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來臨的前夜,總是那樣的寂靜且沒有太多征兆。
薈華樓二層甲字間坐著三人。房慕紫面對屏風正當中落座,其左手坐著李子祺,右手坐著薈華樓掌柜裘振豪。原本安靜愜意的環(huán)境,卻帶了點陰謀的氣息,一旁理應彈唱的姑娘,這會卻在不停的給三人斟酒。
“子祺哥、裘掌柜,潞酒的事情,你們找不上我,我不是說過了嗎,這個酒是我那二哥弄的,現(xiàn)在連父親都聽他的,我又怎能做得了主?!狈磕阶蟽墒忠粩偀o奈的說道。
“快給三公子把酒滿上?!濒谜窈婪愿赖?。
“慕紫,你二哥確實挺有本事,以前唯唯諾諾的,現(xiàn)在跟變了個人似的。該不會是扮豬吃老虎吧?”李子祺比房慕白大幾個月,是李梅兒哥哥的孩子。克死了爹媽,由爺爺帶大,平時較為寵溺,所以性格乖張,喜歡和房慕紫出入一些鶯歌燕舞的地方。
“放他娘的臭屁,他有個球本事?不就是運氣好,僥幸做了個新酒嗎。我是沒有去柜里,看不上那地方,我要是去柜里,我比他房慕白做的要好一百倍?!?p> 房慕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但他只顧著發(fā)泄自己的情緒,卻沒有看見李子祺和裘振豪私下里的蠅營狗茍。
“那是自然,以三公子的才智何止是做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說句不該說的,我要是你父親,一定讓三公子把持著房家里里外外,憑借三公子博古通今的才華,以及大氣沉穩(wěn)的氣度,將來的房家一定不可限量。來,我敬三公子一杯,一是敬三公子目前的龍遇淺灘。二是敬三公子往后的飛黃騰達。有道是’金麟豈非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p> 房慕紫,哪里經(jīng)得住這樣先刺激,再拍馬屁的攻勢?這簡直是瞌睡缺枕頭有人送上門——不要太舒服。裘振豪曲意逢迎,李子祺把酒相勸,不一會功夫,房慕紫就喝的有點大舌頭了。
裘振豪看著喝的已有幾分醉意的房慕紫,便趁機說道:“唉~只可惜我癡長幾歲。怕三公子不愿與我結(jié)為異性兄弟呀。”裘振豪是老江湖,深刻理解做戲做全套的道理。
“怎么能呢,裘掌柜這樣說是看不起我三弟。我三弟別的不敢說,除了聰明絕頂以外,整個房家就屬他重情重義?!崩钭屿鲙鸵r著說。
房慕紫這點智商,加上幾杯馬尿下腹,直接導致大腦熄火,著急忙慌的應道:“裘掌柜,嗯不,您比我大的多,我就叫您一聲裘大哥。希望大哥不要嫌棄。我房慕紫今天,當著我子祺哥的面,跟裘大哥結(jié)為異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大哥可愿認我這個兄弟?”
“慕紫兄弟~”
“大哥~”
鬧劇一樣的故事仍在進行著,喝多的房慕紫根本沒有注意到,裘振豪壓根沒有說那些誓詞,只是不斷稱呼他為兄弟,唬弄著結(jié)拜了。
在房慕紫看來,這個結(jié)拜的異姓大哥是全天下最懂他,最賞識他的人,只恨相逢太晚,若是能夠早早相識,定然能在大哥的支持下干出一番不菲的成績。在裘振豪而言,拿下了這個糊里糊涂的三公子,接下來報復房家,不給他供潞酒的怨氣,終于可以得逞了。
“慕紫兄弟,我猛然想到個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裘振豪問道。
“裘大哥,咱倆誰跟誰,你就說吧,我洗耳恭聽?!?p> “你說,現(xiàn)在你二哥把潞酒的生意做的這么好,你父親也向著他,以后這房家還不得他說了算呀?”
“只怕…”
裘振豪說了一半,故意吊著房慕紫的胃口。
“裘大哥,你別吞吞吐吐的,像個婆娘,有話就趕緊說吧。”
“只怕到時候,房家沒你的份,以后全家誰不得聽他房慕白的。那個時候還能有你好受的?”
“放屁,放他娘的大臭屁。他房慕白要是敢…”
氣憤有余的房慕紫站起身,大拍著桌子,剛說了一半,就越想越不對勁了,要是房慕白的潞酒做的越來越好,那可不是以后就得聽他二哥的了?他房慕紫從小可沒少欺負自己二哥,到時候能有好日子過?慕紫是越想越害怕,越想后背越發(fā)麻,酒勁被這懼意都減去了不少。
心中冷汗直流的房慕紫,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端起酒杯,趕緊喝了一口,以慰籍自己即將淪落為無足輕重之人的心靈。
裘振豪看到房慕紫被自己的話,已經(jīng)嚇到魂不守舍,便繼續(xù)道:“慕紫兄弟,不要怕,為兄怎么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以我兄弟這樣才智無雙,氣宇軒昂的風采又怎么會遭受這種不公!”
