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zhèn)麟x間計
月上眉梢。
總兵府正堂,燈火點點。
張須陀讓仆從退下之后,雙手負于背后,目光緊凝在椅上的那一把寶劍,默不作語。
王守仁嘴角微瞇,旋即說道:“張將軍是否在想如何破那李琿之事?”
張須陀這才轉(zhuǎn)過身來望了一眼王守仁,糾結(jié)地說:“如今征南七萬大軍兵臨城下,更有后部三萬大軍由一個號稱不弱于李公逸的裴元慶支援,這倒是讓本將有點頭疼了,今日就是想問問王先生你有何見解。”
尚未等張須陀發(fā)問,王守仁就湊上問道:“張將軍有何看法?”
“本將認為,如今裴元慶與李琿尚未合兵一處,裴元慶此人狂傲好戰(zhàn),若是能在裴元慶與李琿反目成仇,那便無需我軍出手,可惜本將卻百思不得其反目之法?!?p> 張須陀頓了頓,將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娓娓道來。
王守仁雙目緊閉,張須陀知道他那聰明絕頂?shù)哪X袋正在飛速旋轉(zhuǎn)。
過了一會,王守仁雙眼慢慢睜開,一股運籌帷幄的氣勢儼然生成。
旋即開口娓娓道:“根據(jù)龍組的探報,這后軍主將裴仁基是其子裴元慶經(jīng)過比武后,云璟方才讓裴仁基跟隨李琿征南?!?p> 隨后,王守仁緊接著說道:“這其中奸相李致沒有什么動作,如今三萬由裴家父子統(tǒng)帥的后部軍隊連番減灶,將軍可知其中意?”
張須陀思酌著王守仁的一番話語,低頭不語,腦海中思緒翻滾如潮,將事情前前后后重新串在一起,突然恍然大悟。
張須陀如夢初醒地說道:“莫不是李致不希望李琿出師成功,因為這樣裴家就會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將來也有可能因為裴元慶的勇武爬到他們頭上,所以減灶就是李致利用在朝中的權(quán)勢,克扣了糧草。
裴仁基又畏懼權(quán)位不敢多言,故全軍減灶。
如此一來,到時候糧草遠不足以供應(yīng)十萬大軍,全軍必將會把怒氣撒在裴家父子上。
裴元慶此人又是個急性子,如此一來,若是裴元慶敢頂撞上司,那他們裴家……”
聽了張須陀順?biāo)浦垡话懔骼耐评?,王守仁捋了捋須絨,滿意一笑轉(zhuǎn)而說道。
“到時候我軍當(dāng)可坐山觀虎斗,有必要之時再火上澆油。
卻不可讓裴家人逃脫,裴家人若是能歸順我軍,那無疑是如虎添翼。”
張須陀舒心笑了笑,心中卻又生起疑問,隨即問道:“不過王先生,這馬武與景華還有關(guān)在大牢里的那個李然如何是好?”
王守仁眉頭微微一皺,不過瞬息之間一切憂擾煙消云散,胸有成竹地說道。
“馬武此人死忠于羲,相必招降不太可能,不過那景華本就是裴家家臣,若是裴家歸順我軍,那景華也必定會歸順我軍。
將軍若是能在一定恰當(dāng)時機派出兩支軍隊,由兩員與其二人相似的將佐統(tǒng)領(lǐng)攻打羲國關(guān)卡,分別打著馬字旗與景字旗,上部定會對其家室采取措施,則萬事可定矣
至于李然,若是將軍能脅迫李然為我軍辦事,最后讓裴仁基與之反目,加上朝中奸相李致的讒言,怕是裴仁基所部再無力南征了,然后……”
張須陀聽后內(nèi)心對此贊嘆不已,王守仁僅僅只言片語之間,便將全局大勢完全顛覆于掌中。
張須陀心中已經(jīng)有了打算,忍不住贊嘆道:“王先生上策能謀定大戰(zhàn)之勢,下計能離間敵軍之隙,真乃無二妙計??!”
“不敢,守仁只是紙上談兵,計策能否成功,還要全仗張將軍的詳細安排?!?p> 王守仁淡淡一笑,卻是謙遜得很,絲毫沒有居功之意。
張須陀擺了擺手,相視而笑道:“也罷,今夜時辰已晚,王先生還是早早回去歇息,張某也得休息了。”
“守仁現(xiàn)行告退?!?p> 王守仁應(yīng)答一聲,出門而去。
空蕩蕩的房間之中,只余留下未盡的燭光和張須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