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嫡女要翻身5
從醉霄樓出來李純和安妍連霓暖帶著斗笠遮住面容走在街上。
“姐姐你剛剛太過分,太傅深得皇家尊敬你惹了柳飛煙對我們太師府有什么好處,要是讓爹知道肯定會責罰你?!?p> 安妍皺著眉頭,在連家二小姐身上總能找到她小白花妹妹的影子。
“要是讓爹知道你幫著外人數(shù)落自家姐姐,不知道爹會怎么對你。”
“你身為連家的女兒不知道護著自己姐姐還維護外人,不知道二小姐你怎么想的?!卑插浜叩?,她拉著連霓熙的手向前走去。
連霓暖再兩人背后呸了一聲:“土包子配蠢貨?!?p> “賊子,跟我去見官!”菜市口一個女子拉扯文弱書生罵罵咧咧的道。
“憑什么,這袋錢是我的!”文弱書生被人羞辱俊俏的臉蛋面紅耳赤。他護著懷里的一袋銀子和女子推搡。
“誰說是你的,明明是我們兩夫妻不慎遺落的!”女子的丈夫從文弱書生懷里搶過那袋銀子,甕聲甕氣的嗓音像打雷一般,嚇的文弱書生跌坐在地上。
“你們住口,這錢明明是我老漢的棺材本,你們這些殺千刀的爛人,連老頭子的錢也敢冒領(lǐng)!”這時年旬七十的耄耋老人拄著拐杖敲打地面,脆弱的身板子李純懷疑他能一命嗚呼。
李純總覺得文弱書生眼熟,搜索連霓熙的記憶后得知,文弱書生是明年科舉的兩榜進士因為被人舉報惡意誣陷他人錢財被皇帝老兒貶斥北疆凄寒之地,三皇子愛才惜才幫助他徹查當年事件還他清白圣上才將他調(diào)離北疆委以重任。
從此后他為三皇子馬首是瞻,為百里榮軒登上皇位盡了不少力。
“讓開讓開官府辦事統(tǒng)統(tǒng)讓開?!?p> 京兆尹手下功曹參軍率領(lǐng)著侍衛(wèi)扒開人群走到幾人旁邊。
“何事喧嘩,擾亂他人!”
“官爺,小老兒的銀子掉落在地上,這天殺的三人都說銀子是他們的,小老兒有苦難說??!”
老人,還是如此瘦弱的老人最能引起大眾同情,一時間圍觀的群眾指責著兇神惡煞的夫妻和文弱書生。
李純在白羽耳邊耳語幾句,白羽掙脫出人群消失不見。
文弱書生冷哼:“朗朗青天,你等昧地瞞天混淆視聽,于國家律法不顧,簡直豈有此理!”
“這錢明明是我們夫妻兩個擺攤辛苦賺來的,你們空口白牙憑什么說是你們的!”女子發(fā)揮了中年女人獨有的技能撒潑打滾哭的泣不成聲。
各說各有理,功曹參軍麻了爪,格老子的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抽他二十鞭保準這些人說出實話。
連霓熙前世他就是這么做的,文弱書生屈打成招使他懷恨在心。
李純從人群中踏出俯身行了個禮:“小女子太師府嫡女連霓熙拜見功曹參軍李大人?!?p> 李大人正苦惱呢,見太師府的小娘子突然走出也沒來得及細想禮貌的拱手。
“大姐你干嘛,女子在外不能拋頭露面,小心墮了父親的名聲!”
連霓暖高聲喊著。
酒樓里的各皇子搖頭。
“我說太師府的嫡女腦袋都有問題吧,一個妄想解決紛爭拋頭露面,一個在外呵斥自己嫡姐?!?p> 五皇子開口諷刺著,連太師為人公正廉明皇帝也怕著三分,他的女兒怎么各個是草包。
三皇子目光落在讓他厭煩的女人身上,草包就是草包除了會出洋相一無是處。
“小娘子可有何事?”
連霓熙的名字如雷貫耳,京師有名的草包嫡女,但再草包也是太師府嫡出大小姐,他還不敢怠慢。
李純溫和的說著:“為父曾送給小女子一頂普濟寺開光的洪鐘,據(jù)為父說此鐘常年聆聽佛法有了靈性能辨別是非戳穿謊言,小女子見各位各自有理特獻出此鐘以便查出說謊之人。”
“姐姐,父親……”
“住嘴!”李純冷喝,帶著冰寒之氣的嗓音讓連霓暖住了口。
功曹參軍雖然覺得這事簡直像玩笑,但他敢指責太師嗎?他不敢,神色不悅的打量李純。
安妍啞口無言,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難道連霓熙真的如京師傳的那樣蠢笨如豬?
“真的有如此神奇的鐘嗎?”
“我覺得有,否則太師府的嫡女為何嘩眾取寵?!?p> “我也覺得可信,普濟寺靈著呢,我家娘子求了一次就懷了身孕,普濟寺的大師果然有本事?!?p> “是啊是啊,求一次就喜得貴子普濟寺大師果然有真功夫?!?p> 群眾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見民眾信奉普濟寺,功曹參軍臉色好了些。
“讓一讓,神鐘到!”四個壯漢抬著一口墨色的鐘,白羽來到李純身邊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神鐘,可笑死我了,太師如果知道他的嫡女鬧這么一出,不知道會不會氣死!”五皇子指著黑色的大鐘笑的前仰后合。
“五弟過了!”太子擰著眉頭,雖然連霓熙沒腦子,太師卻是他的左膀右臂,五皇子詛咒太師死令他不悅。
百里榮耀閉緊嘴巴,興趣盎然的看著樓下的鬧劇。
“小娘子如何檢驗他們誰說了謊話?”見鐘都被抬出來,功曹參軍硬著頭皮陪京師有名的蠢貨玩。誰叫他人微言輕,京師隨便一個官職他都不敢惹。
“把鐘放到隱蔽的房間,他們每個人依次進去,將手放在鐘上,誰說了謊,鐘就會發(fā)出響聲?!?p> 夫妻倆和老者狐疑的打量著那口墨色大鐘,果真有這么神奇?
