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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交換

第42章 開庭

魔女的交換 晴斕 5447 2020-03-30 08:23:58

  開庭之后,我好奇地環(huán)顧過四周,發(fā)現(xiàn)絕大部分人都是一副危襟正坐的模樣。

  當我的視線恰好掃過后排的法警時,對方竟朝我瞪了一眼,嚇得我趕緊回頭并端正坐姿,如其他人一般,認真傾聽庭上當事人的發(fā)言。

  現(xiàn)在是戴莎的回合,她正向法官和陪審員作案情陳述。

  “1501年6月17日晚上7點至8點之間,擔任月鈴礦區(qū)主管的被告,在月鈴鎮(zhèn)爛醉街頭并擾亂治安的同時,其親筆簽名確認的所謂‘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從礦區(qū)1號倉庫中跑出來,造成4名值班工人當場死亡及2名鎮(zhèn)民受傷?!贝魃驹诜ㄍブ虚g位置,面對霍頓法官鎮(zhèn)定地敘述著。

  我在后面靠走道的旁聽席上,能看到戴莎隨著講話而揮手。她攤開的兩手有節(jié)奏地舉高,隨著她的講話逐漸合在一起。

  當她轉過身,面朝左邊陪審團席位上的15名陪審員時,她作出一個十指指尖向上相貼而雙掌相離的手勢,似乎對接下來的結論相當有把握。

  “由國家檢察院調查官、法醫(yī)、司務官兼記錄員組成的團隊,會同當?shù)刂伟补俳M成搜救隊伍,在當晚9點半左右到達月鈴礦區(qū),發(fā)現(xiàn)了4名工人尸體,現(xiàn)場還有4只犬齒類動物尸體?!贝魃袂閲烂C地講述:“我們的專家團隊現(xiàn)場取證并對比類似事件后,認為那并非普通動物,而是極度危險的不明生物。我們對此類形態(tài)的生物內部編號為VD-02,具有特殊的生物特征和極高的危險性?!?p>  “根據(jù)現(xiàn)場證據(jù)采樣及后續(xù)的實驗室鑒定結果,足以證明工人的死因源于上述不明生物襲擊,且該致命生物來自被告簽字確認過的黑能晶貨柜?!贝魃俣葦[開雙手,解釋說:“而且,當晚還有兩只致命生物游蕩在外,傷害了兩名無辜鎮(zhèn)民?!?p>  說到這里,戴莎向著陪審團席再走近幾步,面對神態(tài)各異但都認真傾聽的陪審員們,以堅定有力的語調講出結論:“先生們。我以公訴人身份在此指控被告,一個玩忽職守的主管,企圖儲運高致命性的危險生物,嚴重危害公眾安全,且已造成四死兩傷的事故。試想一下,如果這些危險生物被當成普通貨物運輸?shù)剿槭?,又會危及多少無辜市民,造成多少慘劇?”

  “先生們,請再思考一下。這并非發(fā)生在一個西南偏遠小鎮(zhèn)礦區(qū)的事故,而是隨時可能發(fā)生在諸位身邊的可怕事件,只不過這次發(fā)生在月鈴鎮(zhèn)。先生們,公共安全是包括你,我,他的全體公民利益,不只是那些遙遠地方的受害人及其家屬訴求。如果我們不制裁這種明目張膽的危害公共安全行為,如何能震撼那些潛在反社會分子,保護我們及家人?”

  戴莎完成發(fā)言并致意后,轉身走回控方席位。

  15名陪審員們都保持著沉默。但我看見其中有三四個人輕輕點了下頭。

  我不知道奧文的話是不是對戴莎有所影響。但戴莎的發(fā)言似乎在淡化受害人遭遇,傾向于讓陪審員設身處地感受可能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故場景。

  ……

  “對于公訴人的陳述,辯方律師可有補充發(fā)言?”霍頓法官看向辯方席位。

  “法官閣下,陪審團的各位先生?!卑步苈蓭熣酒饋碇乱膺^后,也走到法庭中間位置進行陳述:“出于禮貌和教養(yǎng),我耐著性子聽完了公訴人的陳述。在她所構建的一個似是而非場景中,我的當事人被塑造成一個反社會人格的潛在危險分子。好像他勤勉的工作經(jīng)歷、和睦的家庭生活、友善的鄰里相處,就是為了假裝成幾十年如一日的善良公民,以便突然在月鈴鎮(zhèn)或碎石城引爆一場駭人聽聞的恐怖事故。”

