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那小子啊……”
聽完江羽的描述,老太婆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的她,表情十分陰森。
“年輕人,老身這的規(guī)矩,你知道吧?”
“規(guī)矩?還請前輩明示?!苯疸读艘幌拢f道。
來這之前,那個乞丐并沒有和他說過這位詭異的老前輩這還有什么規(guī)矩。
“年輕人不用緊張,因為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規(guī)矩……”老太婆伸手從地上抓過一條手臂長的蜈蚣,枯枝般的手指在蜈蚣的甲殼上輕輕撫過。
“老身自認不是什么好人,這些年來老身這尋過毒藥的人也不少了,若老身不向他們討要點什么也說不過去。
雖然如此,但老身也不能太過分了,畢竟這些人可都是老身最好的實驗品,若不是有他們源源不斷地替老身試驗毒藥,這些年老身在毒這一道上,也不會有這么大的進展……
因此,對于這些來找老身尋求毒藥的人,老身會根據(jù)他們的身份地位,提出一點小小的考驗……”
“考驗?”江羽不是很理解老太婆用這個詞的原因,難道不應該說是要求或者報酬嗎?
“沒錯,就是考驗。”任由蜈蚣纏繞在自己的身上,老太婆看著江羽,陰沉地笑道。
“就比如年輕人你想問的這個人,老身對他的要求便是,二十兩銀子?!?p> “二十兩銀子是多少?”江羽扭頭看向小柳,問道。
到現(xiàn)在為止,他對錢這種東西的概念仍然不是很清晰。
小柳看著江羽,解釋道:“一個普通人家,如果過得清貧一些的話,一年五兩銀子就夠了。”
“五兩銀子就等于一戶人家一年的消費?”江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或許是下山后在柳府住久了的原因,他之前還一直以為,普通人家一年至少也會有幾十兩銀子的收入……
如果這么說,那這位老太婆要求的二十兩銀子,那個人豈不是要攢很久才有可能攢到?
“當然,這只是云州的情況?!毙×终f道:“朝廷腐敗,在天下的很多地方,五兩銀子已經不足以支撐一戶人家一年的花費了,云州只是因為地處偏遠,所以受到的影響比較小而已……”
這時,老太婆開口說道:“在建業(yè)這個地方,對普通的老百姓來說,二十兩銀子也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目,更不要說那個人家中還有一個老母。
老身故意向他提出這個要求,并非是老身需要錢財,這些黃白之物,老身已經擁有得太多了……
老身只是想看一看,他究竟有沒有那份毅力,那份能一直堅持著想要殺死他哥哥的毅力!哈哈哈哈!”
老太婆忽然放聲大笑,她那干枯沙啞的笑聲異常難聽,屋內的毒物們仿佛都受到了某種招引,紛紛躁動起來,不斷靠近著江羽和小柳。
耳邊窸窸窣窣的一片,小柳冷冷地注視著四周躁動的毒物,按住腰間的匕首。
一條黑色的,有嬰兒手臂粗的花斑蛇吐著蛇信子,從旁邊的柱子上探著頭,不斷地靠近江羽。
“嘶!”江羽扭頭看了它一眼,黑色花斑蛇仿佛受到了什么劇烈的驚嚇,猛地縮回身體,嗖的一聲躥到了房梁上。
除了這條膽子有點肥的黑色花斑蛇,其余的毒物全都停留在他周圍的半米之外,不斷地對二人發(fā)出一些毒物們特有的攻擊信號。
場面看上去十分危急,但神奇的是,無論那些毒物如何“叫囂”,它們卻始終都沒再靠近二人一步。
“原來是弟弟要殺死哥哥嗎……”江羽收回目光,嘴中喃喃道。
他總算是理清了這件案子……或者說,這兩件案子的經過。
那個碗,原來是那兩兄弟中的弟弟留下的。
“是啊,就是那個臉上寫滿了怨恨的男人……”老太婆輕輕敲了下拐杖,屋內的毒物便瞬間安靜了下來,她看向二人,繼續(xù)說道:
“好幾年前,他找到了老身,說他想要一份神不知鬼不覺,就能將一個人殺死的毒藥,老身問他想要殺死,他毫不猶豫地就說了他哥哥。
他那份語氣中的怨恨,當時老身覺得十分有趣,老身想知道他究竟使一時興起,還是早就打算這么做了。
于是老身便向他要了二十兩銀子,對他那樣的人來說,這是一個難以承擔的代價。
他沒有那么多錢,在那之后,老身也再沒見到過他,時間久了,就在老身以為他已經放棄了的時候,他又出現(xiàn)在了老身的眼前,并帶來了當初說好的二十兩銀子。
他告訴老身,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在起早貪黑的掙錢,就是為了能早日掙到這二十兩銀子,從老身這換一副可以不被任何人懷疑的毒藥,然后殺了他的哥哥……”
“你給他的是什么毒藥?”江羽問道。
“當然是老身最得意的毒藥之一……”老太婆又敲了下拐杖,一條花斑蛇忽然從房梁上竄出,勾起角落里桌子上的一個小瓷瓶丟向江羽。
江羽伸手接住瓷瓶,剛要打開便被小柳攔住,她從江羽手中拿過瓷瓶,將其打開,往里面看了一眼,問道:
“這是什么?”
江羽湊過頭來瞅了一眼,瓶子里全是像面粉一樣的白色粉末。
“如果你們問的是它的名字的話,老身倒還真沒想好?!崩咸抛鹕?,拄著拐杖走了過來,嘴中說道。
“那個人說他的哥哥好賭,所以老身就給了他這種毒藥。
它和這世上其他所有的毒藥都不同,它可以混入酒水之中,無色無味,人就算是誤食了它,也不會被馬上毒死。
想要激發(fā)它的毒性,就必須使中毒的人情緒激動,無論是興奮、恐懼還是驚嚇都可以,只要刺激了中毒的人的情緒,就能瞬間激發(fā)出它的毒性,讓中毒者在瞬間斃命。
反之,如果中毒者的情緒一直穩(wěn)定的話,它的毒性也就永遠都不會被激發(fā),當然,這世界上又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人?”
老太婆伸手拿過小柳手中的瓷瓶,重新將其蓋上。
“對了,中了這種毒藥的人在死后,身體的表面是不會留下任何中毒的痕跡的,只有在一個地方,才能判斷出中毒者是否是因為這種毒藥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