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么玩笑呢?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龍這種生物好不好。
你當(dāng)我九年義務(wù)教育是白學(xué)的么?
你說你是不是躲在床下面?人嚇人可不好玩!
小妹妹快出來吧,哥哥膽小,不要嚇哥哥了?!?p> 男子故作冷靜地沉聲說道,其表面看似穩(wěn)如老狗,實則心中已慌得不行。
本想要起身下床查看,卻發(fā)現(xiàn)渾身乏力,只有手指和頭勉強(qiáng)可動彈。
“陽予心,你個呆瓜,我就是是十一世紀(jì)地球上的最后一條龍!
但你說的也不完全都錯,確實是已經(jīng)沒有真正的龍了。
準(zhǔn)確來說我只是一條蛟而已,算不上完全體的龍,但距成龍也僅僅只有一步之遙?!?p> 這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聽在耳中只覺嬌柔甜膩,也難怪這被稱為陽予心的男子會將她當(dāng)作是小妹妹。
“你是‘成龍’,我還是你師兄‘洪金寶’呢!
我他么確實是有抑郁癥不假,但精神可沒有問題!
另外你是咋知道我叫陽予心的?”
陽予心當(dāng)下好奇地問道。
“咚!咚!咚!”
當(dāng)是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算啦,你愛信不信,我等你醒來都有些發(fā)困了,這便要去休眠歇息啦。
陽予心,老娘再和你說最后一句,你愛信不信。
我的確是在你的肚子里,確切的說是在你肚子里的丹田內(nèi)。
而且我們現(xiàn)在是在大概一千年以前的北宋?!?p> “搞什么飛機(jī)呢?你這明明是兩句話??!”陽予心抱怨道。
不遠(yuǎn)處,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diǎn)點(diǎn)細(xì)碎的月光,陽予心發(fā)覺這木床上方的木架竟然也雕刻得異常精致,自己從前只在電視和博物館里見到過。
“難道…難道這不會真的是在宋朝吧?
喂!喂!喂!
成龍,你人呢?”
但此時已無人回應(yīng)。
伴隨著“吱吖”一聲,正是七丸打開了房門,手中抱著兩床被子走了進(jìn)來。
“恩公,恩公,我這就給你蓋上,蓋上后你就不冷啦。”七丸笑著說道。
“美女,你來的正好,幫我看看床底下有沒有藏著一個小女孩?!标栍栊膶ζ咄枵f道。
“恩公,這房間內(nèi)除了你我之外再無外人啦?!逼咄韬芸隙ǖ卣f道。
但其依然將手中的被子暫且放置一旁,乖乖地趴在地上向床底瞧去,以向陽予心證明床底確實空無一人。
“恩公,我看過啦,并未有人呢!”
說完七丸便像是在疊豆腐一般仔細(xì)地將被子為陽予心蓋好。
“這尼瑪,三床被子可真重,壓得我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此時間,陽予心早已無心顧及冷暖,腦中一片空白,處在懵逼之中。
半晌后其方才猛然領(lǐng)悟到:“是了,我一定是在做夢呢!
以前也經(jīng)常會做很多類似這種奇奇怪怪的夢,如果是夢的話,那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
什么被人追殺,什么搶銀行,什么沉到海里,什么從高樓墜下,然后還有那啥春…春…
反正以前如果不想再做夢了,就只要閉上眼睛,然后數(shù)到十,猛地再睜開就會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啦。
那我立馬來試試吧!”
“一、二、三……十!
睜!”
“不對呀,咋還在這里呢!”
“那就再來一次吧!
一、二、三……十!
睜!”
