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喜馬拉雅還是珠穆朗瑪?
他當然認識身旁這個人,初中那會兒在隔壁二中的周琛易,現(xiàn)在隔壁的隔壁八班班長。
周琛易拉下臉,“陸遠澄?老年癡呆了嗎你?”
“周琛易,你這傻逼!”陳妄這“腦殘粉”當下就不樂意他這陰陽怪氣的口氣,大聲叫吼著。
周琛易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的同伴惱道:“你才傻逼,我們班長說你了嗎?你吵吵啥?”
“那我又說你了么?他是你爹還是你娘???你來這兒嗶嗶個什么勁兒?”
陳妄紅了脖子,仰起頭,青筋清晰可見,已然發(fā)怒。
周琛易:“果然啊,去哪兒這條狗都跟著你吠人?!?p> 陸遠澄糾起他的衣領(lǐng),笑著說:“我不允許你這么說自己,侮辱狗呢?!?p> “你!”周琛易直接被挑釁暴怒,一拳過去:“陸遠澄,操你媽的!”
“爸爸我今天就把你打成太監(jiān)!”陸遠澄閃開,反身給了他一腳,重重踢在周琛易的腿彎處,把他踢成半跪狀。
一邊看著的陳妄和周琛易帶來的同伴打起來。周琛易帶來的另外幾個人,把毫不相干只想安安分分釣個魚的唐小虎也圍了起來。
“我……我……”唐小虎抱著頭大喊。
那幾個人笑起來:“你們六班就是這種貨色嗎?”
“你們不要亂說話!我只是不想打架而已?!?p> “呵,瞧你那慫樣,和你們班一樣慫?!?p> 八班的人在開學的時候就和他們班不對眼,就因為他們搬錯了六班的書到自己班級去,就兩間教室的距離,陸遠澄喊他們順便幫忙搬回六班教室去。
好死不死,正巧和他有仇的周琛易是八班班長,而且八班絕大部分人來自和他們初中就不對頭的二中。大家都眼熟得很。
于是就有了正面摩擦。
籃球賽初賽訓練的時候,八班還強詞奪理說六班搶了他們的籃球場地,拿著飯去那里蹲的陳妄十分惱火,要不是幾個體育老師當時恰巧在哪兒,估計還得掄起拳頭解決。
“陸遠澄!你們打架?!”梁禹軒清冷的聲音傳來。
陳妄砸對方的空隙叫了一聲“班長”。
本以為梁禹軒是來制止的,誰知道她上來就給了圍著唐小虎那些人其中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拳:“你們他媽敢動我們班的人?”
梁禹軒以前是二中有名的冰山學霸,現(xiàn)在是六班有名的冷漠班長。
互捶的幾個人見此,愣了一好久,然后又開始新一輪的……互捶。
并沒有人勸架,反而越來越多人因為正在打架的人的叫罵,加入了戰(zhàn)斗。
何安予比兩個班的班主任早來一些,表明了這么多人在,不想打,會把事情鬧得更大的。
眼尖的八班同學看見她和陸遠澄穿同款,兩個女生推搡著何安予,目光挑釁。
“你們想干什么?”何安予挺直腰板,毫不示弱,她不想動手不代表她不會。
“干什么?打架?。 币粋€女生說著又用力推了一把何安予。
“那就試試看啊!”
何安予伸手一推,差點把面前的那個女生推進湖里。她踉蹌的空隙,何安予又猛的把她拽回來狠狠一甩,幾乎要甩在地上。
旁邊的那個,揚起巴掌想扇過來,被何安予捏住右手手腕,左手用力一推,兩個撞在一起,直接按在地上。
還真得感謝今天沒穿裙子,不然也忒不方便了。
“我告訴你們,我從小就是跟男生女生打架打著長大的,你們要是不會,就別出來獻丑了,顯得我欺負人?!?p> 跟著陸遠澄長大,想不會打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陸遠澄得罪人被牽連的,要動手,有女生喜歡陸遠澄轉(zhuǎn)而來警告她的,要動手,有男生喜歡自己糾纏不休的,要動手。
她再也不會像剛開始那樣,被大孩子欺負,而要陸遠澄護著。
那兩個女生歪歪扭扭地站起來,怨毒的眼光直直瞪著何安予,仿佛要灼出四個洞來。
千算萬算沒算到八班也會來這里,本想著相安無事人多更加熱鬧,既然這樣,那也就沒有必要再假惺惺相處下去了。撕開了表象打吧!
