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田小胖和大晃轉(zhuǎn)過身,挨個給娃子們擦汗,這大熱天上躥下跳的,都出了一頭大汗。
“謝——謝謝——”有個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小家伙,結(jié)結(jié)巴巴地向田小胖說了一聲謝謝。
田小胖摸摸他的小腦瓜:“想不想跟著俺們學(xué)樂器?”
“想——”這次,娃子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只有那五名國外的小朋友聽不懂。
楊老爺子連忙給他們翻譯一下,就五個小毛孩也都叫嚷起來,有兩個還興奮地揮舞著小拳頭。
“好好好,以后我是你們的大師父,大晃叔叔呢,是你們的二師父,你們都先跟著二師父好好練吧。”田小胖從包里摸出一個個的古塤,挨個發(fā)給孩子們。小娃子們都接過來,在手里擺弄著,看樣子都是一副歡喜的模樣。
直到這時候,家長們才圍攏上來,嘗試著和自己的孩子進行交流,這個過程竟然出乎意料的順利,基本都能進行簡單的對話。
家長們都喜極而泣,抱著孩子久久不肯放手,生怕這一撒手,孩子又會回到原來的模樣。
“謝謝你們,神奇的音樂家!”幾個老外領(lǐng)著孩子,率先向田小胖和大晃鞠躬,然后,所有的家長都圍著他們上前道謝。
望著眼前這一道道真誠的目光,以及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話語,大晃若有所思,似乎,他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要用音樂,創(chuàng)造屬于自己的世界。
田小胖也就順勢代表村民說了幾句,叫大伙都不用客氣,把這當成自個家就成。
“田書記,這簡直就是奇跡??!”負責(zé)后勤工作的李想也被徹底震住了,剛開始到達這里,她其實也很是失望,但是現(xiàn)在呢,只剩下神奇了。
聊了幾句,然后就談到了費用的問題,本來呢,李想以為在這個黑瞎子屯肯定住不長,等走的時候,隨便給點錢就算了。但是現(xiàn)在情況可大不一樣,起碼這次的實驗,要進行三個月以上。
這個事田小胖也不好說,多了少了的,于是就先客氣幾句:“都是自家地里產(chǎn)的糧食蔬菜,收啥錢呢?”
李想微微一笑:“畢竟大家也都不富裕,這樣吧,每人每天上交村里一百塊,算是住宿和飲食的補貼。如果有其他方面的費用,再另算,田書記你看怎么樣?”
一天一人一百塊啊,整個醫(yī)療組大概不到六十人的樣子,一天下來就五六千塊啊,一個月就是多少來著?
田小胖有點激動,好像又是一大筆收入,最關(guān)鍵的是成本小啊,基本都是賺的,這筆買賣,太合算了。
既助人為樂,又能順便賺錢,這種事情,田小胖最喜歡干了,剛要點頭答應(yīng),就看到何教授和湯普森博士也一起走過來,何教授可能是把剛才李想的話給翻譯了,所以湯普森教授顯得格外激動:“噢,一百美元,你說的是每個人每天一百美元嗎,你確定?”
誰說一百美金了,我們說的是一百人民幣,這個湯博士,不會還是個小心眼吧。又不是用你掏腰包,人家那么一個大組織,還在乎這點小錢?田小胖也有點不滿,要是個人來,就像上一次的蘇珊娜等人,他怎么也不會朝人家伸手要錢;但是這一次是聯(lián)合國兒童基金會這么一個大組織,當然就得公事公辦。
李想剛要和湯普森博士解釋,就看到湯博士眉飛色舞地拿著一沓子紙單揮舞起來:“一百美金,天天可以吃營養(yǎng)這么高的有機蔬菜和水果,真是賺大了!親愛的田,謝謝你們的慷慨!”
看到湯博士要撲過來跟他練擁抱,田小胖連忙把小白推出去擋槍:原來,人家老外是覺得便宜啊,瞧瞧這事弄的,小白吃麻花——滿擰。
不過現(xiàn)在老外的生活水準都這么高嗎?田小胖也有點納悶,當然是錢越多越好,可是也得有個限度不是,不然傳出去的話,還以為咱們黑瞎子屯宰客呢。
起初,李想也以為博士是那種醉心專研,不問世事,像愛因斯坦一般的科學(xué)家。不過在看了博士遞給她的那些化驗單之后,李想也震驚了:如果真是頓頓都吃這種蔬菜的話,那確實太便宜了??墒?,上邊撥下來的經(jīng)費有限啊。
于是又打電話溝通一番,最后給出一個價格:每人每天的消費標準是二百塊人民幣。
“不不不,這個價格太少了,我們簡直就是在白吃白喝。”湯博士一個勁搖頭,表示占了大便宜。
可是田小胖又何嘗不覺得占了大便宜呢,在接待游客的時候,累死累活,平均下來每人每天也就一百塊,現(xiàn)在價格翻倍不說,而且工作量也小了很多,怎么看都劃算。
而且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如果這一次醫(yī)療試驗成功之后,肯定還有后續(xù),這根本就是一項長期飯票?。?p> 把這個好消息跟村委會和村民一說,大伙也都興高采烈。那些有接待任務(wù)的家庭都紛紛表示,這幾天一定要把客人招待好;包大廚也拎著大勺在空中舞動一番,準備給客人們好好露一手。
“不用太刻意,就當是親戚或者朋友來串門好了。咱們雖然賺他們的錢,但是也為他們服務(wù),所以都是平等關(guān)系,認真做好本職工作就好,千萬別低三下四的。咱們黑瞎子屯的人,啥時候都不能賺昧心錢,啥時候都得昂著頭做人?!碧镄∨诌€順便向村民進行了一下教育,做人就是這樣,你都瞧不起自己,誰還能瞧得上你?