“臥槽,你干啥呢!嚇我一跳!”陽予心對著七丸大聲喊道。
只因剛剛睜眼一看,出現(xiàn)在陽予心眼前的竟然是七丸那張有些嬰兒肥的包子臉,他正瞪大了雙眼一臉愁容的看向陽予心,眼中還忽閃忽閃的,兩人的臉相距不過數(shù)寸。
“恩公,是七丸失禮了,可我看你一直緊閉雙眼,一臉痛苦之狀,實在是有些擔(dān)心,才想著靠近些查看?!?p> 被陽予心這般一吼,七丸居然帶著哭腔地連聲解釋道。
“算啦,算啦,應(yīng)當(dāng)是我說對不起才對,不應(yīng)該對你一個女孩子這么兇。”
陽予心看這七丸是個有些呆萌的軟妹子,細(xì)眉大眼,笑起來露出的大白牙也感覺憨憨的,心中不禁有些愧意。
“如果按某撲上高圓圓是八分標(biāo)準(zhǔn)的話,那眼前這個軟妹子再怎么說應(yīng)該也有個六點(diǎn)五分往上吧。
不對呀,我現(xiàn)在都沒搞清楚自己是啥狀況,想這么多干嘛呢。
但話又說回來,以前做夢的時候也會常常夢到美女的,不稀奇。
對呀!讓她打我一下,若是不痛的話,那我肯定就是在做夢了?!?p> 隨即陽予心便微笑著開口向七丸說道:“美女,幫我個小忙唄,你快使勁扇我一巴掌試試!”
“恩公,這如何可以呢!”
“快點(diǎn)!扇我!
你如果不扇我,我就要瘋啦!”
“噢,噢?!?p> 突然只聽“啪”的一聲,陽予心左臉頰上頓時多出了五條紅紅的手指印。
“好了么?這樣可以么?恩公。”
“好是好了,但我現(xiàn)在是徹底瘋啦!”
陽予心兩眼空洞,喃喃地說道。
此刻其左臉正火辣辣的疼,卻毫不在乎,只因心情已然跌落到了谷底。
“恩公,方才你明明說不打才會瘋么?怎的打了你也瘋了?”
七丸焦急地詢問道。
“美女,你現(xiàn)在讓我一個人呆會兒吧,我現(xiàn)在想要靜靜?!?p> 陽予心心中已經(jīng)很清楚,自己的確不是在做夢,而是身處在真真切切的現(xiàn)實之中。
“噢,好,恩公,那七丸就坐在門外面的門檻上,你若是有何需要直接喊我,我就能聽見啦?!?p> 說完七丸轉(zhuǎn)身便欲向門外走去。
“等等,等等,你還是回來吧,外面那么冷,你一個妹子還是呆在屋子里吧?!?p> 陽予心下意識地覺得讓妹子一個人坐在門外有些說不過去,實在是缺少了些風(fēng)度。
正是深夜,就算是在房間內(nèi)也冷得直哆嗦,溫度沒有個零下二十度,至少也有零下十度了,陽予心自己蓋上三床被子才稍微暖和些,讓其一人呆在外邊自己還算什么男人。
七丸聽聞此言,便對陽予心傻傻笑道:“謝謝恩公啦!”而后便開心地坐在了椅子上守在陽予心床邊。
這一笑,陽予心心中只覺一股暖意油然而生,微微好受了些。
果不其然,那句話是怎么說來的,對男人來說天底下最有效的良藥便是美女治愈般的微笑。
……
二人皆相繼無言,不知是過了多久。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又或是三個時辰。
七丸終于小聲地說道:“恩公,你是睡著了么?”
聲音輕輕的細(xì)細(xì)的,看似既想要確認(rèn)陽予心是否睡著了,又怕將其吵醒。
“我哪能睡得著啊,就算我心再大也受不了??!跟他么的拍電影一樣?!?p> “恩公,雖然我不知曉你經(jīng)歷了何事,但是如有需要向我開口便是。
額…額…那我現(xiàn)在能請教你一個問題么?”
“你說。”
陽予心只覺眼前一片黑暗,有氣無力地回道。
七丸略顯遲疑,仍是開口問道:
“恩公,為何你會一直‘美女’‘美女’地稱呼我?”
“那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你不喜歡我喊你美女,那我以后就喊你名字吧?!?p> “恩公,我叫‘七丸’?!?p> “哦,名字聽起來倒是蠻可愛的,人如其名,呆萌呆萌的,挺像個丸子”
隨之又過了一個時辰,二人又是再無說話,只因陽予心如今實在沒有心情聊天。
忽然間,又聞七丸小聲說道:“恩公,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么?”
