些曲笙的消息，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就不可抑制地對她言聽計從，也是自己練了一個時辰?jīng)]什么力氣剩下，不然不會被他輕輕一推就栽進(jìn)去，實在是丟人。莫景寒的臉色都是嘆息，叫門口倚著看的姐姐也搖頭。
“弟弟你別這么故作老成，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罷了，貪玩一些也沒人怪你的，”舞女說著還是湊近，伸出手幫他把一些很顯眼的雞毛撥弄下來，“這下就差不多了，不過也沒完全弄干凈，但是男孩子要這么干凈，難不成是有喜歡的人了？”
她也是，一邊打哈欠一邊還滔滔不絕，眼睛明明都要睜不開了，莫景寒此時想了一想就知道黑白顛倒的日子。是不能缺休息的，趕緊退出去，“姐姐好好休息，小子打攪了?！?p> “真是的，這么認(rèn)真做什么，我還指望著能多說幾句呢，唔，”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我也的確是困的不行，罷了罷了，去睡會兒?！?p> 雖然知道這一覺醒來就是半夜，但是她還是安然的合上眼皮。
林甫看見莫景寒清爽的回來了又忍不住發(fā)出哄笑，“你這也是惹人愛，到處都有人借方便給你，不過你是如何弄成這個樣子的？”莫景寒瞥一眼過去，實在是不想看見他忍得如此辛苦，索性說點正經(jīng)事，“你可知道馮淵府上有什么女眷？”
那個姑娘的確引人注意，看穿著應(yīng)該不是丫鬟，但是之前搜集情報也沒特別注意這方面，導(dǎo)致現(xiàn)在渾然不清楚對方身份，莫景寒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的，也因著不熟悉才不敢輕舉妄動，這才被這頑皮丫頭鉆了空子。
他正想著，就看見林甫還是沒個正形，甚至看著自己憐憫的笑，雞毛的事情還沒過去嗎？他有些生氣了，“你是不是被人調(diào)換了，林甫呢？就這么一點小事還要笑多久？”
真是夠了，一點師長的風(fēng)范都沒有，莫景寒感覺自己沒一日是安心的，提心吊膽的跟著這個家伙冒險，若是叫馮淵知道國師是這么個老頑童，實在是沒眼看林甫的下場。
卻不想這么嚴(yán)肅的話去了，還是不正經(jīng)的模樣，莫景寒也沒耐心了，干脆出去躲一下，還沒邁出去就聽見他咳嗽，“這是你未婚妻你不知道么？”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未婚妻？那不是曲笙么？但是林甫如此胡說實在是讓有些不舒服，他回過頭，“我說——”
在他臉上的事無比認(rèn)真的神色，“我說的你聽清楚了吧，這就是你未婚妻，是你父母給你定下的，你恐怕一早就知道，小子，你可別耽誤人家?！笔橇?，婚約這種東西都是用來穩(wěn)固權(quán)勢的，難不成他們一早就察覺到莫景淵有不臣之心？
既然如此為何不早做打算，而是拿這么隱晦的法子，根本就是無濟(jì)于事，尤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掌握了幾乎全部的權(quán)柄，再好的婚約也是無用了。莫景寒想起父母的事情一時間有些嘆惋，可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又不能去信問一問京城的母親，實在是煎熬。
他有些陰霾的眼神直直的包圍著林甫，“既然這樣你還那么信任曲笙？”
這也說不通，林甫的樣子就是默認(rèn)了曲笙是自己的未婚妻，可現(xiàn)在這么突然態(tài)度一轉(zhuǎn)，這馮家小姐就這么厲害？人家大將軍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怕不是第一個念頭就是想殺自己，還說什么嫁小姐。
想的頭疼，然而林甫有一臉神秘，叫他不得不止住了這個話題，“好了，咱們也該看看下一家了，馮淵這邊暫時穩(wěn)住了，反正你也是用林梟的身份，沒什么顧忌。”這家伙，莫景寒心里是不太舒服的，然而他卻飛快的。就切了正事，也不好再分心。
但是對馮家的注意還是起來了。夜里莫景寒心里一直都是那個女子有些淘氣的身影，從她偷偷的看著自己，出言一步步引誘自己麻痹自己，一直到動手把自己推進(jìn)滿是雞鴨的后廚飼養(yǎng)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