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還看不慣我在家長蘑菇?
不開心何安予這么好騙是一回事,開心她這么毫不費力答應又是另外一回事。以至于何主任第二天去醫(yī)院上班都是樂呵呵的。
路上有人打招呼,他也笑瞇瞇地回一句:“早上好?!?p> 前來打招呼的醫(yī)生護士,嚇得魂飛魄散。一般來說,不茍言笑的何主任哪一天突然友好,絕對不會有好事。要么加班,要么替班,要么扣雙休……
以前開家長會,何主任每次去都會嚇哭別的小朋友。
當時何安予老說何主任:“爸爸,我同學說你好嚴肅啊,一句話都不說,一點都不親近,下次家長會你別去了,我的同學都快要孤立我了。”
何主任:“我嚴肅嗎?我一點都不嚴肅啊?!?p>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是吧,其實我也覺得我挺嚴肅的,哈哈哈……”
“爸,你開車吧,我想回家,我想見媽媽。”
不僅如此,這爸爸心還很大。
何安予特別小的時候,何主任抱她去公園玩,把她放在一邊,自己去跟別人嘮嗑,嘮嗑完拍拍屁股回家,害得何安予在外頭待了大半夜。好在當時公園還有人,就是不知道這到處亂爬的孩子是誰家的。
何安予從小到大,最愛綁的就是公主辮,當年的何主任綁的那個慘不忍睹。
好在何安予沒放棄讓他學,不然哪里會有今天熟能生巧的他,還會變著法子綁。
至于是怎么學的,那就要問陸遠澄了。
反正,陸遠澄才是最先學會最熟悉的那個。
那頓鴻門宴后好幾天何主任才領命通知何安予選課。
何安予疑惑:“選什么課?”
何主任:“我跟薛醫(yī)生商量了,覺得你不能一整個暑假在家待著,琢磨著給你找點事情做,所以想讓你報個興趣班?!?p> “興趣班?我不去!”
“那在家多無聊啊,又沒有學習任務?!焙沃魅涡⌒囊硪淼嘏ゎ^看了一眼瞪著眼珠的何安予,繼續(xù)說:“你放心,就報一個,很輕松的?!?p> 輕松個鬼,小時候何安予去樂器店撥了兩下古箏就學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有點收獲,不用學了,現(xiàn)在又來?
何安予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扒住何主任的手臂,大叫道:“老爸!我不去,我覺得在家挺好的?!?p> “不行,你自己答應了就不能反悔,況且放你一個人在家發(fā)霉我們覺得你這樣的生活方式不對。”何主任嚴肅起來,說得半點沒有反駁的余地。
何安予尖聲說:“我什么時候答應了?!”
何主任關了音樂,把薛醫(yī)生弄的錄音調(diào)出來。沒錯,就是那天晚上的錄音。
從后視鏡中可以看到何安予精彩紛呈的表情。
“......”
“老爸......這回能不學古箏嗎?”
“可以啊,這次自由選擇。”
我自由嗎?
你們兩個不在家陪我就算了,還看不慣我在家長蘑菇?
最后何安予思前想后又選了古箏。
前面的基礎課她都上過了,老師講的時候還可以打打瞌睡。
甚好。
可她沒想到說好的輕松她整整去了兩個月!
又浪費了兩個月。
還沒開始計劃假期就要計劃開學,何安予氣得在床上打滾。
突然想起來剛洗完頭。
她才這手抓起吹風機,那邊手機又歡快地響起來:“喂?”
電話的那頭很安靜,只有細細的呼吸聲。良久,那邊的人才開口:“你在干什么?躲蜂箱里嗎?這么吵。”
清朗的男孩子嗓音,語調(diào)平穩(wěn)。不是何主任薛醫(yī)生,那就是陸遠澄這吃飽了沒事干的頭號閑人丁。
何安予想了想,最后還是打算心平氣和地跟他交流,說:“吹頭發(fā)呢?!?p> 陸遠澄重重地“哦”一聲:“聽說你在樓梯摔瘸了腿,還洗頭呢,腦子沒事兒吧?萬一摔開瓢兒了有小縫兒進了水可不好弄?!?p> “陸遠澄!你有病啊?!”何安予關了吹風機,皺著眉微怒,怒極反笑:“呦!您老人家回BJ周口店啦?我這邊蹦噠這么久了您才聽說?”
“哈哈……”陸遠澄笑出聲:“我關心你啊,我奶奶說以形補形,你多吃點豬蹄,反正,你也是,豬!”
“陸遠澄你最好回來的時候買個頭盔?!焙伟灿钀汉莺莸?。
陸遠澄才不管她是不是在生氣,仍舊笑嘻嘻道:“你要鎧甲我都給你帶?!?p> 何安予:“算了你別回了,我不想看見你?!?p> “不想看見我還跟我填一樣的高中,大小姐,誰把你臉皮教這么厚的?”
是了,陸遠澄跟何安予同樣是北中的高一新生。當初何安予以為自己數(shù)學就那樣肯定上不去,所以陸遠澄問她填哪兒的時候她說了“反正不是北中。”可誰知道,成績一出來,她不甘心一填,還真就被錄取了。
她不像陸遠澄,明明語文三十多分,就死皮賴臉,臭不要臉地天天叨叨說“非北中不去。”
“那是意外?!?p> “你不用解釋,我不聽的。”陸遠澄的笑聲惹得何安予臉一臊,紅了,氣勢明顯落下去:“你別笑行不行?有什么好笑的?我們家有北中基因不是很正常嗎?”
陸遠澄:“就你那十幾分的數(shù)學能叫基因?你家基因可真真委屈。好了,我不笑了,留著點兒開學再笑?!?p> 何安予抓著頭發(fā)想掛斷電話,卻遲遲下不去手,糾結半天,猶猶豫豫說問了一句上文不接下文:“你什么時候回來?”
“后天吧,回去住兩天倒倒時差?!标戇h澄果真不嘲笑了,聲音一貫的爽朗帶點少年氣息,很容易讓人想到他那張幾乎一年四季都陽光明媚的臉。
可惜了焉兒的壞。
何安予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你跟我說說BJ和江北有什么好倒時差的?”
陸遠澄思索一會兒:“有啊,在江北作息時間比較規(guī)律,在這邊路子比較野。”
“……”何安予頓了頓:“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我想睡覺?!?p> 聽著何安予想掛斷,陸遠澄連忙叫?。骸澳銊e睡,你頭發(fā)肯定沒干,要是長虱子了剃光頭再來上學?!?p> 就知道沒有一句好話。
“大小姐,大小姐?何安予!我說真的你別睡啊!”陸遠澄對著手機吼,心里罵了一百遍何安予是豬。
何安予一點困意也沒有,故意不出聲而已,等他吼了一通,才說:“我沒睡啊?聽你吼著挺精神的,繼續(xù)唄!”
“何安予,你有病?。?”
“哈哈哈……”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