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下面請原告陳述案件?!苯芩固岵]有警告白煌裁決所上雙方是不允許交流的,而是在短暫的沉默后,直接宣告著裁決案件的開始。
這次事情并不復雜,事實上許多人都有目睹,就連杰斯提在開始前就也已經知道具體經過。
“所以這件事就是原告多瑪姆你想去傭兵協(xié)會發(fā)布關于打柴的委托,但傭兵協(xié)會的人不僅沒有接受,而且還言語上對你進行侮辱并且還奪走了你身上的七珂金幣,我這么說可沒錯?”
“法官大人明察,這正是小爺。。。小人前幾日在傭兵協(xié)會遭受的不公,還請法官大人為我主持公告?!倍喱斈氛f。
“被告吉米,這是原告多瑪姆對你的控訴,你可承認?”
其實這種話大多數(shù)是廢話,按照任何一切基本的辯論常識來說,就算是陳述事實的話都不能承認,而是要對其中一點點的曲解加以否定來達成對方說錯的效果。
圖索站了出來,瞪了多瑪姆一眼,說道:
“法官大人請聽我說,多瑪姆的控訴是不成立的。傭兵協(xié)會都會對委托進行判斷,排除掉一些不實際的。并不是說什么奇怪的委托我們都會接下,這點還請法官大人知曉”
“我的委托哪里不合理?法官大人他這就是在蔑視我的人格?!?p> “請你不要搶話,我沒有讓你說話?!苯芩固崆昧艘幌路ㄩ?,冷冷地說道,“不過請圖索會長解釋一下多瑪姆的疑惑?!?p> “法官大人明鑒,據我所知,多瑪姆生活十分不檢點。我們不認為他擁有需要打柴足夠的牧場和牧羊,也不認為他擁有田地。對于一個不需要打柴的人來委托來打柴,我們只能認為他是來搗亂的而已?!?p> “我抗議,這是蔑視。你不能這樣小看我,那你說我不來委托來干什么的?”
“多瑪姆再次請你注意。”杰斯提不喜,重重地砸了一下法槌,讓多瑪姆不禁嚇得縮了一下脖子,“你的抗議無效,大家對你平日里地作為都很清楚,這一點請你心里明白。傭兵協(xié)會沒必要為你總是惹麻煩的行為找理由?!?p> “感謝法官大人的合理判斷。除此之外,只要是合理的委托,我們都會接下,委托至上一直是傭兵協(xié)會的宗旨。我們絕不接受因一些不合理、不正當?shù)奈卸馐茇熾y?!眻D索無畏無懼,這樣一席話一身正氣地說下來,倒是讓圍觀的大多數(shù)人都忍不住贊同。
他說完還有意無意盯了白煌一眼,自然說的是上次白煌上門來的惡言惡語。后者也笑著看回他,但卻不打算說什么,身邊的多瑪姆激動地說道:
“那你們也不應該搶走我的錢?!?p> 杰斯提疲倦地連敲了幾下法槌,小鎮(zhèn)上的人比不上他在渤海城時的,沒有人甚至了解裁決的流程。
“圖索會長,請解釋為什么你們傭兵協(xié)會會奪走多瑪姆的錢?!?p> “關于這一點,原因很簡單。大家都清楚,多瑪姆從來一拿到錢后就會在妓院或者酒館里用完,他絕不會可以積累到7珂金幣這么多。我們不確定他是不是通過什么不正當?shù)氖侄文玫竭@筆錢,所以既不會因此接受他的委托,也不能坐視他在使用這筆錢,于是出手將他拿了過來?!?p> 一旁的吉米連連點頭,他吃吃地說:
“是,是這樣的。我,我,他不可能,突,突然有這么多的錢?!?p> “法官大人,關于這筆錢,傭兵協(xié)會從來沒有私自動過。我們早將它的來源標明,如果是誰丟失的話,我們核實之后會全部歸還?!眻D索笑了笑,“當然如果這筆錢真的是屬于多瑪姆的話,我們也當然會全部原封歸還給他并且誠懇地像他道歉。不過我們也希望多瑪姆既然能意外之下得到這么多的錢,可以是拿去做正事,反省自己的行為,不要因為某些原因來做這些沒有意義地事情?!?p> 圖索等人一早便有想過,若這件事真的有白煌地參與,那么多瑪姆手上的這些錢當然就會是白煌給與他的。因為無論怎么說,這次的確是協(xié)會的吉米有些莽撞,讓他們十分被動。不過圖索等也早就想好白煌的目的,既然特地要用這種方式,目的無非就是詆毀他傭兵協(xié)會的名聲。那么他要做的自然就是不讓白煌成功,比起單純的去追求裁決的勝負,更重要的是讓人們看見傭兵協(xié)會的氣度。
所以他所作的一切帶給人們的看法是,即便多瑪姆都是對的,傭兵協(xié)會也依舊是一個正確的形象:理智,卻也具有人情味。
當然如果沒有白煌參與的話,那這件事就更加簡單了。
“真的是很聰明的辦法,更別說法官是站在你們這邊的。若是我,肯定想不到這樣的辦法?!笨粗_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的多瑪姆,金忍不住笑道,“若那個殿下找的是我們的麻煩,還真不知該該怎么辦才好。”
斯波納瞪了他一眼,但還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相比之下,這讓斯波納同時也好奇的是,為什么到現(xiàn)在上臺來的白煌一句話不說。不過若要讓他知道白煌的心理活動,怕是會讓他更加的糾結。
