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任何人也不愿意發(fā)生的事情,就這樣突如其來地發(fā)生在自己頭上,葛珊珊此刻正不知所措地在辦公室里來回打轉,張珊妮也沒了胃口,她有點擔心自己生病的媽媽,又不忍心讓葛珊珊一個人在這里收拾殘局,只有無言的陪伴,盡管這樣,珊珊的內(nèi)心還是很感激她,要不是她在這里陪著,只怕她早已經(jīng)被無邊的恐懼吞噬了。
和閆鑫一起到達他們學校門口的,除了辦案的便衣警察外,還有她姐、苗苗的媽媽閆勤以及聞訊趕回學校的葛珊珊他們教研組組長穆晶,教導處主任秦奮,信息中心主任王路,副校長張愛民和大BOSS盧志航,這些大人物如今都因為她這個小小的老師下班后趕回學校一起來處理,珊珊的臉上涌現(xiàn)出既感動又難過、尷尬的神情,她多么希望因為自己的表現(xiàn)突出而被領導們看見,可是今天,確實有點太“突出”了。
她還沒來得及向領導們匯報什么情況,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掌沖著她的臉飛過來,“啪”的一聲,她感覺到自己的左臉火辣辣的疼,而且剛才那一掌中似乎感受到手骨的力量,周圍的人都被這一掌驚住了,只有珊珊知道即使沒看到誰也知道是閆鑫他姐、閆苗苗她媽閆勤所為。
“你這個掃把星,把我的女兒還給我?!闭f完就癱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這個女人平日里并沒有什么重要工作,天天在家里閑逛,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跟誰也沒提起過苗苗她爸的事,8年前談戀愛談到天涯海角了,她覺得自己遇到了Mr.Right,給他不可,于是跟著人家走南闖北,再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大著肚子,閆鑫她媽很生氣,但是又沒辦法不管自己的女兒,于是就讓她生下孩子,精心照料著到現(xiàn)在。
“您好,苗苗媽媽,我是這個學校的校長,我姓盧,這是我們學校副校長和其他中層干部,驚聞葛老師班上苗苗同學出現(xiàn)的狀況,我們也很震驚和痛心,但您看我們會配合警察一起把苗苗帶回來,您先別慌,我們先了解一下情況。”盧校長頗有條理的溝通,但是反而沒有把閆勤的火降下來,反而讓她愈演愈兇,旁邊的人左一句右一句地勸說,也成了她的“燃料”。
“鬧夠了沒有,閉嘴,有我呢。”閆鑫忍不住出了聲,閆勤和葛珊珊及周圍人同時看向他,他才向大家介紹。
“盧校長,您好,我是咱們XX大隊的閆警官,這是我的隊友,同時我也是葛老師的愛人,苗苗的親舅舅,這件事情上,我比任何人都迫切地希望破案?!遍Z鑫懇切地說著,眼眶微微泛紅,作為警察的他,深知晚一分鐘意味著什么。
“您好,閆警官,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北R校長用力地握住他的手,那力道似乎在像閆鑫訴說著“你我是一體的”。
隨之,閆鑫和他的同事們開始了解苗苗今天放學后的情況,學校也極為配合地打開安裝在校門口的監(jiān)控,提取有效視頻,另一方面閆鑫調(diào)動著幾組人馬,按照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和交通樞紐站附近加派人手,L城的其他大隊意外得知閆廳長的外孫女被拐跑后也紛紛主動出擊,一時間街面上的行人中有多了許多警察。
另一邊,王所長打電話給閆鑫:“目前調(diào)動了‘天眼’,發(fā)現(xiàn)有幾處可能是苗苗和嫌煩的蹤跡,但不能確定,因為嫌煩不止一人,應為團伙,而且懂得反刑偵的技巧,他們會在走過路口前讓攝像機的畫面變花。我們根據(jù)變花的攝像機模擬出幾條路線,現(xiàn)在發(fā)給你。”
“幾條路線?為什么不是一條?”
“對方很刁鉆,故意在多處制造這正雪花鏡頭,好迷惑我們。”
“好,謝謝您王所長,您那邊繼續(xù)調(diào)查,有任何消息我們溝通?!遍Z鑫掛掉電話后就要按照路線出發(fā)。
葛珊珊緊跟著他,要求閆鑫帶上她,可是閆鑫要去辦案,怎么能帶上她,閆勤已經(jīng)哭得不能自已,他反復勸說珊珊:“你留下,陪著姐,放心,我一定帶苗苗回來?!鄙荷狐c頭。
......
苗苗跟著這位大媽一路上走走停停,她們穿過好幾條街道,一直走著,苗苗不斷地問著:“大媽,爸爸呢?爸爸在哪兒?”
這位大媽就回復:“快了,再往前一點?!?p> 苗苗繼續(xù)問:“要不然咱們坐車去吧,我口袋里有零花錢?!?p> 大媽笑笑說:“你餓不餓,咱們先吃點東西吧?!?p> 苗苗搖搖頭,比起見到爸爸,她餓得咕咕叫的肚子有什么關系,見到爸爸,她一定要好好問問他這么多年去哪里了?
