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光暈,照耀著A市。
人流量最繁華地段,非車站、火車站莫屬。
再過四天,就是除夕夜了,每逢佳節(jié),人們總是洋溢著笑容,春風滿面的奔赴家鄉(xiāng)。
一年一季一復一日,只為了這一天。
無論是城市里德高望重的成功人士,還是平庸人才,亦或是流浪落魄之人,在這個時段,都有一個目標。
那就是,回家!
徐天陽也不例外,他與城市里的人兒,不約而同的來到火車站。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心頭空空,二十出頭的他,心情低落,不為別的,就因為在前兩天,他工作丟了,還跟家里人大吵大鬧,以至于給他最親近的外婆,氣得住院了。
別人都在往火車站內擠,他偏偏跑到那圍欄邊緣,蹲在那地面,雙手抱膝將腦袋深深的埋入關節(jié)之中。
無人會來打攪他,無人會來安慰他。
他不帥氣,五官只能算得上清爽,一頭烏黑的頭發(fā),與常人并無二致。
徐天陽偶爾抬起頭,看一看那群洋溢著笑容的人們,三三兩兩的進入站臺內,一直到了天都黑了,他還是蹲在地面,他渾身上下不超過五十塊。
拿什么買票回家?
再看看手中的手機,電量不足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可以選擇打電話回家,也可以選擇不打,徐天陽骨子里的傲氣,使他沒有給家里打通電話。
“有什么了不起,不回就不回,我還不信能給我餓死在外面!”他罵咧咧的站起身,嘴上不老實,倒是那肚皮,傳來一陣‘咕咕’聲。
拿著僅剩的五十塊,徐天陽奔赴于火車站外的餐館中。
一看價格表,嚇得他都不敢把包里的錢拿出來,索性買了一根烤腸,繼續(xù)跑去圍欄邊蹲著。
因為肚里有怨氣,使他咬了兩口烤腸便沒了食欲,抬頭仰望城市的星空,看不到家鄉(xiāng)的繁星閃爍,只有一片陰霾,將整個城市籠罩。
“有人今晚要離開這片籠罩,有人還要繼續(xù)停留于籠罩之中,哎,我就是后者?!毙焯礻柕拖铝祟^,又將腦袋埋伏于膝關節(jié)內。
漸漸的,他感覺意識越來越沉,接連三日沒休息好的他,終于敵不過眼皮的倦意,靠在那圍欄邊緣沉睡過去,冬季的寒風吹襲著臉頰與耳畔。
歸根結底,還是他自作自受。
隱約間,徐天陽感覺到,他的右手背傳來一股熱流,熱流時而溫潤,時而流失。
徐天陽慢慢睜開了眼,入目便看到,火車站外幾乎沒幾個人了,唯獨跟前,那一只,只有他巴掌大小的‘幼犬’在舔舐著他的右手背。
“走開走開!”徐天陽很不耐煩,用手用力將那‘幼犬’推開。
可小家伙視乎很喜歡徐天陽,不僅不走,又跳著小身子,跑回徐天陽的跟前,繼續(xù)舔舐他的手背。
徐天陽揚起右手,想要狠狠一巴掌打在幼犬的腦袋上,可等他抬手后才發(fā)現(xiàn),他眼前這只幼犬,簡直稀奇。
頭頂上長著一直金黃的獨角,狗頭的鬢毛又像獅子一般,從四面炸裂開來,那紅色的毛發(fā)像極了變異的雄獅,尤其幼犬的眼睛,簡直稀罕。
本是血紅的眼珠,卻又特別的大,故意瞪得老大,以此賣萌。
“這什么雜交品種?”徐天陽喃喃一句,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沒見過這這種幼犬。
而小幼犬,很有靈性的一直撇頭蹲坐著,看著徐天陽,甚至故意抬起前爪,學著徐天陽的動作,把徐天陽逗笑了。
見小家伙如此可愛,徐天陽沒忍住,將包里的半截烤腸,丟給了小家伙,后者一口便將烤腸吞了個干凈。
徐天陽將幼犬抱起,摟進自己的懷中,似要在這寒冷的空氣里,給予自己一點溫度,也能給幼犬一絲溫暖,一人一獸依偎在一起,簡直和睦。
“看來你也是落難的苦命狗,那咱兩就相依一夜吧?!?p> 一直到了深夜,接近十二點了,一位票販子才叫醒了徐天陽與他的幼犬。
“喂,小兄弟,要票嗎?最后一張,通往K縣,只要三十塊!”票販子那邪氣凌然的笑容,使徐天陽很不自在。
但聽到三十塊就能回家,徐天陽心頭一喜,反正自己窮得就剩三十塊了,還不信能有人把他賣了、搶了,索性跟著票販子七拐八拐的走入了火車站內。
徐天陽抱著幼犬,一直到了那根本沒人乘坐的火車上,才發(fā)現(xiàn)了奇怪之處。
整節(jié)車廂一個人沒有,而且自己乘坐的還是有封閉門的高等座,看了看手中的票據,確實是通往K縣的。
一直到了火車發(fā)車了,車廂內還是一人沒有,越是驚奇越讓徐天陽摸不著頭腦,干脆不在亂想,靠在那舒適的座位上,享受著一夜旅程的安逸。
“小家伙,你去過K縣嗎?”徐天陽將幼犬放在了大腿上。
幼犬依然端坐于他的雙腿之間,睜著那血紅的大眼,好奇的看著徐天陽。
徐天陽就一直自言自語,給幼犬講述著自己不幸的遭遇,講述著自己與家里人的不合,講著講著,他自己哭了,幼犬依然呆萌的看著他。
“從今天開始,恰逢年夜,我便叫你小年,你可愿意?”
幼犬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原地轉了兩三圈,每每徐天陽喊一聲‘小年’它便會轉上兩圈,惹得徐天陽又嘻嘻哈哈的笑了。
小年匍匐在徐天陽的右手旁,時不時,用那紅色鬢毛去捋一捋徐天陽的手背,感受著鬢毛的溫熱與刺撓,徐天陽再一次睡著了過去,火車滾動,窗外的夜色閃爍不斷。
也在那一剎那間,本是毫無害處的幼犬,竟然一口咬在了徐天陽的手背上。
要命的疼痛,使昏睡的徐天陽猛然驚醒,痛叫之下,他抬起右手,看著那手背上留下的猩紅齒印。
“你干嘛!小年?!?p> 徐天陽嚇傻了,要是小年有狂犬病怎么辦?這火車上,哪兒去打預防針?
還不給徐天陽想辦法的時間,小年竟然照著自己的右爪,狠狠咬了一口,而徐天陽手背的血珠,與小年右爪上的血珠,相序漂浮起來一滴。
在這奇異的環(huán)境下,在徐天陽幾乎嚇得快要窒息的情況中。
兩滴血,在徐天陽的面前融合,化為一道爆裂血光,照耀于整節(jié)車廂。
隨后,徐天陽的腦海里響起一段空靈的回音。
‘血契已定,即刻起,共進生死!’
而徐天陽腦海一沉,自己罵了自己一句,“完犢子了,科幻片看多了!”隨后,便一頭栽倒下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