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紅坐在吧臺里，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肥皂劇，這是段高潮劇情，主人公聲嘶力竭地告白，企圖賺取觀眾的眼淚。
但方紅的心思完全不在電視劇上。
她將背挺得筆直，視線越過吧臺，越過整個網(wǎng)吧，落到盡頭處的房間。
那本來是雜物間，現(xiàn)在是陳飛的房間。
就在剛剛，顧清去找他，敲開門，不知道說了什么，陳飛忽然一把將顧清拉入房間，門“砰”地關(guān)上。
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二十分鐘了，兩人還沒有出來的意思。
房間里那么小，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而已。
兩人在干什么呢？
房間內(nèi)。
當(dāng)然不是方紅想象的那樣。
顧清坐在床上，陳飛靠墻站著，像是個犯錯的學(xué)生。
“也就是說，你遠(yuǎn)程操控這個人偶逃出，半路被趙一梓阻截，你們就打了起來?！鳖櫱逭f。
“沒錯?！标愶w一臉無辜，“我也不想的啊，但她死纏著我不放?！?p> 顧清看著那只烏鴉，沉默了一會。
沒想到居然是陳飛。
更沒想到的是，讓小劍仙趙一梓吃癟的，竟然只是陳飛的一個人偶。
“這事，不能怪我吧？”陳飛小心翼翼地問。
“嗯……目前還沒人懷疑到你身上。”
陳飛還沒來得及放松，卻聽顧清又說，“但青城山是修仙門派，法門眾多，多半有能追蹤到你的法術(shù)?！?p> “青城山……很厲害么？”
“三大修仙門派之一，傳承了上千年，底蘊(yùn)雄厚?！疂q潮’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次‘靈氣復(fù)蘇’。”顧清說。
“我好像有麻煩了?！标愶w摸了摸鼻子。
“很大的麻煩。趙一梓是青城山這一屆最出色也是最受寵的弟子，十六歲就有小劍仙的名號，到我們特調(diào)科來只不過是歷練?！鳖櫱逭f，“你毀掉的那把劍叫飛星，是青城山的秘寶之一?！?p> 陳飛吞了吞口水，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見自己的話起作用了，顧清的語氣才稍稍緩和：“好在你沒有傷人，青城山是名門正派，講究修身養(yǎng)心，看中‘道心’，應(yīng)該也不會取你性命。但你這個人偶，多半是保不住了。”
“到時候再說吧。”
陳飛緩過神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解決腦子里的袁無天，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放。
“你那里能找到制作人偶的材料嗎？”陳飛強(qiáng)調(diào)，“有靈性的那種?！?p> “你是說靈性油墨？”
“除了油墨之外，還有沒有靈性黏土什么的?！?p> “這個倒沒有。特調(diào)科里的人偶師不多，一般的人偶制作，也用不到什么特殊材料……”顧清忽然反應(yīng)過來，“你要做新的人偶？”
“對?！?p> “用來做什么？”
“呃……宇智波鼬不是會被青城山干掉嘛，我做個新的，好防身?！标愶w撒了個謊。
沒辦法，不能讓顧清知道他隨時會變成袁無天這件事。
“防身確實(shí)也有必要，最近城里不太平。”
顧清點(diǎn)頭，沉吟了一會，卻又搖頭，“但我不能從特調(diào)科里幫你拿材料，這次辦證件已經(jīng)引起一些關(guān)注了，要是再動人偶材料，可能會引人懷疑?！?p> “好吧?！?p> 陳飛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
只能自己想辦法了么？
“我還沒說完?！鳖櫱逭f，“不能從特調(diào)科拿，但有一個地方，你可以買到想要的東西。”
“哪里？”
“黑市?！?p> “有黑市？”陳飛振作起來，“你知道在哪？”
“我可以帶你去?！鳖櫱孱D了頓，“不過你要自己準(zhǔn)備一些錢，那里的東西都不便宜?！?p> “錢……沒問題！”陳飛一口答應(yīng)下來。
“你打算怎么做？”顧清看了門外一眼，“預(yù)支工資么？那點(diǎn)可不夠。”
“我早就考慮過錢的問題，我打算去地下競技場打兩場?！标愶w說。
顧清微微皺眉：“那里很危險?！?p> “我又不會自己過去?！标愶w拍拍宇智波鼬，“當(dāng)然是讓人偶上，我在這里操控就行了?！?p> 顧清猶豫了一會，同意了陳飛的計劃。
當(dāng)天晚上的時候，顧清托快遞送來一個包裹，里面是一張黑卡和一部IphoneXS。
黑卡陳飛以前見過，是地下競技場的入場券。
手機(jī)上存了一個號碼，陳飛打過去，顧清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這是用葉問的名字辦的電話卡，里面還綁定了一個銀行賬戶，號碼是……我最近比較忙，沒空再過來，你湊齊錢之后再聯(lián)絡(luò)我。”顧清說。
“大概要多少錢？”
“看你的需求。一份靈性油墨在黑市上的價格差不多是二十萬，更好的東西需要拍賣才能獲得，價格就不好說了?！?p> 電話掛斷，陳飛一下子覺得任重而道遠(yuǎn)。
按這個標(biāo)準(zhǔn)，不掙個千八百萬的，恐怕買不到他想要的東西。
“問哥，那女的是你什么親戚?。繉δ氵@么好？”
蘇小曉看著陳飛手里的iphone。
“一個表姐，我媽托她照顧我?！?p> 陳飛把手機(jī)收起。
“今晚還打游戲嗎？”蘇小曉小嘴微微撅起，委屈道，“你都好多天沒陪我玩了。”
“嗯……”
陳飛正想找個借口回房間休息，專心致志地操控宇智波鼬去地下競技場賺錢。
但聽到蘇小曉這么一說，又不太好意思了。
這幾天他忙著琢磨“別天神”的事情，確實(shí)都沒怎么好好工作過。
方紅雖然不說，但似乎已經(jīng)有意見了，下午走的時候，沒給他好臉色看。
雖然陳飛猜錯了，方紅不高興，另有原因……
“游戲就不打了，我陪你看劇吧?！?p> 陳飛還是打消回房間的念頭，走進(jìn)吧臺，坐在蘇小曉身旁。
“好耶！”蘇小曉立刻高興起來，“你想看什么？”
“都行?！?p> 陳飛心念一動，宇智波鼬從房間里飛出來。
他將手里的黑卡扔出，宇智波鼬在空中精準(zhǔn)地叼住，轉(zhuǎn)頭飛出窗外。
“哪來的烏鴉？”
蘇小曉疑惑道。
……
地下競技場的位置，距離網(wǎng)吧并不遠(yuǎn)。
烏鴉在附近落下，重新施展變身術(shù)。
為了防止被人認(rèn)出來，還是沒有變回原形，而是變作一個上身黑色T恤，下身短褲，相貌平平的普通男人。
造型靈感來源于坐在陳飛對面上網(wǎng)的那個客人。
陳飛一邊陪蘇小曉看劇，一邊指揮著宇智波鼬，走入地下競技場所在的夜總會。
“歡迎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