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是席慕琛,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站在了裴少言的床邊。雖然他的聲音很冷,但依然能聽出他的關(guān)心之意。
“慕琛……你來了……”裴少言仿佛感覺一點都不疼了,他現(xiàn)在要集中精力對付席慕琛隨時可能會爆發(fā)出來的情緒。
“哦,慕琛來了,快坐。”裴太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還好裴少言也沒吆喝了。
“是,阿姨好?!毕借∵€是很有禮貌地向長輩問好,果然是大家庭出身的公子,該有的禮貌從來不會少。
“唉,慕琛啊,你看他這個樣子,阿姨怎么能好得起來?”說著,裴太太傷心地指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裴少言,然后拭了一把眼角。
席慕琛不說話了,只是淡淡然地看著裴少言,可他看他的眼神卻包含著很多深意似的。
“哎呀,媽,我沒事的,只是一些皮外傷,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慕琛呢。”裴少言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他好像看明白了席慕琛的眼神,所以及時打發(fā)裴太太回去。
其實,他的心里是多么希望裴太太能夠留下來,不要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面對席慕琛的……
“可是,你的傷……”裴太太還是不放心,總歸自己照顧得要周到一些。
“阿姨,放心,我可以照顧好他的?!毕借『苡凶孕诺卣f道。
“好吧,慕琛,這里就拜托你了,阿姨相信你。”裴太太微笑著拍了拍席慕琛的肩膀說道。
“兒子,好好養(yǎng)傷,媽媽明天再來看你。你放心,你爸爸那里我會好好跟他說的?!迸崽癖Wo小孩子一樣地安慰著他。
裴少言無語地點了點頭,媽怎么總以為我是因為賬戶凍結(jié)才不開心的,沒想到我和她之間的代溝這么深了。
不過,你不要走啊,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里,裴少言的內(nèi)心在呼喊著。
然而,裴太太向席慕琛微笑了一下,就徑直出了病房門。
裴少言已經(jīng)僵在了那里,心也是撲通撲通地挑個不停,他試著逃開席慕琛的眼神,他總覺得席慕琛的眼神里充滿了無窮的殺傷力。
他向席慕琛尷尬地笑著,然而他的腦袋里一片空白。
席慕琛也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現(xiàn)在這個病房的氣氛,就快要讓人窒息。
“怎么了?干嘛這樣看著我?也不知道請我坐下?”席慕琛先發(fā)話了,他一邊假裝用責(zé)備的語氣說著裴少言,一邊不客氣地霸氣地坐在了病床旁僅有的那張凳子上。
席慕琛的臉上,一直都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然的樣子。
聽到席慕琛這樣的語氣,裴少言感覺輕松了很多,看來席慕琛沒有察覺出自己的異常,裴少言在心里暗暗地出了一口長氣,現(xiàn)在踏實多了。
“是啊,是啊,我大概是受傷后,腦子也變得不靈光了?!迸嵘傺孕χ嗣约旱哪X袋,用調(diào)侃的語氣回復(fù)著席慕琛,他現(xiàn)在的語氣正常了許多,至少沒有聽到顫抖的痕跡了。
裴少言,就這樣保持下去,席慕琛,他什么也不知道的。裴少言在心里暗暗地給自己鼓勁。
“來,我看看?!闭f著,席慕琛就揭起了床上的被子,映入眼簾的就是陪少言打著石膏的左腿,看著貌似比動物園里大象的腿還粗一些。
席慕琛微微地皺了一下眉,心里有種很自然浮現(xiàn)上來的心疼感。
裴少言觀察著席慕琛表情的變化,還故意很疼似的嘴里發(fā)出了“嘶嘶”的兩聲,好讓席慕琛更加同情自己。
他覺得這樣,席慕琛就不會有別的心思,來懷疑自己真的有些什么了,裴少言不禁在心里自詡著自己的聰明才智。
就在這時,毫無預(yù)兆的,席慕琛用拳頭捶了一下他的石膏腿。
“啊,好痛,席慕琛,你干嘛?”裴少言再次大叫起來,并且怒視著眼前這個下手沒有輕重的男人。不對,這不應(yīng)該是能下手的事吧,自己現(xiàn)在可是傷員。
“不是說打了石膏,是不會痛的嗎?我就是想驗證一下,看來我的驗證失敗了?!毕借『孟駴]有任何愧疚感似的,依舊冷冷地說道,還做出一副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席慕琛,你……”裴少言又痛苦地吆喝了一聲。
“那是因為上石膏前打了麻藥,現(xiàn)在麻藥的藥效都散了,虧你還讀了那么多的書,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裴少言哭笑不得,他把頭向席慕琛那里揚了一下,用滿是鄙視的語氣反問著他。
“活該,誰讓你大早起來的就撞車了?”席慕琛冷冷地說道,他把兩手抱在胸前,向后靠了一下,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覺得這個男人沒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誰說是大早上了,明明昨晚就……”裴少言看到席慕琛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打算好好的教訓(xùn)他一頓的,可是他猛然地好像想起了什么事。
不對,自己明明告訴他,是今天早上撞的車,差點就露餡了,還好及時反應(yīng)過來了。
“昨晚怎么了?”席慕琛饒有興趣地追問起來了。
“哎喲,我這早上撞車過后,頭也有些痛起來了?!闭f著,裴少言就摸著自己的腦袋,輕輕揉著它,一副痛苦的樣子。
“裴少言,你不要再裝了。”席慕琛拆穿了他的把戲,他看著裴少言,臉上沒有一絲像在和他開玩笑的樣子,他現(xiàn)在很嚴(yán)肅。
“慕琛……你什么意思……”裴少言被他突然轉(zhuǎn)變的畫風(fēng)嚇到了,但是他還是讓自己保持著冷靜,一臉茫然地看著他,然而他的心已經(jīng)又開始慢慢地跳起來了。
“什么意思?我剛才已經(jīng)向前臺打聽過了,說你是昨天半夜十點多就被救護車送進了醫(yī)院。”席慕琛毫不留情地拆穿著他的謊言,他的眼神是如此的認(rèn)真,讓人看了害怕。
“哦……是嗎……難道是我的腦子撞壞了……還是,我早上說錯話了?”
裴少言故意避開席慕琛的眼神,滿是尷尬地微笑著,盡可能地向他解釋著,然而他的心跳,已經(jīng)再也不能均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