旁邊的劉副主任也瞧得暗暗點頭:這小胖子不錯,不像別的領(lǐng)導(dǎo)干部,腦瓜皮兒太薄,一點原則和立場都沒有。
最令他高興的是,這個棘手的醫(yī)療組,現(xiàn)在好像被小胖子給擺平了,都捋順條揚的,這才是真本事,沒看那個外國倔老頭現(xiàn)在就剩下笑了嗎?
這也意味著,吃完晚飯之后,他就可以回家了,不用窩在這個小山村。可是現(xiàn)在形勢發(fā)展太快,劉副主任還真有點不想走,他也瞧出來了,這次醫(yī)療試驗十有八九會取得重大突破,那樣的話,影響就太大了,只要自己跟著稍微沾點小光,就對就能踏上一條溜光大道。
一想到這些,劉副主任心中就無比熱切,這種機會要是錯過的話,他絕對會悔恨終身的。
在吃晚飯的時候,村委會和醫(yī)療組的領(lǐng)導(dǎo)都聚到一起,準備開個碰頭會,把那些具體的事情落實一下,正好在餐桌上就解決。
劉副主任一瞧這個機會不錯,于是就先發(fā)表了熱情洋溢的歡迎詞,可惜,聽著聊聊,那些老外都奔著桌上的菜肴使勁呢。
“這些菜還是有些太素了嘛,我回去之后,跟有關(guān)部門協(xié)調(diào)一下,多運些禽類和蛋類肉類魚類過來。”劉副主任覺得這是一個做貢獻的好機會,于是就趁機提出來。
結(jié)果,湯博士聽了翻譯之后可不樂意了:“你運來的東西,也能保證這種品質(zhì)嗎,如果不能的話就請閉嘴。你要是想做事的話,就把這條路先修一修,把我們的儀器都顛壞了!”這家伙可誰都不慣著,當然,田小胖除外。用湯博士的話來說,他和田小胖現(xiàn)在是親密的合作伙伴,而且還是以田小胖為主導(dǎo)的。
眼瞅著劉副主任把馬屁拍到馬腿上,臉上寫滿了尷尬:這外國佬太難伺候!不過瞅著博士端起酒杯,又敬了田小胖一杯,劉副主任又不得不感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一瞧有點冷場,田小胖連忙幫著解圍:“俺們黑瞎子屯的條件確實艱苦了一些,謝謝主任的關(guān)心。您看這樣行不行,什么禽類蛋類啥的就不需要了,我們屯子基本能自給自足。就是這些外國友人喜歡吃牛羊肉,主任您要是能給協(xié)調(diào)過來一些活牛活羊,然后我們自己宰殺,那就更好了。”
有人搭梯子,劉主任自然滿口答應(yīng),他現(xiàn)在不擔心別的,就是擔心被排除在外,只要有需求就好,他就能兩頭來回跑,到時候,沒有功勞怎么也有點苦勞不是——
在劉副主任開車暫時離開黑瞎子屯的時候,田小胖也叫他順便把那位高翻譯給捎回去,這種人瞅著就鬧心,還是有多遠滾多遠的好。
高博倫還試圖爭辯,結(jié)果被湯普森博士大聲呵斥一頓,只能垂頭喪氣上車,一氣之下,索性辭職。這家伙算是把黑瞎子屯給記恨上了,以后如果有機會,他高博倫一定要一雪前恥……
吃完晚飯,醫(yī)療組的成員繼續(xù)忙碌,每個小患者都要進行細致地觀察記錄,還要對收集的數(shù)據(jù)進行整理和研究,肯定得天天忙到半夜。
相比之下,何教授和湯博士這兩位大佬反倒顯得輕松一些,在吃過晚飯之后,他們就又溜達到田小胖家里。聊著聊著,就說起了田小胖提到的那種能量,因為通過儀器也檢測到那種能量確實存在,湯博士也打了電話,準備調(diào)運更先進更精密的監(jiān)測儀器過來,好好研究研究這種能量。
他和何教授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這股神秘的能量,才是解決問題的關(guān)鍵。也就是說,他們的研究,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親愛的田,這種能量,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現(xiàn)的?”湯博士現(xiàn)在開口必稱親愛的,叫得田小胖很不習(xí)慣。
“博士,您以后還是叫我田小胖吧?!碧镌磳嵲谑懿涣耍笙奶斓亩伎炱痣u皮疙瘩了。
“好的,親愛的小胖,你能回答我這個問題嗎?”湯博士一臉熱切地望著田小胖。
田小胖算是服了,他斟酌一陣:“大概有四個多月了,我來到黑瞎子屯,然后第一次吹奏古塤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那有沒有取個名字?”湯博士的眼睛越發(fā)閃亮,要知道,在科學(xué)界要是能獲得冠名權(quán),那就是至高的榮譽。
田小胖抓抓后腦勺:“當然取名字了,因為是在黑瞎子屯出現(xiàn)的,所以就叫熊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