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還有一句話叫做外賊易防,家賊難防。
自從吃了江沐晨那一頓蒸螃蟹以后,江思語一直沒有能夠忘記那個揮之不去的味道,就連魂牽夢縈之時都是在舔蟹黃,一覺醒過來以后,只是莊周夢蝶而已。
可是江思語不甘心,終于等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趁著江沐晨外出的時候,偷偷地潛入了江沐晨看守嚴密的后花園。
由于家里面的仆人不敢動手,只能這位千金大小姐親自行動,抓螃蟹的工具都是齊全的,江思語也不敢給江沐晨一鍋端了,留下了幾只茍延殘喘。
再一次嘗到這種美味佳肴,那感覺真的是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尤其還是這種偷偷的行為,更加讓江思語覺得刺激。
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到府里面下人躲躲閃閃的眼神以后,江沐晨就感覺不對勁,沖進院子,當(dāng)聞到蟹香味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勃然大怒的江沐晨掀翻了整個將軍府尋找江思語,始作俑者早就已經(jīng)溜之大吉了,江沐晨的怒火可不是她能夠承受的,即使作為最心愛的妹妹,那也必須要付出代價。
在人聲鼎沸的市場里面,江思語大隱隱于市,無比愜意的躺在藤椅上面消化著一肚子的美味。
既然防不住,那就不防了,這樣反而收得了奇效,江思語不僅不偷,反而幫著一起養(yǎng)。
江思語的所作所為,印證了一句話“牽著不走,打著后退?!?p> 江思語的快樂可不多,從那以后,每一天都會被江沐晨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逼著練劍,時常抱怨江沐晨沒有人性,不過這位沒有人性的哥哥一定也不在乎,反而把這種折磨妹妹的方式當(dāng)做一種樂趣。
三天過去,城里面相安無事,也許這就是生活吧,很多時候都會這樣平平淡淡的,當(dāng)某人懷著鬼心思的時候,一天尋常的日子也許就不平淡了。
和往常一樣,兄妹二人坐在飯桌上一起吃早飯,不過,今天江思語好像是有一點別的小心思,黑喲喲的眼珠子一直在江沐晨的身上打轉(zhuǎn)。
被盯的時間長了,江沐晨感覺渾身不舒服,抬起頭瞥了一眼坐立不定紅衣少女問道“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哥,今天你忙嗎?”江思語畏畏縮縮的搓著蔥白如玉的小手指,一點也沒有偷吃時候膽大心細的樣子。
“有話直說,藏藏掖掖的反而麻煩。”
“今天是夫子的六十大壽,城里面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去,你可是他的關(guān)門弟子,再說你又是將軍長子,于情于理,這一趟你怕是必須要去?!?p> 江沐晨摸了摸下巴“聽你這話,我不去反而失了禮數(shù),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江思語興奮的站了起來,哼著調(diào)子的收拾碗筷。
“哎,思語,哥哥我的家底你也知道,拿不出錢給夫子買禮物,要不然咱們還是算了吧!”
“不能算”江思語跺了跺腳,一把拉住江沐晨。
江思語沖著江沐晨露出了一個小狐貍的微笑“我有一個哥哥可以拿出的禮物,而且夫子絕對喜歡,前提是你得帶上我?”
江沐晨直勾勾的盯著少女嬌艷的臉蛋撇了撇嘴“原來一直在這里等我吶,好吧,說來聽聽!”
“現(xiàn)代詩!”
江思語顯然有備而來,一步步引導(dǎo)江沐晨達到目的,不過江沐晨出門之前約法三章,他可不想背著一個不知什么時候會爆炸的炸藥包。
雖屬荒城,不過夫子飽讀詩書,幫過不少人,往來也都是達官顯貴,像江沐晨這般大小的少年郎卻是屈指可數(shù)。
聽從江沐晨的建議,思語換上了一身從未穿過的白色霓裳,既沁出少女亮麗,又不失大家閨秀儀態(tài),在這賓客之中,儼然鶴立雞群。
由于不常穿這類衣服,思雨還不是特別習(xí)慣,不時的用手抓衣服,緊張的江思語險些摔倒,索性一旁有江沐晨,一手扶著江沐晨的胳膊,兩個人緩緩步入了正堂。
作為壽星的夫子正在和幾個好友攀談,看到備受矚目的二人,夫子立刻停止了交流,和一眾好友往兩個人這邊走來。
“夫子,祝你福如東海滾滾流,壽比南山不老松!”
“好,謝謝!”
夫子咧著嘴開心的大笑,教了上百個學(xué)生,江沐晨給他的記憶最深刻,不是江沐晨有多聽話,也不是江沐晨有多天才,而是他的別樹一幟。
夫子不是一個迂腐的人,自從聽說現(xiàn)代詩這個名詞以后,覺得江沐晨就是一個曠世奇才。
只不過把表達方式展現(xiàn)的更通俗易懂,卻能夠得到不一樣的效果,成為一個新的體裁,他自己也寫過幾首,可是受制于自身的教育,怎么看自己都覺得不滿意。
有了江沐晨,夫子就忘記了身后的老朋友,相知相識多年,大家也不在意,壽星佬不在,一樣可以開心的交流探討。
進入到了房間以后,下人給每人倒了一杯茶,夫子的茶不錯,不過大家今天是來祝壽的,就自動忽略了。
江思語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江沐晨,小聲在耳邊提醒了一下,江沐晨這才注意到手里面的禮物。
“夫子,這是壽禮?!?p> “我可以現(xiàn)在打開嗎?”
江沐晨攤開手掌“當(dāng)然,本來就是送給您的壽禮,您有決定的權(quán)利?!?p> 懷著期待的心情,夫子打開了盒子,盒子里面放著一本手訂的線裝書,做工和市面上的相比實在是太拙劣了。
這都不是夫子在意的,他在意的是這本書的書名,簡潔明了——《現(xiàn)代詩》。
“現(xiàn)在多少首了?”夫子顫顫巍巍的雙手合上木盒子,沒有輕易觸碰,害怕手心的汗水對紙張造成損壞。
“大概抄錄一百多首了,我記不得了。”
“一百多首,我最記憶猶新的,是你給我背的那一首……”
“再別康橋!”
三個人異口同聲,這首詩跨越千年,有躺在這片既陌生又熟悉的土地上,在每個人的心里面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記,尤其是花甲之年的夫子,他與現(xiàn)代詩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深深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