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象賭坊,我要見你們堂主
這個世界雖然由他和趙雨桐一起創(chuàng)造,卻在一定程度上脫離了控制。
在這個世界中,從調(diào)不出數(shù)據(jù)面板,所有程序代碼神秘消失,再到NPC人物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活人化……
張浩然縱然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依然會感到不可思議。
五年之前,他屠盡青牛山草寇后,以為妻子趙雨桐死了,不過又是一次“Game Over”,她的意識肯定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
既然《逍遙游》出了故障,調(diào)不出數(shù)據(jù)面板,退不出這個游戲世界,那或許只有一死了之,才能離開這里……
于是,就在那一天,張浩然在妻子尸體旁邊割腕自殺,感受到意識一分分模糊,四肢漸漸冰冷麻木,仿佛自己正被一個黑洞漸漸吞噬。
科學(xué)研究表明:每個人的瀕死體驗都是如此,仿佛有一片虛空,或是一口黑洞,漸漸在吞噬意識薄弱的你……
張浩然被黑洞吞噬進去后,并沒有回到現(xiàn)實世界,黑洞之中什么都沒有,除了冰冷、死寂和永恒的虛無。
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蘇醒過來。
不是在地球,還是在《逍遙游》的世界,在妻子的尸旁。
所不同的是,他的身邊站著一名白眉道人。
白眉道人是蓮花劍宗的宗主,道號真蓮子,以一株靈蓮救活了一腳就要跨入鬼門關(guān)的張浩然。
張浩然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他竟被自己親手設(shè)計的NPC救下了性命——或者說,這個世界所有的NPC,早已不再是NPC,而變成了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年輕人,喪妻之痛,哀莫如斯,但人生的路還很長,切莫一時尋了短見。”
經(jīng)歷過這次瀕死體驗,張浩然明白,死亡并不能離開這個世界。
死亡只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真的死亡。
這個世界,已經(jīng)變得危機四伏,兇險重重!
雖然他是造物主,卻也是血肉之軀,誰都可以殺了他!
他必須利用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步步為營,活下去!
進入《逍遙游》之初,他給自己設(shè)定的修為是靈境下品,已經(jīng)算是這個世界的一流好手,但上面還有少量玄境、神境高手,要殺他輕而易舉。
但從現(xiàn)在開始,他必須得按這個世界的修煉方式,繼續(xù)修煉。
所以,當時他立即加入了蓮花劍宗。
蓮花劍宗是依附于人皇血脈的一支劍宗,人數(shù)雖少而實力強大,宗主真蓮子為玄境高手,這些都是他立足于這個世界的一張底牌。
這個世界,目前只有【外勁】【內(nèi)勁】【化勁】【靈境】【玄境】【神境】六大境界。
但上面還有兩重【天機鎖】,也就是等級封印。隨著劇情的發(fā)展,遲早這兩重天機鎖都會打開,整個世界會經(jīng)歷一次靈氣復(fù)蘇,一次靈氣暴漲,出現(xiàn)新的境界。
趁現(xiàn)在還是個低武世界,他必須好好開始經(jīng)營自己!