白煌看著對方步步為營,一句一句化解多瑪姆的控訴,內心其實是很震撼的。自己明明想辦法沒有給對方多少時間準備,但至少從目前來看,圖索可以說是準備十足了。多瑪姆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暗示自己,他撐不下去了,但他哪里知道白煌其實在猶豫。
這兒可不比上次去砸場子,正式場面,這么多人盯著。白煌埋怨地想到,他也會緊張的誒,這萬一在臺上不小心口吃了,這不就丑了啊。不對,對面好像口吃過了已經,那自己不就不怕丟人了?白煌驚喜地想到,最后看到已經支支吾吾求救般望向自己的多瑪姆,俊美的臉此時和吃了苦瓜沒什么區(qū)別。
“法官大人,我有話想說?!卑谆徒K于是像杰斯提示意。
“你是何人?”杰斯提明知故問,在阿爾卡蒂斯家的宴席上,他肯定是見過一面這位領主殿下。
“在下白煌,算是多瑪姆侍奉的主人?!?p> 這時人們才去更多的留意這個和多瑪姆打扮相近,卻并不起眼,有些過分年輕的后生。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白煌帶給人的感覺既然是有些陌生。表面看上去是溫和,卻又有隱隱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閡。他們能感覺到,雙方并不像是一類人。
“那么你想為多瑪姆做什么辯護?!?p> “悉聽遵命,法官大人。”白煌笑道說,“傭兵協(xié)會從一開始就沒有正視過我的下仆多瑪姆對他的控訴,而且還一味的為自己錯誤的,狂妄的行為找理由?!?p> “什么?請你注意,圖索會長一直在回答多瑪姆提出的控訴,并且在場的人都贊成他的話。”杰斯提說道,“如果你想反對地話,請你拿出理由出來?!?p> 圖索忍不住冷笑,他并不覺得白煌這種時候說話還有用。
“很簡單,多瑪姆像對方控訴的事情不只是對方做的不合理的行為,而是對引發(fā)這些行為的原因表示不滿。對方因為蔑視我的下仆多瑪姆的人格而對于他的行為做出曲解,對此多瑪姆受到了精神上的嚴重傷害?!卑谆驼f,只不過些許的緊張讓他說的有些快,但他正好想要這樣的效果。
這樣的一番話讓所有人都疑惑地愣住了,圍聚在外邊看戲的人想像后面聽不清的人傳述,但往往說到一半才錯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理解到底是個什么意思??v是連一旁地多瑪姆也苦著臉,還不得不一本正經的點頭確認,事實上連他也不知道白煌在說什么。這也就只有杰斯提曾經學習過案例,知道這叫什么所謂的精神損失。
“可以請你詳細的解釋一下嗎?”在眾人錯愕之際,杰斯提又說道。
“謹如大家所愿。”白煌輕輕拍了拍多瑪姆的肩,雖然這個動作他只是想緩解緩解緊張而已,“我不知圖索會長是沒有充分理解,還是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傭兵協(xié)會對多瑪姆真正造成傷害的是什么?是你們從一開始就對他的人格做了一次評價,然后認為他不值得你們去為之完成委托,呵呵,甚至是不配擁有錢。而現(xiàn)在,則更加是以蔑視他的人格為前提來逃避自己錯誤的行為,也來證明自己的高尚。而這一點行為,對多瑪姆精神上造成了極高的傷害?!?p> “法官大人?!眻D索冷哼一聲,“關于這件事情,我做過合理的解釋了。傭兵協(xié)會的確是對多瑪姆做出過一個判斷,但是通過他一直以來的行為。至于搶錢一事,我們也對此做出過道歉甚至是承諾。就算多瑪姆真的的確因為某種原因,比如因這位殿下的善良得到過一大筆錢,我們會將這筆錢原封不動地還給他。而對于所說污蔑人格一事,我是說過,我們衷心地希望多瑪姆能走上正道,不要再像以前一樣混日子了。”
圖索冷靜地說道,欲加之無罪的辦法,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白煌的打算。蒼白的論述根本就沒有用,他至少清楚如果想導引人心,僅憑指控是不可能的。
“強者同情弱者,這往往是出自蔑視,你依舊沒有改變問題的本質。很可惜,圖索會長,你錯了?!卑谆筒[著眼睛說,但圖索卻不清楚,白煌說的錯究竟是什么,“我的確給了多瑪姆一大筆錢,但卻不是我的善良,而是我慶祝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親人,并且為了家人他早就改過自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