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州城外的一個小山頭上,坐落著一個小小的山寨。
說是山寨,更不如說是部落。
云州地界里到處都有蠻族,而山頭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就是這些蠻族人的居住地。
當(dāng)然,雖說是蠻族人的居住地,但也不是不能居住漢人,畢竟在云州這地方,蠻漢雜居本就是常態(tài),更不要說來的那三個漢人還很有錢……
在山寨上的一處偏僻的房間里,銀賊坐在窗邊,將手中那張寫著半個柳字的紙放在陽光下,不斷換著各個角度地觀察著。
這半個柳字,是在他們之前來云州調(diào)查,結(jié)果反被殺的那批人的領(lǐng)隊的手中發(fā)現(xiàn)的。
字是在左手手心,刻入皮膚,按當(dāng)時的情況推測,那個領(lǐng)隊在遭受對方攻擊后,可能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死亡,而是用最后的力氣,用右手在左手手心上寫下了這半個柳字。
可是,這代表了什么?
柳字?莫非指的就是當(dāng)時也極有可能在場的柳家老爺子?他是想表達什么?
在那些尸體上,僅有一具上面留有柳家劍氣的痕跡,其余的幾人,全都是被內(nèi)力轟殺而死,雖然無法辨別出對方的武學(xué)套路,但至少也能確定是同一人所為。
也就是說,當(dāng)時柳老爺子僅僅只是殺了一人,剩下的所有人都是被在場的另一人所殺。
單純用這里推測,要留線索的話,怎么說也要留另一個人的才對吧?
難不成是因為不認識另一人,所以才留了柳老爺子這個線索,想讓他們以柳老爺子為突破口,從而挖出另外一人?
是這樣嗎?
銀賊看著這半個柳字,眉心逐漸緊皺。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那些人究竟是因為什么而死的?
柳老爺子殺了一個,剩余的全都死在了另一個人手中,直接就被集體滅口了。
所以,那些人在死之前都是聚集在一起,然后才被殺的嗎?
如果是這樣,那最可能的情況就是他們其中有誰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于是召集了其余的人,然后又被集體反殺……
是的,應(yīng)該就是如此。
傳聞柳家的拂柳劍法可將劍氣揮出數(shù)十米之外而威力不減,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他們之中有誰暴露了身形,被柳老爺子察覺并斬殺,而另一人則以雷霆之速,迅速擊殺其余所有人,將他們?nèi)繙缈凇?p> 那么問題來了,是什么事值得那些倒霉蛋一起過去送人頭?又是什么事值得柳老爺子和另一人將他們?nèi)繙缈冢?p> 或許,這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們奉命前來調(diào)查的這件死案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柳老爺子又為什么會在場?難不成他也和這件死案子有關(guān)?
不可能,絕對不是……
“喲,小哥哥你看起來好像很閑嘛~”
忽然,正好路過窗外的大姐突然伸手搶過了銀賊手中的那張寫著半個柳字的紙,然而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嫌棄地丟回給了銀賊。
“是啊,我都閑得蛋疼了……”銀賊接住紙,重新放在陽光下看啊看。
“既然這么閑,那就來陪姐姐玩玩嘛~”大姐對銀賊飛了個媚眼,身子一軟就要往他身上靠。
“免了大姐,我對老女人沒興趣,只有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才能打動我的心?!便y賊抬手攔住大姐,語氣很是無奈。
“哎呀,那可真是委屈你了~”大姐聞言并不生氣,反而更加往銀賊身上靠,嘴里笑吟吟地說道:“因為柳家的那個小姑娘,導(dǎo)致云州的官府現(xiàn)在都在大街小巷地搜查我們這些壞人,害得我們只能躲在這山上,終日面對那些又糙又臭的蠻族人。
姐姐我倒是沒什么,反正男人嘛,姐姐我什么樣的都玩過,就是苦了你們兩個,不知這蠻族的男女,你們可還下得去口???”
“大姐,我看你是閑得慌,存心來整我的是吧?”銀賊看著大姐,一臉和善地問道。
在來云州之前,他們?nèi)司鸵呀?jīng)被告知過,這一件案子牽扯甚多,絕不能被暴露出去,以免被某些有心人知曉。
同樣的,這也是為什么他們明明知道柳老爺子和他們要調(diào)查的這件案子有著牽連,卻從未對柳老爺子出過手的原因。
此人在云州影響極大,一旦他有什么損失,恐怕整個云州都得震上幾震,到那時,后果就不是他們所能估量的了……
因此,這也是上面的人所擔(dān)心的。
然而讓他們頭疼的是,現(xiàn)在所有的問題都指向了柳老爺子,無論是那件案子,還是那個神秘人,柳老爺子都是他們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都怪柳家的那個小丫頭!”這時,靠在銀賊手臂上的大姐又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她,我現(xiàn)在至少也還能住在青樓里呢!真是的~被派來這種窮鄉(xiāng)僻壤就已經(jīng)夠可憐的人,現(xiàn)在竟然還被人給攆到了山上!唉,姐姐我真是可憐~”
“柳家?”銀賊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對了,之前來救那個小白臉的,是柳家的大小姐吧?”
“嗯,老頭說當(dāng)時窗外一共飛來了七道劍氣,他倉促之下僅僅抵消了四道,被另外的三道給逼到了房外……所以應(yīng)該就是柳家的大小姐沒錯了。”
“柳老爺子不是和我們說好了嗎,只要我們不去犯他柳家,他便不會來……”
“這不過就是一個口頭上的約定,你也相信?”大姐打斷了銀賊的話,笑著說道:“你難道忘了之前是誰逮你逮了半個月都不肯撒手?”
不,不對……
銀賊下意識瞇起了眼。
昨天晚上,柳家的大小姐并不是看他們不順眼,所以才出手阻攔,她只是單純地想救那個小白臉。
若是當(dāng)時在床上的是別人,她是決計不會出手的。
所以,答案只有一個,那個小白臉……呃,不對,想岔了,那小白臉應(yīng)該和這些事沒什么關(guān)系,只不過是碰巧和柳家的人扯上了,順便來湊熱鬧罷了。
“對了大姐,云州好像沒有柳樹吧?那為什么柳家還會有以柳樹為形的拂柳劍法?”銀賊又問道。
柳家的拂柳劍法顯然是以柳樹為形,而衍生出來的一門劍法。
若是在揚州的話那倒沒什么,但是這里是云州,柳樹什么的,好像并不是很常見……
“哦,這個姐姐我聽過?!贝蠼阆肓讼耄忉尩溃骸爸扒鄻抢锏目腿擞辛钠疬^,說柳家其實是在十多二十年前才來的云州,在那之前……”
十多二十年前?!
腦海中突然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銀賊忽然猛地站起身。
“喂,你干嘛?”被銀賊掀了一下,大姐很不滿地問道。
如果是十多二十年前的話,這么說來……
“哈哈!哈哈哈哈!連起來了!原來如此!哈哈哈哈!”銀賊忽然放聲大笑,臉上的表情逐漸猙獰。
“怎、怎么了你這是?”站在窗外的大姐不解地看著銀賊。
然而銀賊似乎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一個人站在屋內(nèi)自言自語。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是因為這個!怪不得,怪不得……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又是怎么……不,這不重要,因為結(jié)果就是這個!
瘋子!都是瘋子!要么是我錯了,要么就是我們一開始就全錯了!不,不會錯!結(jié)果一定就是這個!這才是他們想要的!原來這就是真相?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