裘振豪說話時,那種大義泯然,一身正氣的模樣,搞得好像自己站在了正義的制高點。
“兄弟放心,為兄已有妙計?!?p> 房慕紫像是起死回生一般,精神頭立馬勃起,兩只眼睛綻放出褶褶光芒。
“大哥所言可是真的?”
“兄弟放心,大哥適才所言絕無虛假。”
“大哥,那要怎么做呢?”房慕紫焦急的問道。
“這個…唉。還是算了吧?!?p> 裘振豪欲言又止,裝模作樣的拿捏著房慕紫的內(nèi)心。對于裘振豪這種在江湖上打拼許久的人物來說,揣摩內(nèi)心,蹂躪內(nèi)心的方法簡直不要太多了,有時候殺人未必動刀子,掌握人心,鞭笞折磨,給對方帶來的痛苦更大。
“大哥,你就快說吧,難道大哥想眼睜睜的看著兄弟我,以后的日子永遠抬不起頭嗎?”
“唉,只是大哥的方法,可能會讓你們新造的潞酒,徹底沒了生意。所以我才不愿說下去?!濒谜窈兰傩市实恼f道。
“大哥,那你這個方法會影響房家嗎?”
“嗯,對房家影響不大,主要是對潞酒,對你二哥房慕白有些影響。”
房慕紫眼睛里充滿了由嫉妒產(chǎn)生的暴虐、殘忍,于是惡狠狠的道:“大哥,只要對房家影響不大就行。至于我那二哥?哼哼~讓他越慘越好。”
人是感情動物,不僅會被喜悅沖昏頭腦,也會被仇恨影響喪失理智。潞酒口碑一落千丈,怎么會對房家沒有影響?這種影響是絕對致命的!只是滿腦子嫉恨的房慕紫,已經(jīng)沒有辨別真?zhèn)蔚哪芰α恕T谶@一刻,他對能結(jié)交這樣一位肯為自己出謀劃策的大哥,是滿心的歡喜和由衷的感謝。
“那就這么辦…”裘振豪將計劃合盤托出,房慕紫聽得是后背發(fā)涼。
“大哥,這樣做真的可以嗎?真的對房家沒影響吧?”
“當然了,兄弟,我做大哥的怎么會騙你呢?不過這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拙見,具體還需要慕紫兄弟細細體會,至于是否采納,也但憑兄弟做主?!?p> 裘振豪巧妙的將責任又推給了房慕紫。
“是是。大哥肯定不會哄騙于我。只是茲事體大,容我再思索思索?!?p> “來,不愉快的事情不說了,先喝酒吧?!崩钭屿髡{(diào)節(jié)著場內(nèi)的氣氛。
而滿腹心事的房慕紫,根本沒有了之前的酒興,沒過一會,便起身告辭了。慕紫晃晃悠悠的上了馬車,一路朝著房家馳去。送走房慕紫,李子祺和裘振豪返回樓上。
“裘掌柜,我看事情基本差不多了?!?p> “現(xiàn)在還不好說,只怕房慕紫不著道啊?!?p> “呵呵,這一點裘掌柜大可放心,以我對他的了解,此事十有八九成了?!?p> “只是…”李子祺頓了頓,伸出縮在袖中的右手,比劃了比劃,意思是說好的定錢要支給他了。
“子祺兄弟,說好的事情肯定不會有變,大哥說話算數(shù)?!?p> 裘振豪說罷,掏出一錠金子,給了李子祺。
“這是說好的定錢,等事情成了,我在給你尾錢?!?p> “哈哈哈哈~那就有勞裘大哥啦?!?p> 兩人一陣哄笑。
由于路面不平整,馬車廂內(nèi)還是比較顛簸的,喝了酒的房慕紫,被顛的泛起酒勁,眩暈感一陣一陣的向他的頭頂發(fā)起著進攻。而躺在車廂里的他,根本不知道,所謂的結(jié)義大哥正一步步的計劃著如何借他的手,宰掉這個不給他裘振豪面子的眼中釘--房記酒坊。
李子祺與裘振豪之間是合作關(guān)系,也是利用關(guān)系。在裘振豪從房記進潞酒無果后,就瞄準了李子祺,他知道李子祺家中雖有家底,但實際到李子祺手中的卻沒幾個子兒,于是裘振豪想到通過這樣一層關(guān)系,進行“曲線救國”。
而李子祺為了維持他紈绔子弟的行事作風,需要大把用度。正愁著沒地方弄錢呢,裘掌柜就像奶站站長一樣,捧著錢從天而降,讓李子祺心里樂開了花。不過,李子祺心里清楚的很,世間哪有這種好事,就問了個明白,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原來裘振豪圖謀甚遠,野心勃勃,妄想搞垮房記的生意,將師傅們請過來,自己另起一攤。只是,房記的生意又不是他李家的生意,雖說沾親帶故,可又能怎樣?說到底也不會給他李子祺一分錢。所以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可憐的是,房慕紫還在他那黃豆般大小的腦仁里,思索著裘大哥的方法到底會不會影響到房家的根基。卻殊不知,江湖險惡,人心不古,房家差點因為這次危機一蹶不振。
常言道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幸虧房家吉人自有天相,全家上下通力協(xié)作,否則這房家就完蛋了。
清蒸海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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