平時看何安予很好說話,又特別好相處,關(guān)鍵長了一張可愛臉的樣子,還以為是小綿羊,萬萬沒想到是只狼崽子。
沒幾個女生再敢上去,何安予把辮子甩回腦后,“這就不敢啦?你們班也不怎么樣嘛!一群嘴炮!”
就連柚子這可能是生平第一次打架的新手都敢抓頭發(fā)刮巴掌的,八班那些社會姐原來只是穿得社會,僅此而已,打起來就是戰(zhàn)五渣。
八班班主任,那個兇悍得十條街都知道的語文老師和悠揚姐一塊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打得差不多了。
周琛易被陸遠澄一個人掄得半躺在地上,梁禹軒耍得幾個渣渣團團轉(zhuǎn),陳妄還行,不相上下。
何安予單單一個人唬住了一群不會打還要瞎嗶嗶乘口舌之快的旁觀者。
悠揚姐過去把周琛易扶起來,莫名遭到一記白眼,有點尷尬。
悠揚姐問:“為什么打架?”
“……”
無人作答。
“不說話怎么解決這件事?遠澄你來說說?!?p> 不用想,一看就知道是陸遠澄“主謀”,全部圍著他開打的還能跑哪兒去?
陸遠澄:“悠揚姐,我這屬于正當防衛(wèi)。是什么原因請左轉(zhuǎn)問他。”
聽到陸遠澄這么說八班的同學嘲諷加議論道:“你打傷人還有理了?”
“對啊,明明就是你在打我們班長!”
“我們看到的就是你打我們班長。還有你們班的人,都是他們動手打人?!?p> 陳妄嗤笑:“呵呵,這只能證明你們很弱,只有挨打的份。”
“陳妄!”悠揚姐叫他的名字,陳妄聳聳肩,禁聲。
“其實你們打得還行,就是我們太強了。”何安予冷笑著,從來沒有這么嘲諷過別人。
“安予,怎么你也跟著胡鬧啊?也不幫忙勸勸。還有你,禹軒,作為班長也由著他們打架,還要參與?!?p> 悠揚姐訓人,但聲音一點威懾性都沒有,聽著像是很無奈。
聽悠揚姐都“教訓”自己班的學生了,八班的班主任也不好意思再“踩”六班依然囂張的某某,只好問原因:“班長,你說,為什么打架?”
“看他不爽!”周琛易說話間還不忘送陸遠澄幾記刀眼。
“胡鬧!你看看這都像什么樣?為什么沒有人勸,一個個都在起哄,很好玩是嗎?跟街頭那些小混混一樣,很自豪很威風是不是?!”
“傳出去被別人笑死,哪里像高中生?哪里像我們北中的學生?就算現(xiàn)在不在學校不歸學校管,這樣就可以亂來了嗎?說話!”
“不是?!敝荑∫讋e扭著回答,八班那些參與的同學齊齊低頭。
悠揚姐順勢拉拉陸遠澄的手臂:“就算別人先動手,也不應該打架呀,報告老師讓老師來解決,同學之間有什么過不去的?靠動手打架怎么行呢?”
“罰你們回去每個人寫一篇檢討,下周星期一收上來我檢查,聽到?jīng)]有?每個同學都寫!現(xiàn)在道歉?!?p> “啊?”
“啊什么?趕緊向八班的同學道歉?!?p> “對不起?!?p> 八班班主任:“你們愣子著干嘛?道歉??!”