“有問題就問吧。”
“你…你…你是如何看出我是一女子的?”
七丸小心翼翼地問道。
“廢話,你以為你扎了個頭發(fā),我就瞧不出你是女孩子了嗎?
這又不是在電視劇里,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么?”
“那恩公,你能幫我保守住這個秘密么?此事現(xiàn)在只有你一人知曉?!?p> “不是吧!這么明顯,其他人都看不出來的么?眼睛瞎么?”
只見七丸呆呆地?fù)u頭道:“師兄弟們和掌門長老都不知曉我是女扮男裝,這件事對我尤為重要,還請恩公一定要保密?!?p> “放心吧,我不會和其他人說的,那些人我又不認(rèn)識,也不想認(rèn)識,更沒心情去認(rèn)識?!标栍栊臒o奈道。
陽予心現(xiàn)在也沒有心情詢其為何要隱瞞身份。
“你都問過我了,那我也問你幾個問題吧?!?p> 經(jīng)過幾個時辰不斷地拼命自我心理按摩,陽予心心中終于舒緩了些,現(xiàn)在最主要的便是要了解清楚周圍的狀況,剩下的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再怎么樣,不管用什么辦法,絕對是要想辦法回去的。
我失蹤了,那爸爸媽媽現(xiàn)在肯定都急瘋了,一想到這個情形,陽予心便心痛不已。
他們就我這一個兒子,等他們老了,我還要照顧他們呢,說什么也得想辦法回去。
想到這兒,陽予心只覺凄入肝脾,后悔從前沒有好好學(xué)習(xí),沒有認(rèn)真工作,沒有乖乖的聽爸媽的話,眼淚只往心里流。
“你說吧,恩公,只要是七丸知道的,七丸都會告訴你的。”
既然陽予心已經(jīng)知曉了七丸是女子,七丸也完全放下了戒備,說話時用了原本真實的聲音,在呆萌之上又增添了幾分溫婉。
“這是什么地方?”
“木坂門?!?p> “什么‘木板門’啊,我還‘防盜門’呢!
那木板門是在什么地方?”陽予心又問道。
“不知道?!逼咄钃u頭道。
“好吧,那現(xiàn)在是公元多少年了?當(dāng)今皇上是宋仁宗還是宋英宗?”
“不知道?!逼咄枞允菗u頭道。
“那你就穿一件外套,不冷么?這總要知道吧?”
“不冷,門中的師兄弟們都是這般只穿一件薄衣,也無人覺得冷?!?p> 此時陽予心不禁懷疑,她連皇上都不知道,這里又這么冷,且這些人又這么耐寒,難道他們是愛斯基摩人不成?
真是可惡,那條搓龍難道是把我?guī)У奖睒O來了?
造孽??!好好的江南不去,來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作甚。
陽予心又不甘心的問道:“那你為何總是‘恩公’‘恩公’的稱呼我?難道你們老家稱呼帥哥都叫‘恩公’么?”
七丸此刻才知陽予心對救了自己一事毫無所知,再加上其所說話語雖勉強(qiáng)可以聽懂,但稀奇古怪,精神狀態(tài)也是忽高忽低,或許是摔下時頭部受了些損傷。
便將前幾日的遭遇又詳詳細(xì)細(xì)地向其說了一遍。
聽完之后,陽予心更加確信了那條龍所言非虛,心中早已飄過無數(shù)只草泥馬,將其罵了千萬遍。
當(dāng)日自己明明只是坐在天臺上,只是在考慮要不要往下跳,這還沒有準(zhǔn)備跳呢,竟然稀里糊涂地就被她搞來了這里。
“恩公,還有一件事,你昏迷之時總是‘老婆’‘老婆’的喊個不止,你是很想念你的婆婆么?”
“咦?恩公,你怎么流淚了?
恩公,是七丸不對,我不應(yīng)該提起你的傷心事的?!?p> 七丸竟也跟著嗚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