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力隨著富察容若回到了他的院子,她本來是想趁著富察容若去沐浴的時候偷偷溜出去瞧瞧,結(jié)果富察容若就像是會讀心術(shù)似的,瞄了一眼她,然后盯住她的眼睛說道,“在書房等我。我不回來就不許離開?!?p> “喂!富察容若,我就是讓你收留我一下,我不是你的犯人好嗎?”唐一力似乎真的有些生氣。
“少爺,您今天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就在唐一力準備和富察容若唇槍舌戰(zhàn)的時候,忽然從身后傳來一個很稚嫩的男聲,唐一力轉(zhuǎn)頭一看,果然,這個少年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單薄的眼皮令人覺得他有些雋秀,若不是裝扮和聲音,倒是頗有幾分像女孩子。
“這位是?”唐一力反客為主,先是問道。
“我是少爺?shù)臅?,也是隨身侍候的,姑娘是?”小書童一點也不羞澀,干凈利落地回話甚是落落大方。
“甭管她是誰。我不回來不準她出書房?!备徊烊萑粽f完,明明十分俊美柔和的面孔卻作出一副十分肅穆的模樣,隨后袖口一提轉(zhuǎn)身離開了。
小書童望著富察容若遠去的背影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反倒咯咯偷笑了兩聲,隨后十分有禮貌地躬身擺手說道,“姑娘請!書房內(nèi),既有香茗,又有古韻,咱去瞧瞧?”
小書童此話一出,唐一力瞬間眼前一亮。她萬萬沒想到富察容若身邊竟然還會有這般透亮的人,不僅愛說愛笑,而且這話到他嘴里仿佛都有了甜味兒讓人聽了甚是舒心。
富察容若,你還真是貴人多多?。√埔涣︵哉Z。
唐一力剛走近書房,果然,迎面撲鼻而來一陣梔子花香,明眸一轉(zhuǎn),四下里都是檀木色,房內(nèi)除了一張簡單的木床,還有一個擔著筆墨紙硯的桌子以外,就全部都是書了。滿滿登登兩書架子的書,倒真與窗邊的那盞梔子花構(gòu)成了書香。
唐一力不禁聳肩一笑,不為別的,只是有些汗顏。畢竟她一個當代女大學生的寢室卻可以供養(yǎng)一頭小豬,如此一比較,真真是羞紅了臉。
一旁的小書童甚是懂事,進屋以后沏好了一杯暖茶,見唐一力瞧得認真便輕聲細語地解釋道,“姑娘也喜歡練字嗎?這本蘭亭雅集是爺平日里最喜歡臨摹的!”
“他還喜歡練字?”唐一力驚訝的問道。
小書童非常不解地答道,“那是自然。我家少爺?shù)淖秩┏潜?,也能拔個頭籌!”小書童說完脖子仰得老高,神色甚是驕傲。
唐一力咯咯笑了兩聲,心想著,一看就是自家主子。
唐一力隨即放下了手里的書,轉(zhuǎn)身瞧了瞧案上,可惜,桌案被整理得干干凈凈,是瞧不到富察容若的字了。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唐一力忽然抬頭問道。
小書童咧嘴一笑,甚是喜慶地答道,“福子,姑娘叫我福子就好。希望福子我可以給姑娘帶去多多福氣。”
“小福子!真是好名字。你這巴巴的嘴,還有這美滋滋的笑容,定會給別人和自己帶來福氣的?!碧埔涣φf完不禁被小福子爽朗的笑聲所感染。
“咳咳?!?p> 聞聲,二人轉(zhuǎn)頭一看,恰是富察容若回來了。于是,兩個人也漸漸收斂了笑聲。
富察容若一副好奇他們說什么的表情,卻是不肯開口問一句。轉(zhuǎn)頭一句就是,“天要黑了,早些歇息吧。”
“得嘞,福子這就退下?!备W诱f完就匆匆退著出屋?!澳悴蛔??”富察容若不客氣地盯了唐一力一眼。
呵!唐一力也沒有好臉色盯了他一眼。
針尖對麥芒說得應該就是他倆了。
唐一力故意挑逗富察容若,竟學著唐麼麼的樣子雙手交疊屈膝請安,嘴里嗲聲嗲氣地答道,“知道了爺!爺您辛苦了!爺您早點休息!爺!”唐一力實在是“爺”不出來了。就故意氣他,來了個耶耶耶!
富察容若被她弄的一頭霧水,若不是她能言善辯,說她是個小瘋子也不足為奇。
“你,到底走,不走?”
“別別別。我這就走這就走!只是走之前我想與你討兩樣東西,可好?”唐一力期盼地問道。
“不好?!备徊烊萑舳挍]說,直截了當?shù)鼐芙^了。
喂!
唐一力在心底感嘆。
隨后大大的眼珠滴溜一轉(zhuǎn),嬌滴滴地來了句,“少爺?爺?哥哥?你就答應我嘛。不是貴重的物件兒,你有很多的。就送我一份兒,就一份兒,好不好嘛~”唐一力雖是撒嬌,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可能是她本身長著一張可愛的少女顏,再加上骨子里的男子氣,兩者一中和,反倒恰到好處了。
富察容若就算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面對如此軟綿綿的攻勢,明顯沒有剛才強勢了。唐一力一瞧,連忙去淘自己想要的物件,轉(zhuǎn)眼間,就收入囊中了。
回到自己房間以后,唐一力一直在聚精會神地等。等什么?當然是在等她什么時候變成男人了?。?!
說來也是心酸!說來也是無奈!說來也是搞笑!但是,誰又有什么辦法呢?
等啊等,摸啊摸!
咦?有變化了有變化了!
唐一力暗暗激動,隨即一下子跳起身來。隨后像個上樹的猴子火急火燎地竄到窗邊,探頭瞧了瞧夜色,隨后又火急火燎地叫來了唐麼麼,一問才知現(xiàn)在是亥時。
唐一力豁然開朗,或許她的身體變化和時間有關(guān)。每日從亥時起他是個男人,一直到次日。除了這個時辰以外她又要恢復女人身。唐一力決定,今晚哪怕頭懸梁錐刺股也不能睡。只要她能搞清楚保持男兒身是什么時辰,她就不會那么被動了。
唐一力心想:雖然這樣的情況很尷尬也很窘迫,尤其是在一天內(nèi)同時面對兩份身體有點令人感覺羞澀!不過,除此之外,就都還好。想著想著唐一力自我安慰道,“習慣就好了?!?p> 隨后趁著等天亮的這段時間,唐一力拿出了一個藍色封皮的黃紙書,又順手尋出了一支筆和一小盒的墨汁,原來她與富察容若討得是這兩樣東西。
唐一力坐在桌邊,手拄著下巴若有所思,忽然間她想起自己喜歡的一部美劇,其中她記憶最深的就是女主每次在開篇時說的一句:dear diary!(譯為:親愛的日記。)
于是,作為一種特殊的符號標記唐一力決定也要將自己接下來的生活記錄下來。至少,這種思考可以證明她確實真實存在。
于是唐一力隨手抄起從富察容若那兒淘來的毛筆,衣袖擼起,大筆一揮??蛇@剛下筆就占了一頁紙的三十二分之一,只見她咧嘴嘿嘿一記傻笑,隨后寫到:
Dear diary!這是我來到這里的第二天,一切還好,就是有些想家,想要早點找到那個地方,然后和家人視頻。但是由于目前毛筆字寫起來太難了,所以,晚安。
唐一力仰頭想了想,大致回憶了一下自己離開前的日期,落款:2020年1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