張浩然相信,妻子趙雨桐一定沒有真死,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活在這個世界。他一定可以找到她,帶著她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
張浩然站在窗前。
臨安夜市,游人如織,燈火似海。
思緒回到當前。這次他離開蓮花劍宗來到臨安城,自有一番打算。
偌大的臨安城,錢莊、茶樓、飯館、青樓、賭坊、酒樓、客棧、當鋪、水陸碼頭各大產(chǎn)業(yè)基本都被三大江湖幫派瓜分殆盡。
這三個幫派分別是:雷火幫、霹靂堂、君陌樓。
三大勢力盤根錯節(jié),勢力范圍延伸整個江南地區(qū),每一家都掌握不少的秘密。
作為造物主,他也并非全知全能。
創(chuàng)造這個龐大的世界,他和趙雨桐使用了【幻世-X】引擎。
他們搭建出世界框架,設(shè)計出主要元素,其他更多更細的東西都由【幻世-X】引擎利用自身【智庫】隨機生成——如果僅憑人力,再給他們一萬年,也不能創(chuàng)造出這個世界。
當務(wù)之急,張浩然是要選擇三大幫派其中一家,為自己所用……
…………
翌日。
城南,萬象賭坊。
張浩然一腳邁進了大門,一陣嬉笑哄鬧聲撲面而來,宛如江海沸騰。這里遠比鬧市還要熱鬧。
萬象賭坊是臨安城最大一家賭坊,也是霹靂堂最引以為傲的產(chǎn)業(yè)。賭坊之所以名為“萬象”,是因為里面賭博名目五花八門。
六博、象棋、圍棋、彈棋、斗雞、斗鴨、斗鵝、斗蟀、走狗、投壺、馬吊、骨牌、麻將、大小、單雙……還有斗馬,萬象賭坊的后院就是個賽馬場。
當然,如果沒有張浩然,也就不會有萬象賭坊。
張浩然剛走進吵鬧哄哄的賭坊大堂,立即有一名賭坊伙計快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名曰伙計,實際上卻是膀?qū)捬鼒A的大漢,赤裸雙臂,肌肉宛如古銅澆鑄,看起來甚是威武凌人。
大漢擺手道:“客人打算玩什么名目,可需要領(lǐng)路?”
張浩然道:“煩請通報一聲,我要見你們的堂主。”
大漢面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笑意:“堂主已經(jīng)去揚州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張浩然道:“你們堂主干什么去了?”
大漢淡淡地一笑:“無可奉告。”
張浩然不由皺了皺眉:“我看就是你們堂主在我面前,他也未必敢擺架子。你難道比自家堂主還要尊貴?”
“誰——?是誰要見我們堂主?”一道粗嚷聲中,一名肥胖錦衣男子走出,右手滴溜溜把玩兩個鐵膽,身邊簇擁著四五條黑衣大漢。
不少人仍在盡興地賭,但也有不少人好奇地看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肥胖錦衣男子搖著羅圈腿,走向張浩然。
“這不是徐執(zhí)事嘛!”
“誰把徐執(zhí)事給驚動了?”
“平時只有在賭坊鬧事的,徐執(zhí)事才會出動!”
徐恩走到張浩然面前,問道:“左義,就是這個小子要見堂主?”
那名攔住張浩然的大漢點了點頭。
徐恩嘴里嚼著檳榔,右手滴溜溜轉(zhuǎn)著兩顆鑌鐵膽,上下打量張浩然片刻,忽然冷笑道:“小子,你什么來路,憑什么要見我們堂主?”
張浩然淡然道:“不憑什么,只憑我自己。”
在這間賭坊大堂中,只有徐恩一人是他創(chuàng)造出來的,其他的都是隨機生成的。
按情按理,徐恩還得叫他一聲“爸爸”,因為是他賦予了徐恩生命,其他人連叫他聲“爸爸”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徐恩當然不知道這些,聽到張浩然的話,咧嘴大笑,露出一口咖啡牙?!澳?、哪、哪兒冒出來的野小子?!”
萬象賭坊的賭客很清楚,徐恩笑起來的時候,也就是最可怕的時候。
有些人以兇狠來示威,有些人則以笑容來示威。
徐恩顯然是后者,笑里藏刀的殺傷力,遠勝過明刀明槍!
張浩然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沒有作答。
賭坊大堂中,千萬人引頸而望,氣氛凝滯。
這時,左義湊到徐恩近前道:“徐執(zhí)事,我知道這小子的身份。”
徐恩緊盯著張浩然,雙目如虎,嘴巴子鼓了鼓,作勢欲吐。另一名大漢見狀走到面前,彎腰九十度,雙掌高舉過頭,恭恭敬敬去接徐恩吐出的檳榔殘渣。
“說——”徐恩慢悠悠吐出一個字。
左義時不時瞟上張浩然一眼,眼神陰鷙。
“這小子是雷火幫那邊的跑堂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