她們繼續(xù)前進著,走了很遠,苗苗突然意識到也沒跟媽媽和外婆說一聲他們會擔心的,就想借大媽的電話,結果大媽說:“等你見到爸爸,你就可以打電話了?!?p> 苗苗聽到這句話感覺像是見到了勝利的曙光,不斷跟緊大媽的腳步,內(nèi)心殷切地叫著“爸爸,我神秘的爸爸,你在哪里?”
......
根據(jù)王所長傳輸過來的幾條路線,閆鑫和同組的伙伴們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制定了可行的追捕計劃,分頭行動,他要求嫌犯和被拐小朋友都要平安地帶回來。
他們跟著路線東拐西拐已經(jīng)走進了L城的老城區(qū),在老城區(qū)里找尋著嫌犯的蹤跡,閆鑫率先下車,步行在老城區(qū),這里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高貴與低賤、秩序與混亂并存,每一家店都有著非同一般的背景與關系,因此他們必須小心翼翼,而且這里的物品隨便碰壞一個就是破壞文物。
很快,他鎖定了一個一高一矮的兩個背影,同時呼叫同事們,他看到這兩個人走進了一家湯面館,他知道這是苗苗最喜歡吃的蘭州牛肉拉面,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蹲著拉面館附近,巡視著周圍,看有無可疑蹤跡的行人,反復確認后,進入面館,正準備對嫌犯實施抓捕,就看到并不是他的苗苗,于是頹喪地轉身,老板還來不及喊出一句:“兄弟,吃什么?”他就已經(jīng)退出了面館。
他明白,他不能再意氣用事,他要運用多年的辦案經(jīng)驗和在警校學習的知識,而不是莽撞地憑感覺猜測,正準備重新返回車上時,在老城區(qū)的拐角處,他這一次看到了那個叫他舅舅的苗苗,身邊跟著一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陌生婦女,她們正歡笑著。
閆鑫的拳頭已經(jīng)緊緊地攥在一起了,他惱怒這個苗苗居然一點點防備心都沒有,但同時證明苗苗沒有受到傷害。
大媽突然開口對苗苗說:“苗苗,我把你帶到這里我就要走了,你徑直向前走,前面有輛黑色的汽車,你爸爸在里面,他想見見你,他也就走了?!?p> 苗苗伸手拉住她:“大媽,我害怕,你陪我一起?!?p> 這樣的畫面,不知情的人都會以為這是真正具有血緣關系的人了,只有閆鑫怒火中燒,他再也受不了她們兩個如此親密,他懷著正義、憤怒、職責、羞愧......向正前方?jīng)_去,周圍的便衣也上前去制服這個“大媽”。
苗苗看著自己的舅舅對待自己和爸爸連接的唯一紐帶心里很不愉快,哭著讓舅舅放了“大媽”。閆鑫把現(xiàn)場交給其他人,抱起苗苗,就先在她的腿上狠狠地拍了兩下。
“你個傻丫頭,認不認識就跟人家走,你見都沒見過你爸爸,憑什么她說誰是你爸爸,你就信!真是,警察世家都教不出你的防范意識?!痹秸f越氣憤的閆鑫很想舉起手再狠狠地教訓這個丫頭,但是他的手高高舉起又落下,他抱著苗苗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舅舅,你別哭,我不找爸爸了?!泵缑缒亓髦鴾I。
“找爸爸可以讓媽媽去,不要再相信陌生人了?!遍Z鑫對她說。
他撥通葛珊珊的電話,向她們說了已經(jīng)找到苗苗,讓她們放心,馬上就回去了。
珊珊和閆勤得知這個消息后,兩個人都忘記了之前的不悅,抱在一起大哭起來。
周圍的盧校長、張校長等人看著對方,也不免流下了激動、緊張的淚水,誰都知道閆苗苗的龐大背景以及這個事件有可能帶來的危害,尤其是盧校長,他更感欣喜。
......
車窗緩緩地搖上來,后座的男子面部肌肉不免抽搐了幾下,恨恨地對司機說:“走吧!”他們的車子一溜煙已經(jīng)駛出了混亂的區(qū)域。苗苗要求舅舅閆鑫繞一下老城區(qū)再走,她看著舅舅的汽車駛過剛才那個拐角正對著的路口的時候,空空的路口,沒有停泊一輛黑色的轎車,她的眼睛原本明亮地閃爍的光漸漸黯淡下來,她不住地捶打自己的腿,心里反復說著:“我這個笨蛋,我怎么能犯這樣的錯誤,怎么能相信一個陌生人?!边@一刻,她的眼淚決堤了,她的心中也回憶起老師、媽媽、舅舅、姥姥、姥爺反復強調(diào)的安全意識。
街巷依舊繁華喧鬧,但熱鬧是他們的,苗苗連爸爸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