  “至于酒鬼,治安擾亂者?請問與本案有何關系?”安杰嗤之以鼻,向霍頓法官說:“法官閣下,我要在此提出抗議。這位公訴人明知道事實性原則,卻安插與本案無關的描述,試圖抹黑我的當事人。這種動搖陪審團態(tài)度的拙劣手段讓我鄙夷?!?p>  “公訴人的陳述確有不妥之處。能否作為依據(jù)的事實,我會在陪審團評議前向其說明,這一點你無須向我強調。”霍頓法官板著臉看向安杰,似乎對他頗為了解:“辯方律師,也請你注意下用詞。你不是第一次這樣了?!?p>  “謝謝您,法官閣下。”安杰點頭后,轉而面向陪審團席。

  “先生們?!卑步荛_始陳述他的觀點:“我的當事人,德肋先生簽字確認儲運貨物是在1501年6月16日上午,隨后貨柜被搬運到1號倉庫,這是事實。但是,事故卻是隔天晚上才發(fā)生的。那么,問題來了。這批被裝進貨柜的致命生物,為何如此老實地待了超過一天一晚才發(fā)作?現(xiàn)在的科技,難道發(fā)達到可以隨心所欲控制生物活動的地步了嗎?尤其是公訴人所描述的那種兇殘的怪物?一個偏遠小鎮(zhèn)新礦區(qū)的小主管也能掌握核心科技?”

  “來,先生們,現(xiàn)在我按照公訴人搭建的場景,向你們描述下這個荒謬的事件?!卑步芾L聲繪色地講起來:“6月16日上午,德肋先生很輕松地將這批兇殘生物裝入貨柜并要求它們保持鎮(zhèn)定,然后瀟灑地簽字確認。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可能就像喚他家的狗躺下那樣容易吧。反正這批怪物很聽話地躺到6月17日晚上。等到德肋先生在月鈴鎮(zhèn)上給出個信號,比如打個響指之類的,遠在礦區(qū)的怪物們就開始暴起了。”

  陪審員們仍是專注地聽講,但有些人的表情出現(xiàn)了變化。我看到其中有好幾個人翹起了嘴角,那神情仿佛是在聽什么笑話一樣。

  那可是導致無辜民眾死亡的事件啊。我感覺特別不好,忍不住皺起眉頭。

  安杰在繼續(xù)向陪審員們述說:“先生們,請注意了。我現(xiàn)在要講的是本案疑點。從6月16日上午到6月17日晚上這段時間很長,是否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是第一個疑點。礦區(qū)四名死者很不幸,我為他們哀悼。但是,現(xiàn)場沒有目擊證人,其死亡原因究竟為何?這是第二個疑點。若如公訴人所講,元兇為VD-02不明致命生物,據(jù)稱在類似事件中未見平民幸存者,那為何本案還有兩名僅受輕傷的鎮(zhèn)民?這第三個疑點與第二個疑點高度相關。這就是我所質疑的重點。最后我要補充的是,以上都還沒被證明為事實?!?p>  “在這里,我要提供一個真正的事實。”安杰放慢了語調,仿佛在述說一件悲傷的事:“我的當事人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他盡職地簽下貨物確認單,于是被當成唯一的嫌疑人拘押至今,哪怕已經(jīng)一審勝訴。在這個撲朔迷離的案件中,德肋先生被當成替罪羊來對待。控方顯然更希望把他按到重刑犯席位上去,好讓他身上的罪犯標簽更加醒目,以盡快了結此案?!?p>  “所以,先生們,請擦亮眼睛?!卑步軗]起手,堅定地說:“就讓我們來看看吧!那些所謂的罪證,是否真的無解可擊?”

  說罷,安杰致意后轉身走回辯方席位。

  我聽清楚了安杰所講的話,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感。特別是他所講的第三個疑點與我有關,這該怎么說好?就算我說出真相,也沒人信吧?

  ……

  接下來是萊特的時間。他作為本案的調查官及證人,在證人席完成補充陳述及回應戴莎的直接詢問后,正在接受安杰的交叉詢問。

  “調查官先生。我們已經(jīng)知曉了你的工作內容?,F(xiàn)在,請告訴我,為何事故當天,恰好有一個由國家調查官、法醫(yī)和司務官兼記錄員組成的專業(yè)團隊逗留在月鈴鎮(zhèn)?”安杰左手叉腰,右手撐在桌面上,盯著萊特問:“檢察院是否已預測到月鈴鎮(zhèn)將發(fā)生可怕事故?但為何不及時采取預警或保護措施?”

  “我們這個團隊當時正在小云城調查類似事件,接到碎石城同事搜查通報后,應上級要求臨時趕往月鈴鎮(zhèn)?!比R特回答:“我們6月17日下午才到鎮(zhèn)上。當晚月鈴礦區(qū)就發(fā)生了事故。我們已及時采取了所有必要的措施。”

  “包括在未有調查令及逮捕證的情況下拘押德肋先生?”

