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搖著頭,“下一步你準(zhǔn)備怎么辦,我原來還想著若是你記得你小時候來過這個地方,還住了一段時日,那我就把云城交給你,好歹你也是有感情的,可現(xiàn)?!?p> 現(xiàn)在畢竟不是以前了,二人都知道,只不過這話說出來了還是不免尷尬,曲笙自然不會為了一個不記得的記憶改變現(xiàn)在的自己,但是云城的確需要一個歸屬,不過云帆的態(tài)度叫人奇怪,“你自己沒什么想法么?這到底是你家的?!?p> 這么說一點都不為過,云南五個城池,從云夢到云城,都是世襲制的,什么軍隊,稅收,糧食,幾乎都是各家城主和王上的私產(chǎn),再怎么做都是自家的事情。
“軍隊你不要了?”云城的軍隊?wèi)?zhàn)力不容小覷,曲笙可不覺得他閑云野鶴的能放棄這些,“你就算自己不需要,也得想想云小姐,她肯定是需要庇護(hù)的,別看著現(xiàn)在沒出嫁,就是以后出嫁了,多一個保障也是好的?!?p> 曲笙推銷似的給云帆洗腦,就怕他撂挑子不干了,到時候自己若是被云城主這位子束縛住了,還要京城云夢的跑,那可不太方便。
然而云帆那有些熱絡(luò)的眼神一直都在自己身上,曲笙只要看得見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我到時候指不定要回去京城的,也可能在云夢留下來,你知道的。所以云城如果要束縛住我還是有些難度。”
他嘆口氣,“那就給我妹妹,她不管嫁不嫁人都能過得不錯,我是野慣了的,也不想被這塊地圈住?!?p> 瞧瞧這都是什么話,果然是地主家的兒子吃喝不愁,站著說話不腰疼。曲笙也沒什么說的,只能搖搖頭,日子暫且這么過著,自己瑤光大人的身份還沒被戳破,暫時也能安穩(wěn)一些,更何況這些天所有的管理事項都在林梟的幫忙下有條不紊的交接。
曲笙覺得這些有必要跟云帆交代一下,“我暫且比較熟悉了云城的管理,誒誒,你可別誤會,我剛剛說的話可還有效,這不是你不管不問么,我先熟悉了,然后都交給她,你若是到時候老無所依了還能來云城找你妹妹。”
曲笙覺得云帆這樣的雖然說不上哪里不好,就是感覺性子很難有女子看得上,呸呸,還是要有個能管得住他的才好。
這么說起來,自己也很有一段時間沒莫景寒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叫自己干著急。
“什么?我后日要去演武場?可我就是個半吊子啊,這如何使得?”莫景寒可沒有曲笙的快活,他經(jīng)歷的都是真刀實槍的蠻干,就說每次晨起的訓(xùn)練,都是好像把全身都拆散了重組一次,痛苦不必言說。
更難的是現(xiàn)在似乎終于等到了這大將軍把自己介紹出去了,也算是個敲門磚,誰知道這磚是要自己拿命去搏的,“這沒什么,你是林家的少主,又是我馮淵的弟子,他們只有甘拜下風(fēng)的份,你只管放心去?!?p> 雖然已經(jīng)渾身冷汗了,莫景寒還是強(qiáng)顏歡笑,“是?!币膊恢浪睦飦淼淖孕牛约壕蛯W(xué)了這么些日子,原本的功夫都快要招架不住,現(xiàn)在要去比試,莫景寒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害了人命,畢竟這些時日的演練早就激發(fā)了骨血里的血性,那不是說收就能收的。
“這還不好?給你個機(jī)會你就把握著,若是錯過了,你哪里去找這么交游廣泛的大臣,還是你哥哥的心腹?!绷指ψ匀皇菢芬娖涑?,不過他也沒閑著,一日日的茶樓酒館泡著,也多了不少情報,就等著給莫景寒去發(fā)揮了。
雖然武學(xué)上的確沒什么主意,但國師大人可是靠謀略發(fā)家的,現(xiàn)在又親自帶著小輩來云南,不管哪邊都是要給幾分面子的。
此刻莫景寒已經(jīng)沒有之前在京城時偏冷白的膚色,一日日的晨曦下來也暗沉不少,臉上也更多幾分堅毅,然而心里到底是個不大愛熱鬧的,“若是有什么下死手的,我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p> 他早就習(xí)慣了京城當(dāng)監(jiān)察使的處事方式,那種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很是合他心意,如今卻要來拐彎抹角的,卻是有些為難他了。
然而林甫一個勁的給他做心理建設(shè),什么“你別擔(dān)心,什么事情都有我在后面給你兜著”,還有“作為林家少主,你出手也無事,最多我欠個人情罷了”,可是他知道沒這么簡單,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哪個世家子弟在自己手下受了傷,那都是不好說的。
“我看著辦吧?!彼仓荒芟冗@么安慰自己,然而時間總是特別不饒人,眼下莫景寒已經(jīng)站在外面了,這是一處皇家演武場,他們雖然預(yù)料到了,卻還是有些震驚,莫景淵到底是大手筆,這演武場的規(guī)模不遜于京城的。
而且看細(xì)節(jié)就知道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使用,莫景寒突然想起京城那一幫權(quán)貴子弟,就沒幾個喜歡演武場的,不由得嘆口氣,也許這天下的格局會被改變,也許推動改變的手是莫景淵,然而他既然決定了要來,就會依照自己的性子,化解了戰(zhàn)亂。
已然有不少穿著華麗的婦人來了,身邊要么是家主要么是少主,總之一個個穿金戴銀,很有氣派,這時候如果是曲笙在的話,莫景寒覺得自己怎么也有個不錯的行頭,然而跟著林甫,就只能隨便些了。
“這也太寒酸了?!蹦昂鋵嵤巧傺怨颜Z也不太計較這些形式的人,然而自己一身粗布麻衫站在那些人面前,實在是還沒打就落了乘,已經(jīng)涉及到了談判,這就不得不抱怨一二了,雖然他也沒指望林甫有改的心思。
在謀算這方面,莫景寒還是甘拜下風(fēng)的。
“走咯,咱們就這么進(jìn)去,還能有人不給進(jìn)么?”林甫還是帶了他那把扇子,此刻一邊搖一邊愜意的邁步向前,“你看看這一個個的衣著華麗都是紙老虎,你不會不知道,莫景淵每年授予官職都是在這演武場打過了,叫他看過了,才能拿得住印璽?!?p> 話是沒錯,可現(xiàn)在莫景寒覺得自己大約不是攀比,因為自打他落座以來,就不斷的有鄙夷的目光,叫他難以抑制的生出不少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