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懷接過鐘瑜手中的長巾,拉著鐘瑜坐在床上,握著鐘瑜的手開口道:“我家里的情況相對來說比較復(fù)雜,整體來說就是還算是大戶人家,我小的時候父母雙亡,是哥哥們把我?guī)Т螅以诩遗判欣狭?,上面還有五個哥哥,因為自己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所以從去年年初開始,離開家來著山里生活,哥哥們對我也不強求,也就遂了我的意,以前過年的時候都是我回家,可是今年你現(xiàn)在不適合遠(yuǎn)行,所以哥哥們決定今年過來陪咱們一起過年?!?p> 鐘瑜聽著南瑾懷的話,他就這么毫無防備的對自己說出他所有的情況,未有絲毫隱瞞,眼中的真摯是鐘瑜這十幾年來從未見過的。
“哦”鐘瑜輕輕應(yīng)了一聲,可是內(nèi)心的激動卻不亞于山河震動。
“你知道我想聽的并不是這個,那天我問你可不可以依靠我,讓我照顧你,如今答案你想好了么?”南瑾懷抓著鐘瑜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有些焦急,更多的卻是緊張的問道。
鐘瑜看著南瑾懷,手掌下他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促,兩個人互相看著彼此,互相在對方的眼中尋找答案,只留下深深淺淺的呼吸聲。
鐘瑜看著南瑾懷,別了別眼,躲開南瑾懷熾熱的目光,抽回手,渾身散發(fā)著一絲傷感之色,縮在床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好了,好了,還沒想好就不要回答了,我不在逼你就是了?!蹦翔獞芽粗s在床邊的鐘瑜,終是不忍心開口道,將鐘瑜擁在懷中,安撫似的拍了拍鐘瑜的后背。
鐘瑜在南瑾懷的懷中,輕輕搖了搖頭:“我已經(jīng)想好了,在幾天前你問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想好了?!?p> 鐘瑜深吸了一口氣,準(zhǔn)備將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
“真的么?”南瑾懷驚喜的看著自己懷里的鐘瑜,眼中的興奮再也抑制不住,因著激動,胸膛的起伏倒是比平時更加劇烈。
“我下面的這些話,很重要,聽完后,你如果還想讓我和你在一起,那么,我同意,不,更準(zhǔn)確的說,是我很愿意?!辩婅ぷプ∧翔獞训氖郑壑袕奈从鞋F(xiàn)在這般認(rèn)真,以前的鐘瑜對任何事情的感覺都是淡淡的,人也好,事也罷,且不說是否與自己有關(guān),就算是和自己有關(guān),也是一副聽天由命的狀態(tài),根本不會太過留心,可是今天卻沒由來的緊張了起來,生怕他不愿意,又生怕他愿意。
看著緊張的鐘瑜,南瑾懷心下卻十分淡然,似乎已經(jīng)知道鐘瑜接下來要說什么話,松了一口氣,捏了捏鐘瑜的小手笑道:“無論接下來你要說什么話,我只知道我想要照顧你,我想要你依賴我,我想和你這一生一直在一起?!?p> 看著南瑾懷,鐘瑜輕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扯過一絲苦笑,終是開口道:“我叫鐘瑜,我的父親是北湘元帥鐘允,母親叫做喻琳,是父親的青梅竹馬,我父母的感情很好,可是母親卻為了生下我,難產(chǎn)離世,父親悲痛欲絕,把過錯都算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從小并不受我父親的喜歡,后來以至于我自己都會認(rèn)為是我害死了我的母親。”鐘瑜的淚水順著眼角躺了下來。
鐘瑜并沒有理會眼下的淚水,接著說道:“估計你也一定聽說,鐘元帥居功至偉,可是要知道,一旦臣子功高蓋主,就一定會被圣上忌憚,所以,我就是皇上用來壓制我父親的棋子,皇上下旨,命我與太子成婚,可是所謂的成婚卻也不過和聯(lián)姻差不了太多。”
“父親為了我嫁入皇室后不會引來殺身之禍,在我成婚不就之后,毅然辭官歸鄉(xiāng),這才取消了皇上的疑心,我嫁入太子府后,從未求過能與太子相敬如賓,但求能過安穩(wěn)的日子就好?!辩婅た嘈α艘宦?,自己以前的人生真的很糟糕。
“太子有喜歡的人,是當(dāng)朝丞相之女段芷寒,她們認(rèn)為是我搶了段芷寒的太子妃之位,可是,瑾懷,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如果可以,我情愿嫁給一個平凡普通的人,也不愿嫁給一個高高在上的位高權(quán)重之人?!?p> “段芷寒利用太子對她的信任,多次暗害與我,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因為我也從未要求過太子把心放在我的身上,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可是段芷寒卻似乎更喜歡太子妃這個頭銜,所以,她趁我和太子參加太后壽宴之時,派人對我們進行追殺,當(dāng)然了,追殺的對象只是我?!?p> “我并不想太子被我所連累,我不能讓父親保護了一輩子的皇家被我所害,所以我身中兩箭后跳下了懸崖,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被你救了過來?!?p> 鐘瑜看著南瑾懷,將事情娓娓道來,第一次將自己的心完全刨開,毫無遮擋的暴露在南瑾懷的面前,連同自己的無助,委屈,心酸和無奈全部流露在南瑾懷的面前。
“我想也許以前你應(yīng)該也一定有所懷疑,官兵拿著我的畫像挨家挨戶搜查,咱們?nèi)ゲ铇?,人們的議論,我知道,你一定聽見了,瑾懷,南瑾懷,我很感謝你,一直沒有逼問我以前的事情,謝謝你。”鐘瑜握著南瑾懷的手抽泣著說道。
第一次被人如此的信任和袒護,鐘瑜很慶幸,這么長時間以來,除了蜀葵等人,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無條件的相信。
鐘瑜擦了擦自己臉頰處的淚水,抬起頭看著南瑾懷,就連呼吸都收斂了幾分,吞了吞口水緊張的問道:“所以,南瑾懷,你真的還想要照顧我么?還想要我依賴你么?還想一輩子和我在一起么?”
看著一直盯著自己默不作聲的南瑾懷,鐘瑜原本堅定的心卻泛起了聲聲嘀咕,也許他是不愿意的吧,鐘瑜斂了斂眼角,雙手無聲的從南瑾懷的手上滑落,他也一定是介意的吧,不管怎么樣,自己畢竟是再嫁之身,況且還是當(dāng)朝太子,一旦被發(fā)現(xiàn)便是殺頭之禍,他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
“沒關(guān)系,我就當(dāng)沒有聽見你剛才對我說的話,我的傷也已經(jīng)好了,明天我就離開,這段時間打擾你,也麻煩你了?!辩婅な涞拈_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