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妖精的庇護所出來之后,我總覺得背后有人在悄悄跟著。
當(dāng)我回過頭,又看不到。
那道視線,跟昨天我和水蘿隱通過王宮去中心祭壇時感受到的視線非常相似,
“是錯覺嗎?”我喃喃自語道。
然后我加快了腳步,專挑人多的地方跑。
跑過幾條街道后,我感覺總算是甩掉了身后的視線。
我大口地喘著氣,放慢腳步,平靜下來后,往幽影神廟走去。
幽影神廟的祭司們聚集在大廳里,看到我進來,臉上神色古怪。
“呵呵,勇者大人你回來了。”其中一名祭司沖我打招呼,其余人也跟著向我行禮。
“嗯,洗馬大主教出去了嗎?”我隨口問。
“洗馬大主教和洗牛、洗羊外出還未回,勇者大人找他們有事嗎?”祭司問。
“哦,沒事?!蔽矣樣樀卣f著,擺擺手準(zhǔn)備回房間。
“勇者大人還沒吃晚飯吧?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奔浪颈攘藗€請的手勢。
玻璃碗周圍被黑灰籠罩,陽光只有在太陽照射強烈的時候才能透射進來。
相對于原來世界普通的一天,這里沒有所謂的黎明和黃昏,白晝很短,所以他們每天只吃兩餐。
從另一方面來說,只吃兩餐極大地降低了食物的需求度。
餐廳里,侍女奉上了簡單的晚餐。
“你們是有什么事嗎?”看著在如雕塑般矗立餐桌前的幾位祭司,我皺眉問。
圍觀我吃飯?
“沒、沒事呀,哈哈哈?!逼渲幸晃淮蛑?。
我暗暗腹誹,沒事你們在這里站著干嘛?
沒辦法在這種氛圍中好好享用美食,我囫圇吃了些東西就回了房間。
剛推開房門,一股香氣涌了出來。
室內(nèi)陳設(shè)未變,但床罩被褥被換成了艷麗的顏色。
一個婀娜的身影坐在床邊,身上的禮服很好地將她的身材勾勒出來。
我眨眨眼,確認(rèn)自己沒有看錯,床上坐著一個人,呃,一個女人。
我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往后一跳,趕緊將門合上,慌張地說:“對不起我走錯了?!?p> 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我自問剛剛好像沒有走錯啊。
房間門開了,那女人探出頭來,軟言細語說:“勇者大人,你回來了?!?p> “呃,啊。你是誰?”我站在原地問。
女人輕輕笑了一下,眼中蕩漾著柔情。
“勇者大人還記得今日在王宮里,給你奉茶的侍女嗎?”女人說。
“茶呀,哦哦,是你呀。你怎么在這里?國王有什么話要你傳達嗎?”我想起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沒有,那個,其實是國王將我賞賜給勇者大人了?!笔膛ち伺だw腰,羞澀地低下了頭。
噢,天哪,現(xiàn)在的情況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這、這、這、這誤會可大了。
我睜大眼睛仔細看了那侍女,長得還算不錯,身材也很好,但是我真沒那種意思。
國王這個玩笑過分了??!
“勇者大人,你要先入浴,還是要、要歇息了?”侍女紅著臉說。
面對她這個樣子,我承認(rèn)我慫了。不敢入浴,更不敢歇息。
“那個,我出去逛逛,你、你自己自便吧。”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逃也似的跑了出來。
逃是逃了出來,但我沒處可去,走到居住區(qū)域通往大廳后門的地方,我向內(nèi)張望。
發(fā)現(xiàn)剛剛那些祭司已經(jīng)不在里面了。
于是我走了進去,坐在大廳神龕下,拍著自己的胸脯順氣。
嚇?biāo)懒?,這完全是封建包辦婚姻嘛!
呼,我是接受不了,就算是在異世界,這點底線還是有的。
“咦,這門怎么開著。”后門外一個聲音說。
“大概是最后出來的沒關(guān),今晚可能大家都睡不著哈哈哈。”另一個人說。
“沒想到勇者大人還好這口……”
門關(guān)上之后,他們的聲音漸漸遠去。
我使勁撓撓頭,這回是跳進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要不去找國王,讓他收回成命?
但國王那不聽人說話的脾氣,會不會像宮斗劇里的那樣,認(rèn)為侍女沒用了,然后將她給……
不會吧?還是會?
我舉棋不定,就算不會,被退回去,估計她也沒什么好日子過,流言蜚語會將她壓垮吧?
但是我真沒這個意思,耽誤了人家也不好。
唉,拿不定主意的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抬起左手,張開五指,從中指和戴著戒指的食指之間的縫隙去看幽靈幻影水晶。
洗狼和倪蘿隱是不幸的,同時又是幸運的。
因為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到惺惺相惜的另一半。
對此,我是既羨慕又同情,然后發(fā)自內(nèi)心想幫他們。
跑了一整天的結(jié)果可以說是對案件依然無從下手,線索著實太少了。
到底該怎么樣才能啟動戒指,聯(lián)系上倪蘿隱呢?
我嘗試著集中精神,對著戒指默念倪蘿隱的名字,但戒指毫無反應(yīng)。
再次嘗試呼喚神鹿,依然沒有反應(yīng)。
我甚至覺得我很“中二”,對著戒指念叨。
想了想,我學(xué)著綠龍爬到神龕上,去觸碰幽靈幻影水晶。
水晶表面摸上去堅硬冰冷,我用指尖敲了敲。
和指尖相碰的地方像是觸碰到水面一般蕩漾開來,同時發(fā)出“叮~!”一聲清脆且悠長的聲音。
我等了一會兒,水晶依然沒有反應(yīng)。
我正想用戒指去敲擊水晶,大廳正門傳來輕微的響動。
“你在追查什么?”一個男人問道。
我轉(zhuǎn)過頭一看,大廳內(nèi)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個人,他全身隱藏在黑色長袍里,臉上也裹著黑布,不知他是怎么“看”到我的。
“啥?”我攀下神龕,將戒指戴回左手食指。
“我問你在追查什么?”
那人慢慢地說,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怪異,沙啞又晦澀,像是刻意隱藏真正的聲音。
“你是什么人?”我問。
需要隱藏原本聲音的人,很可能是我認(rèn)識的人。
雖然看不到,但他的視線令我很不舒服,就像這兩天我一直感受到的視線,難道那視線就來自于他?
對方身材高大魁梧,我在這個世界認(rèn)識的人不多,從寥寥幾人中,根據(jù)輪廓我猜測此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