功曹參軍按照李純的意見命人將鐘放到房間里。
“你們誰先進去?”
心虛之人必定不敢先進,老者想明白這些第一個站出來走進房間。
“錢肯定是老者的,否則他怎么敢第一個進入?”
“你看他顫顫巍巍的樣子怎么會說謊,一定是他的?!?p> 吃瓜群眾熱鬧的探討著猜測著,李純雙手背在身后一臉笑意的看著文弱書生。
文弱書生見小娘子一直盯著他看,脖子紅的像蘿卜。
“三哥,你的愛慕者移情別戀了。”
“無恥?!?p> 大庭廣眾下直視男子身體,只有連霓熙能做出來,三皇子對她的厭惡更深一層,被她喜歡他深深受到侮辱。
老者出來后鐘聲并沒有響他得意的抬著下巴。
“你看我就說錢是老人的吧!”
“小娘子你看結(jié)果是不是已經(jīng)出來了?”功曹參軍客氣的問道。
李純擺擺手:“稍等片刻,等全部人進去再做結(jié)論,你們夫妻倆先后進去吧?!?p> 夫妻倆對視一眼丈夫先走進房間,鐘聲依然沒響,妻子出來后也沒響。
“這究竟怎么回事?”
“難道錢是他們?nèi)齻€人的?說不通啊?!?p> 人群騷動,有的人開始懷疑鐘是不是說的那么神奇,功曹參軍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他是有病亂投醫(yī)才會跟著蠢貨胡鬧。
連霓暖勾著唇角嘲諷的笑著,爹爹哪里給過大姐什么鐘,本以為兩個月她學聰明了,沒想到還是蠢貨一枚!
安妍拉了拉連霓熙的胳膊。李純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文弱書生最后一個走進房間,他出來后鐘聲依然沒響。
這下觀眾覺得被連霓熙戲耍了,不滿的嘟囔著:“小娘子,你這鐘聲不會睡著了不靈吧!”
李純微笑著朗聲說道:“請四位攤開手掌?!?p> 四個人攤開手掌,只有文弱書生的手沾滿墨水,其他人的手卻是干干凈凈的。
“錢是這位公子的,你們?nèi)齻€再說謊!”李純指著三個人說道。
“胡說,我們的鐘聲也沒響。”
是啊,眾人面面相覷。
“妙哉妙哉,誰說太師府嫡出大小姐是草包飯桶,明明是秀外慧中的女子?!?p> 看清李純小計謀的太子稱贊著。
“果然妙!三哥我們都看走眼了,這太師府嫡女以前是裝瘋賣傻!”五皇子興奮的扶掌大笑,有趣有趣。
三皇子沉思,連霓熙真的是裝瘋賣傻?她故意追求自己的意圖到底是什么?難道是太子的計策?他狐疑的打量太子的臉,見太子滿目欣賞并不像裝出來的,難道馬真的踢醒了白癡的腦袋?
“小女子還請眾位見諒,剛剛小女子說了謊,鐘并不是普濟寺靈鐘,小女子只是吩咐家仆將鐘涂滿墨汁,并誆騙各位將手掌放在鐘上就能分辨出誰在撒謊,這三位因為心虛不敢碰觸鐘,所以手上是干凈的,而這位公子問心無愧將手放到鐘上才會滿手墨跡?!?p> 眾人恍然大悟,功曹參軍經(jīng)李純解釋矛盾塞開,笑的胡子顫抖。
“太師嫡女聰慧如此,在下佩服?!?p> 三個栽贓的人噤若寒蟬,他們怕鐘真的會聽出他們?nèi)鲋e,所以并沒有摸那口鐘,自以為聰明卻被反套路。
功曹參軍將三個人抓走,沒有熱鬧看老百姓也都散開。
“在下文禮多謝恩人出手相救?!蔽亩Y家境貧寒,他是家里飛黃騰達的唯一希望,母親賣了祖產(chǎn)湊出幾十兩銀子給他做為盤纏上京趕考,無奈他銀子丟了卻遭人誣賴,如果不是李純幫他證明清白要回銀子,他如何能挨到明年科舉?
“這位公子,我是太師府嫡女,我觀你天庭飽滿,人正義凜然定能高中,不知可有意愿拜在太師府門下?”
“小生愿意!”文禮很有才華,也很聰明,他知道背靠大樹的好處,太師府嫡女伸出橄欖枝,他自然愿意成為太師的門客。
李純讓小廝送文禮回了太師府,并吩咐下人以禮相待給了文禮十足的體面。
“霓熙,你真聰明!”
安妍笑嘻嘻的拉著李純的衣袖,與榮有焉。
連霓暖的臉色那叫一個臭,拉著丫鬟的手轉(zhuǎn)身走向自己馬車。
“你瞧你這個妹妹,恨不得出計策的是她自己?!?p> 李純不置可否,目光幽幽的抬頭向酒樓看去。
她耳力極好,早聽到幾個皇子的談話。
她那一雙淡漠的眼睛像夜空清冷的星辰,太子心念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