“對不起?!?p> 應該是沒一個真誠說這三個字的同學。
“曲老師,不好意思啊,沒管好學生?!卑税喟嘀魅味酥τ茡P姐道。
悠揚姐溫柔回以一笑:“楊老師不用道歉,我也沒管好自己的學生?!?p> “那我先把他們帶回那邊去了,你們好好玩。”
“好的。”
八班的幾十號同學往自己的營地撤,有幾個不服的悄悄往后比中指做鬼臉。
陳妄一個一個比回去。
“你們啊,太沖動了,下次不可以這樣了知道嗎?從受害者變成迫害者事情就嚴重了。還好不在學校里面。好了,受傷的同學跟我過來,我?guī)湍銈兩纤幥謇硪幌?。其他同學去玩吧,注意安全?!?p> 聽著隔壁傳來暴怒的罵聲,六班同學再一次慶幸悠揚姐的善良與溫柔。
這次打得一點也不虧。
女生都沒有受傷,陳妄鼻梁上貼了一張OK繃,陸遠澄脖子貼了的兩張,歐楊平方最嚴重,但那也僅限于手肘擦傷而已。
陳妄一回到這邊就找班長的身影,得知她不在,笑著道:“我靠,真沒想到班長會幫我們?!?p> “剛問過了,她說幫的是班級,不是個人?!辫肿咏忉尩?。
陳妄:“誰問的?真這么說???”
柚子抬著下巴點點旁邊蹲下畫圈圈準備自閉的唐小虎。
“哎,同生共死都不能變成同道中人。真不愧是冷漠冰山高嶺之花??!”
這次秋游再挖不出什么比與八班的一戰(zhàn)讓人印象深刻的了,回到學校好幾天都還有人議論,甚至已經(jīng)在年級傳開了。
兩班的關(guān)系也因此直接陷入死僵局面,水火不容。
武力上的較量六班勝一局。
回到學校,智力的比拼風風火火來了。
陳妄咋呼著說,這次期中考試絕對不能讓八班壓過去。
原本對考試抱有必死狀態(tài)的同學們都一副信心滿滿斗志昂揚的樣子。但有些人實在不是行動派的料。
說的就是陳妄,陸遠澄,歐楊平方。
當大家都中邪了一般爭分奪秒利用午休時間在教室復習的時候,這仨頂著烈日出去上網(wǎng)了,相當瀟灑。
如果不是因為陳妄跟歐楊平方坑得一批,陸遠澄是沒那么快準備收手的。
“喂?”
陸遠澄耳朵夾著手機,雙手操縱著電腦里的角色,目不轉(zhuǎn)睛。
“你是不是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幫我?guī)┌舭籼腔貋??!?p> “成,你等我會兒?!?p> “好?!?p> 放下手機的一刻,屏幕瞬間灰暗,陸遠澄覺得沒意思,拿下耳機扔在桌面,對著他們倆道:“我出去買點東西,差不多回去了,你們快點兒?!?p> 陸遠澄從便利店里出來,陳妄跟歐楊平方已經(jīng)在網(wǎng)吧門口等著了。
歐楊平方笑著接過陸遠澄遞過來的水,道:“還買了啥???”
陸遠澄:“棒棒糖?!?p> “哦,是喜馬拉雅還是珠穆朗瑪?”
“阿爾卑斯?!?p> “是嗎?呵呵。”
一路上陳妄跟歐楊平方都在討論剛剛的游戲,半斤八兩,陸遠澄走在前面,不想?yún)⑴c。
“給?!卑寻舭籼欠旁诤伟灿枳烂嫔?,陸遠澄想起來剛剛有個女生遞給了他一根巧克力,順便一道扔給了何安予,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道:“大熱天吃什么糖???”
“誰規(guī)定大熱天不能吃糖?”
看著他頗為無奈的表情,何安予美滋滋地拆開一顆放進嘴里,有種心都被填滿的感覺。
一顆糖果在她嘴里停留的時間很少能超過兩分鐘,她最喜歡咬著吃,速度驚人。就像吃冰激凌,別人剛舔了兩口,她已經(jīng)把上面的全咬掉了。
陸遠澄再次回頭想提醒她小聲一點,她已經(jīng)開始第二顆了。
“小心你的牙。”
“我牙很好。”
“是嗎?”
“那時候是乳牙,當然不堅固?!?p> 何安予大聲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