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望向自己,花面鼠頓了頓,突地問到:“諸位當(dāng)中可有不知此次‘城隍宴’的?”
但靜了半晌,場中人連同余白在內(nèi),都只是冷冷的望著他,并沒有出聲。
這時,花名“多面狐”的嬌滴滴女子出聲:“鼠大人直接說便是了,大家伙兒可不是來這里吹涼風(fēng)的。”
“就是、就是,老身一把年紀(jì)了,可不敢凍著,熬不過這個冬天可就慘咯。”蟲婆子也出聲催促。
花面鼠輕咳一聲,說:“罷了,若是有道友不知,此次被鼠某找到,敢來,也是一場機(jī)緣?!?p> 他環(huán)顧四周,說:“那鼠某便敞開了直說?!?p> “潛郡城每年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必會有一場燈會,此會在方圓幾座郡城都有名聲,由城中城隍廟舉行。而城隍廟中除了燈會之外,還有一場喚作‘城隍宴’的晚會,有祭祀廟中神祇之意?!?p> 花面鼠說到這里,瞅著在場出他以外的四人,但四人依舊毫無異動,一個個或是臉上帶著假笑,或是冷冰冰的。
不得已,花面鼠吐出:“此次的城隍宴不同,去年十五,潛郡城隍已經(jīng)身死,今年的十五,正是他的祭日。”
聽見“城隍已經(jīng)身死”幾個字,在場人員的臉色這才微變。其中余白倒還繃著一張臉,但他眼皮微跳,心中不可思議的想到:“潛郡城隍死了?”
在余白的怪夢中,此次城隍宴乃是潛郡城隍和與會的士子一起慶賀,并擢拔其中的優(yōu)異者,贈送以神仙寶貝,因此才留下了一段仙緣佳話,廣為流傳。
雖然在他看來,此事有被加工的痕跡,但他萬萬也沒想到,所謂的城隍竟然去年就已經(jīng)死了,今年的“城隍宴”當(dāng)真是其祭宴!
“如此說來,所謂的神仙贈寶,其實(shí)是挖墳奪寶?”余白心中閃過念頭,他壓下心中的遐思,靜靜的看著場中其他人員。
“呵?!眻鲋许懫鸶尚β?,蟲婆子走出一步,對著眾人說:“這個消息大家伙應(yīng)該都知道。不過老身有點(diǎn)奇怪,這消息到底是如何流傳出來的?”
她兀自嘀咕:“那勞什子城隍死的時候,方圓百里的地界可是一點(diǎn)跡象都沒有,誰知這廝死沒死?!?p> 余白聽見,心中暗道自己便不知道這個消息,并期待有人回答蟲婆子的話。
果不其然,花面鼠接過蟲婆子的話,說:“此事,正是城隍自己所言?!?p> 他沉吟一下,又道:“去歲十五,共有四十五名士子參與城隍宴,當(dāng)中有三人奪得頭三名,得了官府的賞賜?!?p> “夜里三人大醉而歸,有一緋袍神人駕鬼車入夢,共對三人言:‘我即潛郡城隍,今日當(dāng)死,來年為我作饗者,皆有贈’?!?p> “第二日,三人相對夜里怪夢,發(fā)現(xiàn)無一處不合?!?p> 話說完,花面鼠對著在場的四人道:“某即三人當(dāng)中的一個?!?p> 他緊接著又搖頭說:“三人中有一人不信鬼神之事,口風(fēng)不密,將此事說出去了,因此市面上才有一二流傳。好在此人不久便墜河而死,流傳的不廣……”
“看來……”多面狐女子笑吟吟的說:“看來在場的諸位,都是聽點(diǎn)零星點(diǎn)兒的消息,便趕來撞機(jī)緣了?!?p> 這女子眼波流轉(zhuǎn),媚態(tài)四起,好似和在場所有人都有一腿兒似的。其中余白因?yàn)槟昙o(jì)最小,皮囊最嫩,還多得了她幾眼媚眼。
花面鼠靜靜的聽女子說了幾句,便道:“話不多說了,到時候想在城隍宴上得到好處的人,除了在場的道友之外,還會有其他大家子弟?!?p> 他冷哼一聲:“這些人可不像鼠某和在場的諸位,手里只有些下九流的手段,他們當(dāng)中甚至有人祖上直接就是拜入道宗玄門的弟子?!?p> 一番細(xì)細(xì)的謀劃從此人口中說出,在場的四人全都豎起耳朵,精心聽著。
花面鼠環(huán)顧眾人,吐聲:“要想在宴上奪得寶貝,我等需要聯(lián)合一二,最起碼,也不可互相敵對……”
花面鼠繼續(xù)說著,一直抱著長刀沒有出聲的刀客突然講了一句話。
“據(jù)你所言,宴上寶貝多半只有三樣,如何分?”
未等花面鼠解釋,多面狐便笑晏晏的說:“三件寶貝,誰厲害便歸誰咯。到時候又不是只有城隍老爺?shù)膶氊?,大家伙?lián)手殺幾個人,不就有的分了么?”
“花大爺,您說是不是?!彼膽B(tài)如絲的盯著花面鼠,好似已經(jīng)成了對方的姘頭。
“正是?!被媸髴?yīng)聲。
刀客沉默半晌,吐出一個字:“可。”
“老身頭昏老花,到時候還請多擔(dān)待?!毕x婆子立刻也表態(tài)了
現(xiàn)場幾人同意,也在余白的意料中,畢竟即便五人互相間有提防、寶貝也不夠分,但此時也不可鮮明果斷的反駁。
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囊餐饬嘶媸蟮慕ㄗh。
見眾人都明理,花面鼠大笑起來:“甚好甚好!”
此人笑的過程中,其身子抖動,一只只老鼠從他的斗篷中抖了出來,吱吱直叫。
……
后半夜,余白見沒甚異常,也參與到了話題中,與眾人說起話來。雖說直到散會,他也沒見商量出有用的東西,但好歹和幾人混熟了,到時候應(yīng)該不會被對方下黑手。
“但也不一定?!庇喟自谕刈叩穆飞?,心中又暗道。
誰知道這個碰頭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引蛇出洞,好到時候一網(wǎng)打盡,或者是對眾人利用一番。
但不管怎的,初入江湖的余白在消息方面還是比不過這些老江湖,他著實(shí)多了解了一些情況,也對所謂的“城隍宴”更有了一些底氣。
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余白便開始了日常的修行,除了飲食之外,他再沒外出過。
接下來的八九日,余白孜孜不倦的積攢著體內(nèi)真炁,一并也練習(xí)手中法器、操控兩具僵尸,以盡可能的提升自己實(shí)力。
很可惜的是,九日功夫間,他體內(nèi)的真炁除了更加順手一些外,數(shù)量上好似沒有一絲一毫的長進(jìn)。
但余白一點(diǎn)都未氣餒,照常的枯坐煉氣。等到十五日當(dāng)天,屋外湖畔都有行人在歡聲笑語了,他還在耐心的吐納著。
直到夜幕降臨,小院大門傳來砰砰的敲門聲:“道長、道長在么?”
余白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