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一條手臂斷去,而且一身的氣血也隨著剛剛命魂出竅消耗一空,雖然努力的坐在地上,卻搖搖雨墜,似乎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項樊和薛文姬也好不了什么,兩人雖說比白羽稍強(qiáng)一些,也是神魂受創(chuàng),氣血虛弱,杜林倒是無礙,只是此時也不好做出生龍活虎的狀態(tài),免得被人生疑。
“我去為三位道友尋找一些吃食,這樣一來也能勉強(qiáng)恢復(fù)一些氣血。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不知道具體是哪里,若是大山深處,少不得要堅持一段時間?!闭f著話,杜林顫悠著起身,剛一起來,腳步一滑,差點(diǎn)坐在項樊的身上。
剛剛交談,已經(jīng)知道三人隨身攜帶的藥物,符箓,都在之前交戰(zhàn)中毀去,這樣的狀態(tài),無法再大山中生存。
這里不知距離京都多遠(yuǎn),也不知道有什么樣的危險,這大山究竟有多深,幾人誰也不清楚,杜林從沒有離開過京都十里,卻也在書中知曉大山的風(fēng)險,步步殺機(jī),處處致命。
山中那些尋常的豺狼虎豹,若是在三人全盛的時刻,自然并不懼怕,可是此時,一旦遇到了,恐怕只能成為這荒山肥料。
他倒是不怕,只是此時卻不想在幾人面前表現(xiàn)出太多的異常。
“多謝道友好意,還是我去吧?!?p> 見杜林起身都很艱難,薛文姬沉吟一下,伸手?jǐn)r住了杜林,看了眼白羽,項樊兩人后說:“道友之前也曾說過,一直在京都中生活,想來對于這大山的危機(jī)也并不了解,若是因我三人出了什么意外,于心不忍,我去就好。
只是離開這段時間,還請道友照顧一下我的兩位師弟,麻煩了。”
說著話,薛文姬起身,對杜林行了一禮之后,也不等他回復(fù),轉(zhuǎn)身便向外走去。
在幾人被傳送此處時,十里之內(nèi)已經(jīng)化作了齏粉,薛文姬的身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紅褐色的土地上,幾次差點(diǎn)跌倒,杜林張了張口,只是那些個勸回的話,終究沒能出口。
薛文姬走后,項樊和白羽兩人便閉目養(yǎng)神,不在言語,杜林身子有意的遠(yuǎn)離了二人一些后,閉目打坐,心中暗頌地皇文,神識立時的遁入了識海之中。
睜開眼,輕輕的動了一下身子,看了眼識海。
之前,神識隱藏在青云子殘魂中,視野狹小,無法動彈,此時的視線倒是寬闊許多,并且能夠控制命魂做出一些個簡易的動作。
杜林再次嘗試著去聯(lián)系胎光,爽靈二魂,卻發(fā)現(xiàn),在失去了青云子的殘魂后,神識連一絲絲都無法進(jìn)入那灰黑色的霧氣中。
“皇文帝書,按照青云子講述,皇文帝書與地皇文結(jié)合,才是《大有三皇經(jīng)*地皇文》的完整傳承,剛剛倒是見到了皇文地書的神奇,卻不知道在我的手中能夠發(fā)揮出什么樣的能力?!?p> 青云子驅(qū)動皇文地書,是以那殘魂為代價,不說其他,之前所說的修行幾千年的功力,哪怕只剩下了那么一絲絲,也比此時的他強(qiáng)大太多。
心中想著,那皇文帝書化作的卷軸瞬間出現(xiàn)在幽精魂前,相比之前,模樣倒是沒有太大變化,只是似乎凝實了一分。
幽精魂雙手輕輕用力,想要打開,卻發(fā)現(xiàn)皇文帝書紋絲不動,杜林想了想后,暗罵自己愚笨。
“之前那青云子神魂化作皇文帝書,此時又出現(xiàn)在我命魂腦海,應(yīng)該是需要用魂力打開的?!?p> 想到這,杜林馭動神魂,默念經(jīng)文,一絲絲靈魂之力從命魂溢散之后,手中皇文帝書輕輕飄起,立于虛空,隨著杜林魂力的灌輸,以一種極為緩慢的方式打開了一道縫隙。
那縫隙出現(xiàn)瞬間,一道黃芒閃爍,光芒萬丈,不可直視,識海中,灰黑色的霧氣快速翻滾,退讓,只是片刻中,便退出了足有百丈距離。
杜林隱隱察覺到了胎光,爽靈二魂的落處。
“可惜,打開這份皇文帝書,所需要的神魂之力過于龐大,恐怕此時即便是將我吸干了,也無法全部的打開?!?p> 杜林晃了晃頭,不得不暫時放棄,好在這皇文帝書就隱藏在他的識海中,如此修行,他堅信終有一日能夠打開。
“倒是要看一看,這傳說中的《大有三皇文》究竟有多么奇異?!?p> 心中想著,有默默的感受了一番肉身上的變化。
一身血肉已然淬煉完畢,便是經(jīng)脈也完全貫通,丹田中,一道瑩瑩氣絲若隱若現(xiàn),他運(yùn)行經(jīng)文,微弱的氣絲運(yùn)行了一個小周天后,只覺得神魂,肉身,舒暢無比。
“氣血循環(huán),難怪無論是薛文姬,或是地皇文中,都將氣血循環(huán)當(dāng)做了真正修行的開始。”
魂引氣,氣煉血,血養(yǎng)魂,氣血循環(huán),神強(qiáng)身壯。
神識歸體,白羽兩人還在閉目打坐,雖然心中驚喜,卻也不想太過引人注目,杜林晃晃悠悠的起身,在四周晃蕩了幾步。
“恩?”
