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舍不得,那就去阻止她,反正沈羅天,咱們和楚越勉強也能打過。”覺奇又冒出了頭。
顧千城笑著搖搖頭,鼻子忽地流過一陣酸澀,“并非我不去阻止,而是無論如何,她都會去救他?!?p> “……”覺奇垂下頭,“人類真是太復(fù)雜了?!?p> “二狗,為什么我不能更強一點?我討厭、討厭這樣什么都不能做的自己?!?p> “就算是上古世紀(jì)的上神,最后也因封印魔族而隕落,你一介凡人,如何事事順心?人各有命,皆由天定,你傷心也沒用。”
“那我,偏偏要去斗斗這天定?!?p> 覺奇警覺地瞇起了眼睛,“你想做什么?”
“我的血可治百病,愈合一切傷口,那我的肉……”
“顧千城,這可不是開玩笑!”
“我知道。”
“你根本不知道,你以為你瞞著我,我就不會知道你每受一次傷,身體承受的痛楚都會越大,到現(xiàn)在連輕微割傷你都要承受近百倍的痛楚,何況是割肉之痛?”
覺奇一想到每次受傷顧千城臉上那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它的心上都似乎有人在拿刀子一刀一刀刻著。
“覺奇,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沉睡上萬年,是你帶我來到人間,看到這繁花似錦的世界,我總想著能護你一世平安,可你自己卻如此不惜命!”
“我既能救人,為何要見死不救?”
“那誰來救你?”
許多年以后,恍然想起覺奇的話,顧千城才覺得自己這般可憐。
可當(dāng)下,她只想救舞傾城。
不顧覺奇的反對,顧千城左手一伸,一把匕首從袖口落到了掌心里。
她一把握住艷骨刃,對著自己的右手割了下去。
“顧千城!你真是氣死本獸了!”覺奇一屁股在耳洞里坐下,一身肥肉隨之顫開,小臉憋的通紅。
顧千城是無心安慰它了,右手幾乎快泡在鮮血里。
她艱難地施法將割下來的東西送進房間,融進了舞傾城的血肉里。
自己則搖搖晃晃體力不支,若不是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溫柔的懷抱,顧千城幾乎要直接暈過去了。
她微微抬眸,刺人眼目的陽光下,銀色面具透著淡淡的光亮。
男人此刻有些狼狽,一頭青絲亂糟糟的,額頭還有幾處黑塊。
顧千城看見她時,不知為何寬心不少。
“你的手!”楚越的眉毛幾乎皺在一起,連忙施法替顧千城止血。
顧千城嫣然淺笑,問道:“你怎么弄成這副模樣?”
“輕香引火自焚,我沒拉住,可惜了一座小院,白白被燒了?!?p> 聽聞,顧千城的神色頓時復(fù)雜了幾分。
輕香死了,那黑衣人的線索豈不又斷了。她雖猜測黑衣人是朝廷的,但畢竟只是猜測。
還有她的血,黑衣人拿走她的血究竟想干什么?她身上的秘密真要暴露了嗎?
不過……
顧千城悄悄瞟了楚越一眼。
就聽他問道:“你的手如何弄成這樣?”
“方才救治舞傾城,不慎讓她走火入魔,抓掉了手上的一塊肉。”說話間,顧千城將艷骨刃偷偷收回了衣袖中。
“你也太不小心了,這得多痛?”聽語氣,似乎是在責(zé)怪顧千城。
她不禁勾唇一笑,“認識你數(shù)日,第一次聽你說這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