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駕起一朵綠油油的青光朦朦朧朧的云朵,載著歐陽夫婦二人在參天大樹間慢悠悠的飛遁著,而這二人也不著急,仔細(xì)的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差不多千丈高的大樹遮天蔽日,圍繞大樹周圍掛滿了各種小閣樓和茅草屋。每個茅屋或閣樓大小都在方圓十丈左右,吊起茅屋的是看起來有點普通的藤條,藤條上長著稀稀拉拉的葉子,葉子形如海碗。像這樣的樹有數(shù)百顆之多,按照這個大概一估算這洞天之地直徑最少有六百里路,要不然也容不下數(shù)百顆千丈大的樹。一顆占地直徑千丈,一百顆就是十萬丈,看中間的一排數(shù)到頭剛好一百顆。
在看頭頂,有眼光從天而降,但天上卻霧蒙蒙的,可是這太陽光好像憑空照下來的一般,只見其光不見其太陽。
低頭看其地面之上,卻是茅屋遍地,距離分布均勻至極,無論你從哪個方向看,每一個茅屋都隔著半里地,道路筆直而又平整,把每一個茅屋都連了起來。遠(yuǎn)遠(yuǎn)看去給人一種方方正正,涇渭分明的感覺。地面上風(fēng)和日麗,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可是奇就奇在這里,老百姓眼中不知道多高的大樹,遮天蔽日的卻沒有把天上照下來的陽光給擋住,好像是憑空的、半道兒上冒出的一樣,總之就是給一般普通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地上時不時就有妖獸拉著車子來來回回忙碌不已,那些妖獸要么體型龐大,要么長相奇特,要么看起來兇惡異常。但奇怪的是那些凡人絲毫也不懼怕,而那些妖獸也絲毫沒有要傷害凡人的意思。
每隔五十里就有一個集市,一百里就有一個大集市。那些被道路分割的方方正正的格子里,統(tǒng)一規(guī)劃的分別種植著棉、麻、桑、藥、糧,還有的格子里是專業(yè)養(yǎng)殖的,每一個格子都是專工專業(yè),要說雜七雜八的就是每個茅屋邊上的小菜園子了,因為他們都根據(jù)自己的喜好選擇種什么樣的蔬菜自己吃。說是方格子當(dāng)然一切都是在空中歐陽夫婦的視覺角度來說的。
不多時,三人來到一顆樹干是青色的光滑如鏡的大樹前。
進(jìn)來吧,一個渾厚而又有些蒼老的聲音,同時大樹中間的位置的樹干光華一閃,出現(xiàn)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
李柳微微一禮,腳步微抬,人就站在了洞口,回頭沖后面的兩人找了找手。
歐陽夫婦二人也連忙腳步微抬跟了上去。
進(jìn)的里面,再看這樹洞,洞壁光滑細(xì)膩,纖塵不染,綠油油的顏色給人一種清新脫俗之感。李柳在前面帶路,幾人沒走幾步就進(jìn)入了一個大廳,大廳四周墻壁有綠色流光上下游走不定,流光之中無數(shù)蠶豆般大小的白色蝌蚪四處游走,顯得十分的活躍。
這間大廳長寬大約十幾丈,地面有著一圈圈的紋路,如同樹的年輪,準(zhǔn)確來說這就是年輪,因為這本來就是這一顆大樹的內(nèi)部。正中間盤膝坐著一位老者,頭發(fā)雪白雪白的,下巴上的胡子一直連接到鬢角。倘若是一個中年人的話,那么他就是一位絡(luò)腮胡子。胡須也是潔白如雪,長過胸口,白眉大眼,眼窩不像普通的老者深陷,相反眼窩飽滿非常,眼睛四周并沒有眼袋和皺紋。面如圓月,面色帶了一點微微桃紅,看起來給人一種氣血旺盛之感。
老者身穿灰色麻布衣裳,看起來儉樸至極。此時的老者雙手掐訣,五星朝天。看身材肩部寬闊,但背部并沒有那種虎背熊腰之感,如同門板一般。其盤坐的姿勢抬肩擴胸收腹,腰桿子筆直筆直的,給人一種浩浩正氣,剛直不阿的感覺。
老者周圍還盤坐著六個一模一樣的老者,其著裝打扮和身材樣貌一般無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七胞胎,要不是因為有位老者坐在中間,只怕是連誰主誰次都分不清。
其氣息渾然一體,與天地同根,與日月相合,與風(fēng)云戲舞,與自然統(tǒng)一。
圍繞老者四周盤坐的老者,此時此刻正在各自做著一些事情。一個正一手托著一個拳頭大的丹爐,一手單指掐訣平放于膝,丹爐底部有綠色的火焰徐徐跳動著,看起來柔和穩(wěn)定。