  “德肋先生是先因尋釁滋事及擾亂治安而被拘捕?!?p>  “但是德肋先生被問訊的主要事項都與月鈴礦區(qū)事故相關,且被歸檔為問訊記錄。這一切都發(fā)生在未有調查令和逮捕證的前提下?!?p>  “我們后來已經(jīng)出示了調查令和逮捕證?!?p>  “是在6月18日才出示的,更像是后補手續(xù),不是嗎?為什么不在6月17日當晚逮捕德肋先生及問訊月鈴礦區(qū)事件前出示?”

  “事態(tài)緊急,無可奉告。”

  “調查官先生?!卑步懿讲骄o逼,目光猶如盯著獵物:“你是否執(zhí)行了有瑕疵的逮捕及問訊流程,并形成非法記錄?在這個過程中,你是否犯有未盡職調查先安插罪名的主觀故意?”

  萊特正視安杰,冷靜地回應:“根據(jù)憲法第五篇刑事訴訟條款,對于涉及本人的任何罪名指控,本人無提供證明的義務,也無須做具體解釋?!?p>  “你可是調查官,先生?!?p>  “請注意我的站位。我現(xiàn)在是證人,根據(jù)國家終審法院司法解釋,享有與被告無須自證其罪的同等權利?!?p>  “好的,調查官先生。我還有兩組問題。”安杰繼續(xù)詢問:“第一,關于致命生物的特征和活動軌跡。剛才公訴人提過此類生物的內部編號為VD-02,那么是否還有01號,03號甚至04號?”

  “可以這么理解?!?p>  “不同編號的致命生物是否形態(tài)完全不同?”

  “基本不同。”

  “調查官先生,你們認為月鈴礦區(qū)的犬齒類動物為該類致命生物,是因為你們在其他事件中見過類似生物嗎?”

  “是的。”

  “請說出上一次的類似事件,事件和地點?!?p>  “1501年3月,小云城云端煤礦?!?p>  “請再說出上上次的類似事件,事件和地點?!?p>  “1498年3月,菱川雷巖礦區(qū)。”

  “還有嗎?”

  “我認為,再繼續(xù)往前追溯的其他事件與本案沒有太大關系?!?p>  “是這幾年出現(xiàn)的,還是更早之前就有?”

  “暫時來看,都是這幾年出現(xiàn)的?!?p>  “那么,綜上所述?!卑步軆墒州p輕一拍,看向萊特:“這種致命生物可能在任何時間,任何互不關聯(lián)的地方隨機出現(xiàn)并造成死亡事件,是這樣嗎?”

  “去掉你那些定語,基本可以這么說。我們還在尋找這種致命生物的出現(xiàn)規(guī)律?!?p>  “很好。那么第二組問題,關于致命生物的來歷。對于這種毫無出現(xiàn)規(guī)律而言的致命生物,為何你們這次就能蒙對蹤跡,提前來到月鈴鎮(zhèn)?你是否有關鍵的信息來源未在剛剛的發(fā)言中說明?”安杰繼續(xù)拋出問題:“請說明清楚你判定致命生物將在月鈴鎮(zhèn)出現(xiàn)的依據(jù)?!?p>  “我認為這些依據(jù)與本案無關,關鍵是我們來到月鈴鎮(zhèn)后的取證?!?p>  “法官大人?!卑步苻D向霍頓法官,請求道:“我認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涉及本案的真兇,要求辯方證人如實作答?!?p>  “同意?!被纛D法官看向萊特,嚴肅地說:“控方證人,請你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p>  “遵命,法官閣下?!比R特點頭致意后,回答安杰的提問:“我的同事6月16日在碎石城進行調查工作時,發(fā)現(xiàn)寫有‘6只未投放貨物已到月鈴’的紙條并迅速上報。隔天我們便接到轉向月鈴鎮(zhèn)調查的指令。”

  “請說清楚,在碎石城哪里針對哪項調查發(fā)現(xiàn)的線索?”

  “在碎石城西北城區(qū)某處廢棄樓房,針對圣明邪教秘密集會的調查?!?p>  “那么,調查官先生,法官閣下,陪審團先生們,請看我手里這張紙?!卑步茏呋剞q護席,隨手在一張白紙上寫下文字,并拿起來向周圍展示了一圈后,再次面向萊特:“看,我現(xiàn)在寫上了‘6只未投放貨物已到碎石城西北城區(qū)’字樣,還貼心地標上‘9月13日’。調查官先生,你感覺如何,會否上報并通知同僚在這日子去西北城區(qū)蹲點埋伏?”

