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風(fēng)輕笑了一聲,道:“是啊,也就只能見見面了,這樣的女子,容貌本就是上佳,又師從天水宮,已經(jīng)是眾星捧月,你我凡人,應(yīng)該是一生都無法靠近了。有時候真羨慕李言和沐淵,可以和林姑娘如此親近。”
林墨染最煩李懷風(fēng)說話,總是話中有話,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呸呸呸,話都不會說了。
“太子殿下如果不是太子,或許還有機會去天水樓,得我青睞?!绷帜竞敛豢蜌獾恼f道。
李懷風(fēng)面色一僵,不知如何對答,李懷青忍不住笑道:“林姑娘說話一向如此風(fēng)趣嗎?太子殿下始終是太子,怎么可能不是呢?還請姑娘不要說笑,免得給自己惹禍上身?!?p> “惹禍又怎么樣?難道還有人能再一次重創(chuàng)天水宮嗎?我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什么人,能有這么大的能力?!绷帜纠湫Φ?。
“什么?有人重創(chuàng)天水宮?這世上還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可查出是什么人了?”李懷風(fēng)吃驚道。
看李懷風(fēng)的樣子,他應(yīng)該是不知情的,李懷青更是一臉懵逼,怎么都想不到,一向被江湖中人吹捧為第一門派,高高在上的天水宮,怎么可能受到重創(chuàng)?
座中大臣們更是鮮有知情者,他們中更多的人可能只是覺得,天水宮離自己太過遙遠,只是聽說過這個名號而已,根本就不清楚天水宮的近況。消息靈通的人,也可能只是知道,天水宮最近兩年比較低調(diào)而已,原來事實居然是這樣!
只有一人,表現(xiàn)得平淡無波,好像天水宮受創(chuàng)這么大的事,他都無動于衷一樣。這樣的人,除非是真的處變不驚,任何事都無法讓他臉色大變,否則就一定是知情者,知道這件事的底細。
林墨染心中有數(shù),又轉(zhuǎn)頭和江沐淵、陶李言對了對眼色,江沐淵朝她了然的點頭,顯然是已經(jīng)看明白了,陶李言還有些疑惑,但是也看得出來,座中眾人的臉色意味著什么。
“有能力讓天水宮重創(chuàng)的人,身后的勢力必定非凡。自古朝廷和江湖勢力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時還會互相合作,互惠互利,朝廷斷然不會做這種得罪天下江湖人的事情。那么做這件事的會是誰?該不會是江湖中新起了什么勢力,短時間內(nèi)就直逼天水宮了吧?”
說話的人是李昀身邊的一個大太監(jiān),名叫趙平,一般情況下,他說的話,很大層面上就是代表了李昀的意思,這一點,林墨染很清楚。
“是啊,朝廷和我們江湖勢力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若不是天水宮有了可以威脅到朝廷的能力,朝廷又怎么會對天水宮下手?可能真的是江湖中人,為了什么天下第一門派的名頭,就對我們起了歹意吧?誰知道呢?”
林墨染意有所指的說了幾句,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說道:“說起朝廷,我就想起了五年前和父親一起下江南,到了江虞鎮(zhèn),在那里小住了一段時日。那時候我年紀小,還以為就是出去游玩,倒是玩得很開心。只是這幾年我年歲漸長,也開始懂事了,才知道原來父親去那里為的是公務(wù),想來也是查到了什么實證吧?所以回程的時候,遇到了歹徒襲擊,差點死在異鄉(xiāng)?,F(xiàn)在想來也真是驚險,若非我們有上天庇佑,現(xiàn)在恐怕早就成了一縷孤魂吧?父親大人,那年你在江虞鎮(zhèn)到底查到了什么?等哪日有空了,記得和女兒說說,別到時候人都死了,卻還什么都沒有說出來,我連替你報仇,都不知道去找誰?!?p> 林正堂笑道:“女孩子家家的,什么報仇不報仇的?爹只希望你好好活著,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至于為父我在江虞鎮(zhèn)查到的消息,該上報的都已經(jīng)上報了,并無遺漏,女兒不用擔心,若有人想對為父下手,恐怕是徒勞無功,他們所犯下的罪行,應(yīng)該受到的懲罰,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并無遺漏???父親真是糊涂,你應(yīng)該留下一兩條線索,做自己的保命符的,若你有不測,就會有人將這條消息放出去,到時候背后害你的人將死無葬身之地,這才是正理兒。父親回頭也想想,還有沒有什么細節(jié)你忘了說的,要是一條猛料才行,足以讓那人滿盤皆輸?shù)牟藕??!绷帜拘Φ馈?p> 林正堂一怔,但是幾乎是一瞬間,他就知道林墨染說的很對,于是哈哈大笑,道:“我的女兒果然是長進了,心智居然已經(jīng)如此成熟,做事又穩(wěn)妥,算無遺策,真真兒是得到了天水宮真?zhèn)鳎∮信绱?,為父就放心了!染兒,你只要照顧好自己,與你兩個哥哥守望相助,為父就已經(jīng)十分欣慰了。至于為父,你也不必擔心,為父能從江虞鎮(zhèn)回來,五年都毫發(fā)無損,你就知道為父是有些手段的?!?p> 父女二人間的對話你來我往,雖然看似稀松平常,但是聽者有心,總有很多人聽著心驚肉跳,好像隨時都會驟停一樣。畢竟那次的江南水患,京城里的人牽扯眾多,五年間總有人事升降,都屬平常,但是與江南水患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人,這五年里降職的已經(jīng)不少了,剩下幾個手握重權(quán)的,才是最擔驚受怕的,他們還不想失去自己手中的權(quán)利。
李昀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就適時制止道:“好了,好端端的說這個干什么?墨染回來是高興的事,咱們不提了。近日宮中培育了幾株曇花,很是罕見,不如眾位大臣陪朕去看看,今日如此歡宴,不知它們開花了沒有?若是開花了,豈不是在慶祝我大周國國泰民安?”
“若是不開花呢?”林墨染很不知趣的問道。
陶李言難得嘴甜了一回,說道:“就算沒開花,我們這么多人秉燭夜游,不也是一樁美談?這里的人大多是文人學(xué)士,最喜歡的不就是附庸風(fēng)雅嗎?今天我們也風(fēng)雅一回,日后再有人夜游,也只能是附庸我們了?!?p>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到底是哪一伙的?怎么凈和我唱反調(diào)?以后天水宮的酒都不給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