第二位老者正在看著一本一尺來寬,約有兩尺長的書籍,聚精會神,面容無煩無憂,即使有人來了也不見有任何影響,依然專注學(xué)習(xí),已是到了忘我的境界。其書上的文字小如米粒,若細(xì)看之下其文字繁復(fù)無比,筆畫根本就不能與一般文字的書寫相提并論。老者翻開下一頁,其上的文字又變成蝌蚪一般。
第三個老者正在口吐一團(tuán)火焰熔煉一塊浮于空中的不知名物體,雙手法訣變幻不已。地面一個陣法之中飛出無數(shù)各色靈光進(jìn)入了那塊在煅燒的不知名物體之中。旁邊擺放著一些瓶瓶罐罐等不知名的器物。
第四個老者身前地面有一個符文十分繁復(fù)的陣法,正微微的亮著光芒,陣法中心漂浮著一桿尺許大的三角小旗子,一只彌厘的筆在小旗子上面繪畫著什么。
第五位老者正手持一只毛筆,在一張潔白無瑕的三寸來寬八九寸長的紙上畫著什么,筆尖的墨既然是銀色的,其筆畫復(fù)雜玄奧異常,粗細(xì)有秩,一筆下去;起頭細(xì)如發(fā)絲逐漸又變得粗如筷子,隨后又逐漸收緊又細(xì)如發(fā)絲,其筆畫蜿蜒曲折,線條交錯繁復(fù)卻又是一氣呵成。
第六位老者手托一顆一尺不到的彌厘小樹,樹上隱隱約約有花鳥魚蟲。另一手托著一個黑乎乎的彌厘寶塔,寶塔三層六角,角上掛著青色鈴鐺,看起來十分的小巧。
一行三人進(jìn)得大廳,把這一切收在了眼底。
李柳上前幾步,深鞠一躬,給仙圣請安。
老者正好也眼眸微抬,見得幾人進(jìn)來。
這兩位是歐陽家的貴客,歐陽冥、歐陽倩夫婦。李柳微一側(cè)身,袖手一抬的說道。
歐陽倩夫婦二人順勢上前,也是深鞠一躬,齊聲道;拜見仙圣。今日來的唐突,怕是擾了仙圣清修,還望仙圣多多海涵!
哎!無事無事,正巧老夫悶得發(fā)慌,有個新鮮的人兒來解解悶倒也是一件好事啊。
這老者說起話來一點兒都沒有大仙圣的架子,反倒是一副親切和藹的樣子。
要是換了說書的先生,從他們嘴里說出來的可就未必如此了。必定是從歐陽夫婦一進(jìn)門就埋藏著諸多利益糾葛,大人物必定要擺足了架子,李家的布局必定是暗藏諸多殺機,必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必定是兒女情長、愛恨糾葛,而說書的先生也常常是以此來展開話題,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能說的有多糾結(jié)就有多糾結(jié),能不讓人好過就一定不讓人好過。
老者袖子一揮,面前出現(xiàn)了三個蒲團(tuán),來來來,坐下說話。再一揮手面前出現(xiàn)一個尺許高的桌案,上面擺滿了各種仙果,顏色鮮艷,清香撲鼻。這是老夫剛剛摘下來的,趁著新鮮趕緊吃吧。
三人剛剛坐下就見得老者這般動作,又聽得老者的言語也不奇怪,倒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不過看這些珍奇果子的果柄斷口處才流出來的漿液,就知道是剛剛摘下來的,老者說是剛摘的也確實不假,只不過老者未曾出的門來而已。
這些如是落到不知緣由的凡人眼里,定是不敢相信的。老者未曾出門就摘得新鮮的果子,不讓人心生古怪也定會讓人多出些猜疑之心。
仙圣客氣了!仙圣如此熱心款待,反倒是我二人覺得心中愧疚,來時兩手空空未準(zhǔn)備半點薄禮,方才李長老邀約,一時欣喜把這茬忘了!歐陽倩有些扭捏的說著,歐陽冥則默然不語。
老者把臉一拉,說道;不怪老夫倚老賣老,老夫得說你幾句,老夫問你;你是仙者還是凡人?
自然是仙者,歐陽倩答到。
既然是仙者為何連那凡人都不如?修為不怎么高,繁文縟節(jié)的功夫倒是深的很。說完,老者又馬上變得和顏悅色,就拿起三個顏色最深個頭最大的仙果塞進(jìn)三人懷里,趕緊趁著新鮮吃。
歐陽夫婦二人此時才一改拘謹(jǐn)?shù)男袨椤D闷饝阎械南晒粤似饋怼?p> 自始至終倒是李柳心態(tài)平和,面帶微笑。
仙果一入口,頓時感覺一絲絲甜味和濃濃的香氣充滿了唇舌內(nèi)外,隨后一絲淡淡的酸意從舌尖升起,略微有一點清涼之感,果肉尚未入喉,這一絲酸意和清涼之感就順喉而下直入五臟六腑,就此還未罷休,又進(jìn)入了經(jīng)脈血肉骨骼以及四肢百骸。只覺渾身酸酸酥酥麻麻說不出的舒服,心情也不由得升起一種無邪的喜意,面容上也不由自主的眉眼彎彎。
歐陽倩也不知怎么的就一偏頭,看見李柳也是和她一樣,抿嘴慢嚼著果肉,同時也是彎彎的眉眼,再看歐陽冥和老者也一般模樣。只是這般表情出現(xiàn)在男人臉上有種憨憨的童趣。
再看這果子,有拳頭大小,顏色是深深的桃紅色,形狀是橢圓形,果皮有些半透明,透過果皮隱隱能看見有點兒像是人的眼耳口鼻。