走了幾步之后,杜林腳步一頓,一處土坑中,有一個巴掌大小的東西正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那光芒很弱,如同瑩蟲,只是慘綠的顏色,總是能夠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他彎下腰,將那東西用力的拿起。
“好冷?!?p> 剛一觸碰,一股陰煞氣息沿著手臂襲來,凍住了筋骨,就是氣血都似乎遲滯了一絲,杜林拿在手中輕輕的掂了一下,強(qiáng)忍著那股冰寒,放在眼前看了一下。
“這.....”
“陰司令牌?”
他微微愕然,遠(yuǎn)以為這令牌已經(jīng)在皇文帝書中毀去,不曾想?yún)s絲毫無損。
這令牌不知道為何物制成,似金非金,似木非木,極為沉重,相比同等大小的金塊,重了不止一倍。
此時,將這令牌拿在手中,杜林終于看清了模樣,令牌邊緣處,刻著無數(shù)繁瑣的花紋,似云朵一般,與令牌上原有的花紋完全融為一體,看起來如同一個個不斷變換的鬼臉一樣。
正面,一座巨大的宮殿莊嚴(yán)肅穆,雖只是雕刻卻也能夠感受到一股浩然之力,牌匾上刻著幾個分不清模樣的字體,像極了他在書中見到的上古文字。
大殿兩側(cè),小篆書寫著‘幽冥引渡,酆都鬼府’八個大字,龍飛鳳舞。
“杜道友?!?p> 正看著令牌出神,身后傳來一陣呼喊,回過頭,便見到白羽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入定中醒來,夜色黑暗,沒有什么光亮,一時間倒是見不到他此時的模樣。
杜林起身便要向前,可他剛一移動,手中那陰司令牌中,便立即有一股更為徹骨的冰寒傳來,杜林手一抖,令牌一下掉在地上。
他想了想,從身上撕下了一塊布條包裹著,說來奇怪,當(dāng)令牌被布條包住之后,再沒有那股徹骨的冰寒,杜林將其掖在懷中后,便向前走去。
白羽此時骨瘦嶙峋,在沒有之前富貴的模樣,皮膚暗淡,雙眼渙散,一條手臂斷落,略顯狼狽。
等了一會,不見杜林回應(yīng),隱約間,見到遠(yuǎn)處一團(tuán)鬼火在空中跳躍,輕輕的碰了一下項樊后,兩人立時的戒備起來。
“薛道友大概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回來,兩位道友,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訴我,我一定盡力?!倍帕终驹趦扇舜蟾乓徽赏猓f。
“沒什么大事兒,就是全身無力,身子骨痛的厲害,想要活動一下。”白羽說。
“哦,我也是,剛剛昏迷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好似身子被抽空了一樣,虛弱的厲害,道友可否能夠再堅持一下,想來一會薛道友歸來,吃過一些吃食之后,應(yīng)該能緩和一些?!倍帕终f。
“那就算了,倒是麻煩道友了。”白羽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我三人經(jīng)此一劫,修為大損,即便是修養(yǎng)回來,也傷了氣血,亂了神魂,動了根本,恐怕大道無望,接下來一段時日,倒是需要叨擾道友了。
道友若是不棄,等我三人修養(yǎng)完畢后,可與我們共同返回宗門,以你資質(zhì),加上我等的引薦,定能夠入得宗門長老眼中,成為我青云宗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