  “我感覺這是個糟糕的笑話?!比R特冷冷地說。

  “那就是了,調查官先生。對于無活動規(guī)律的致命生物,僅憑一張邪教徒的玩笑般紙張線索,就足以驚動國家檢察院派遣專業(yè)團隊進行調查,并確實發(fā)現(xiàn)事故現(xiàn)場?!卑步軐⑹掷锏募埲釉谵q方席方桌上,向萊特施壓般詢問:“據(jù)我們現(xiàn)場調研所知,月鈴鎮(zhèn)在事故前后日子里有自稱‘圣明在上’的巡修者活動。調查官先生,請明確告知你的判斷,致命生物是否與圣明教有強關聯(lián)關系?月鈴礦區(qū)本次事故是否也與圣明教有一定關系?請分別對該兩個問題回答是或否?!?p>  “這是第三組問題了。”

  “請明確回答問題,調查官先生?!?p>  “并不能排除這些可能性。”萊特思索片刻后回答。

  “請分別對該兩個問題回答是或否。”安杰不接受這個答案,繼續(xù)緊逼。

  “是?!比R特低頭沉默一會后,抬起頭對安杰說:“是?!?p>  “我的答案僅對你的問題而言?!比R特答完后,看了一眼安杰,轉過頭對著陪審團席作補充:“致命生物,月鈴礦區(qū)事故與圣明教可能都有一定關系。但是,致命生物才是造成月鈴礦區(qū)事故的直接原因?!?p>  “法官大人,我抗議辯方律師的誘導式提問方式?!贝魃酒饋?,看著霍頓法官說:“對方在偷換概念,以間接關系替換直接關系,構造圣明教徒是月鈴礦區(qū)事故真兇的假象。這根本沒有事實依據(jù)作支撐,只是一個海市蜃樓般的推論。”

  “法官大人,舉證是控方的責任。我方只是針對致命生物的來歷合理提出質疑。”安杰反駁:“公訴人何嘗不是通過間接加間接的關系,創(chuàng)造德肋先生是驅使致命生物作惡的兇手?”

  “肅靜?!被纛D法官拿起木錘敲了一下桌面,斥責雙方:“公訴人,辯方律師,都保持克制,別跟沒素養(yǎng)的市井之徒一樣吵架?!?p>  “抱歉,法官閣下。”戴莎點頭后坐下,不再說話。

  “辯方律師,你還有什么問題嗎?”霍頓法官看了一眼安杰。

  “沒有了。謝謝您,法官閣下。”安杰再次致意后,返回辯方席坐下。

  “傳喚下一個證人?!被纛D扶了一下金絲眼鏡,從卷宗中拿起一本資料開始翻閱。

  ……

  萊特走下來后,下一個走向證人席的,正是德肋的跟班亨利。我之前都沒注意到亨利的存在,原來他坐在右后方的旁聽席中。

  我往前望去,見到戴莎像是在盯著證人席。她身子前傾,兩肘支于桌上,兩手似乎交叉握在一起,不知在醞釀著些什么。

  這真不是一場簡單的戰(zhàn)斗。我初步見識了安杰的辯護手段。他似乎很擅長層層剝開別人的盔甲,找準最脆弱的部位給予猛擊。但是,就算知道他的方式,又能如何防御呢?

  讓我心驚的,還有萊特回答時透露的一些情況。

  一一個是1498年3月發(fā)生在北方塞堎州菱川城雷巖礦區(qū)的相似事件。

  我知道雷巖礦區(qū)是共和國最大的能晶礦區(qū),據(jù)說那里原本擁有儲藏量最大且品質最好的能晶礦,是支撐整個國家能晶工業(yè)的關鍵“血源”,就如瑞安所形容的“千年儲藏量的超級礦區(qū)”。

  可是,竟然早在三年前,也是在相似的地點……礦區(qū)發(fā)生了相同的死靈殺人事件嗎?

  而且,1498年……好像還有其他的事件。

  于是,我聯(lián)想到蕾雅之前說過的話。1498年9月……好像在紫櫻城也發(fā)生了某種導致人心惶惶的“事件”。那是蕾雅讀中學三年級時候,但她也說過當時在寄宿學校里,不清楚外面的情況。

  可是……呃,我怎么會有這樣的聯(lián)想?就因為那是“同一年”的事嗎?

  另一個是碎石城西北舊城區(qū)找到的不明線索。那里是曾經(jīng)的管道之城,如今的廢棄之城。聽聚能聯(lián)合集團的雷諾司機講過,那里荒涼得都快變成流浪者和神經(jīng)病的集聚地,難道其中也包括了瘋瘋癲癲的邪教徒嗎?

  我忽然想起上周日中午乘車經(jīng)過西北城區(qū)所謂的“流浪藝術長廊”時,看到的那個套著若干圓圈的碩大六芒星涂鴉,再想到戴莎曾經(jīng)講過的邪教印記,頓時感覺特別不舒服。那究竟只是單純的藝術表現(xiàn),還是另有涵義?真不可思議……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時,我又聽到了安杰的問詢聲。

  我向前望去,見到亨利已經(jīng)站在證人席,而安杰正首先向他這位辯方證人進行詢問。

  新一輪的交鋒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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